空氣中沉默良久。
虞清寒一臉抱歉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是我嘴碎了,讓公子看了笑話。”
兩人剛剛認識,自己這樣,難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沒事,是我的問題,我不該問起的。”
聽了虞清寒的故事,趙淮的目光不由帶著一絲同情。
現在他知道這女子身上的古怪感從哪裡來了。
殺過人,怪不得眼神跟刀子一樣鋒利,心態早已異於常人。
但他並不會安慰對方,因為對方既然能說出來,就已經說明釋懷了。
而自己能做的,靜靜聆聽便已足夠,還能奢望什麽。
每個人自己的生活就已經很難了,何必再操心其他人呢?
“公子,你難道不害怕我嗎?”
虞清寒看到趙淮的模樣,十分意外道。
她的故事雖然改編了一二,半真半假,但總體的走向還是差不多的,這個男子聽完,居然一點也不害怕,正常人聽到自己殺過人,恐怕都要驚懼好久吧?
“不怕。”
趙淮搖搖頭。
“姑娘心中的呐喊,早已勝過其他。”
虞清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微笑道:“公子的話還是真是出人意表呢。”
“看來公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可趙淮像是沒聽到似的,暗自沉默不語。
平心而論,虞清寒性格很好,與他交談也算自然得體,若是拋去她將門千金的身份,娶得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也是一件幸事。
若是銅錢的結果是好的,自己說不定會跟對方多相處相處。
想罷,趙淮輕吸一口氣,還是做出了抉擇,平靜道:“虞姑娘,我覺得,我們還是不...”
突然。
“嘭!”的一聲巨響,從屋外傳來,打斷了一切。
“軍爺,真不能進啊!”
”今天一點生意都沒做成呢!
“全城都要搜查,你們婚媒所也不能例外!”
緊接著,兩人對視了一眼。
趙淮心思敏捷,立馬意識到,是搜查的人來了。
一時間,眉頭不由皺起。
“放心,我會出手。”
虞清寒見到趙淮的神情,安慰道。
聲音的來源,是源自屋外的走廊過道。
小巧院落的大門被轟開,年輕小廝蹲守在門口,一臉驚嚇的盯著入口,原本象征著愛情,種滿桃樹的走廊上,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名名身披魚鱗甲,腰掛精鋼長刀的士卒,小跑進來,發出盔甲間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分兩列,依次排開,粗略望去,居然有十幾人之多。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青色武袍的大漢,絡子胡,皮膚黝黑,身材精壯,面露狠色。
很顯然,他就是這隊士卒的統領。
他對面站著的,正是那位剛剛招待趙淮的媒婆。
此刻的媒婆一臉愁苦,苦口婆心的勸道:
“軍爺,我們婚媒所好歹是官府機構,怎麽會私藏賊人呢!”
統領冰冷道:“我等有搜查令在身,奉命行事,你敢堵我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耽誤了大事,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來人!”
下一秒,統領冷酷的下令。
“給我查!”
“務必找出秦王殿下要找的人。”
士兵接到命令,一個個分散開來,朝大門走去。
一時間,
整個院子可謂是雞飛狗跳。 本來今天來婚媒所的人就不多,如今更是全被趕了出來。
一個個像小雞一樣被拎了出來,臉上都寫滿了緊張與害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是青樓呢。
“咚!”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一位士兵從房間裡飛了出來,重重的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牆上裂紋像蜘蛛網一般,道道碎開。
一襲白衣梅繡的身影緩緩走出。
同時還有一位翩翩公子位於女子的身後。
“好強的實力。”
趙淮看著面前的慘狀,神色無比詫異,隨後將目光定格在虞清寒的身上。
他一開始以為,這位姑娘口中的實力,不過是功夫外門橫練的巔峰,最多在練氣一層。
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這一掌下去,起碼有練氣三層往上的水平,不排除更高的可能。
“奇怪,卦象佔卜的結果不是【福】嗎?怎麽還是遇到了。”
趙淮看到統領等人的身影,不解的思考著,不知是銅錢的結果出了問題,還是自己做了什麽事,改變了結果不成?
他出手,只需一息,就能擺平在場所有人。
但是,這無疑也會暴露他的行蹤,再次引起夏朝官府的注意。
為首的統領看到虞清寒出手,面色難看的同時,眼底還帶著一縷震驚。
空氣殘留的真氣波動,遠比他這個剛入練氣一層的要恐怖的多。
此人到底是什麽來歷!
“你就是上面派來的人?”
虞清寒的聲音十分清冷,杏眼眯起,質問道。
此刻的她,眼神帶著濃濃殺氣,氣勢霸道,鋒芒凌厲,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跟剛剛在房裡的溫柔判若兩人。
統領雖然心中畏懼,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不錯,我等奉命行事,捉拿逆賊,你又是何人?”
虞清寒聞言,冷笑道:“區區一個中郎將,不知根,不知底,就別來淌這趟渾水,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說完,虞清寒扔出一個玉質令牌,
統領接過令牌,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雙手一抖,目光瞪大,盡是駭然之色,用手指著虞清寒道:
“伱是!”
在統領的心中。
這個令牌的級別太高了!
他僅僅只是聽說過,在軍中,只要見到它,這就是絕對的鐵令。
“還不快滾!”
虞清寒嬌喝一聲,打斷了對方。
“是末將失禮了!”
為首統領對著虞清寒,恭敬地行了一個軍禮,臉上居然沒有半點不滿。
隨後帶著身後的士兵,匆忙離去。
這一幕,看的趙淮也是一臉驚訝。
看來虞清寒背後的勢力很大啊,不然也不會能嚇走搜查的士兵了。
此時此刻,趙淮算是看明白了,為什麽銅錢佔卜的結果是“福”了。
有虞清寒的背景在,所以他才能渡過這一輪的搜查。
剛剛這些人,不會是她家裡面派來的吧?
或者說是她認識的人的手下也說不定。
其實銅錢的結果並沒有錯,只是他太早下定義了。
“姑娘果然身世不凡呐!”
趙淮站在虞清寒的身後,故意作出感歎的模樣。
“都是一些糟心事,讓公子見笑了。”
虞清寒的氣勢一收,朝趙淮微微一笑。
“這是...”
一旁的媒婆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十分驚訝。
相比趙淮,她更加迷惑。
“多虧你介紹的這位虞姑娘,不然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趙淮笑著這般說道。
“就是這位虞姑娘。”
“虞姑娘?我記得,我給公子找的人,明明是姓劉啊。”
媒婆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