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天色青如翡翠,錦州城靠近海邊的天幕下,浮玉山碧影朦朧,直入雲霄。
“哈~”
趙淮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窗外,伸了個懶腰。
昨晚誅殺了狐妖,可謂了卻一樁心事。
如果狐妖不除,恐怕錦州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安生了。
仔細回想,既然狐妖已死,那李閻慶的身體也該恢復了吧,有嚴景在一旁守候,問題應該不大。
咚咚。
這時,當鋪的大門傳來敲門聲。
大上午的有誰敲門?
趙淮懶洋洋的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發現陸婉秋的身影亭亭而立,站在門口。
一襲青色長裙,肩上披著白色輕紗,微風吹過,給人一種清雅的感覺。
她雙眸如秋水般明亮,盯著趙淮,朱唇輕啟:
“我問你個事。”
“說吧,還麻煩姑娘跑一趟。”
趙淮身著白色單衣,揉揉眼道。
陸婉秋蹙起眉頭:“我尋了一晚上,都沒有看到狐妖的影子,包括你口中提到的高人,但是我去到太守府的時候,發現太守之子身上的妖氣已然消散,這說明妖狐已死,可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過狐妖。”
“所以,我想問你,昨晚你看到那人是何模樣,可有印象?”
趙淮面色不變,老實的搖搖頭:
“當時的天太黑了,確實看不到長相。”
陸婉秋臉上閃過遺憾的表情,顯然她還在為昨晚的事情耿耿於懷。
趙淮安慰笑道:“既然狐妖已死,自然是萬事大吉的,陸姑娘何必這般愁眉苦臉?”
“掌櫃說的也是。”
陸婉秋輕輕點頭,隨後又歎了口氣道:“黑風姥姥我也尋了許久,始終找不到蹤跡,這次下山的任務,我真是一件都沒有完成好。”
“黑風姥姥...”
趙淮沉吟著,回想起天幕劃過的那一團黑霧。
陸婉秋解釋道:“這妖魔真身是一頭綠眼人面蛛,在方圓百裡出了名的大妖,如果她不死,黑風窟就不能說是徹底消亡,所以必須找到她。”
“姑娘真是辛苦了。”
趙淮發自內心的感慨一聲。
都說宗門弟子輕松逍遙,其實也不盡然。
下山歷練,鏟除妖魔,都只是身為宗門弟子一部分。
宗門的地位於世俗而言,無疑是很高的。
但相對應的,他們承擔的義務也有很多。
例如,管束修士紀律這一條,就有無數的麻煩。
除了以五大古老仙門為首的宗門勢力,還有躲在暗處的魔道修士。
他們往往手段殘忍,弑殺冷血,修煉劍走偏鋒,特別喜歡以武犯禁,打擾人間的事務。
要解決他們,往往還要宗門出手。
如果說這世道需要有一個平衡,那維持俗世平衡的,無疑是人間王朝。
而宗門就是維持修仙界平衡的關鍵。
可趙淮的心思很簡單,就是在微妙的平衡中,好好活著,以一顆堅毅之心,追求漫漫仙道,其他的,他也犯不著去管。
“夫君,是誰呢。”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虞清寒蓋著薄薄的淺藍色披風,走了過來。
趙淮笑著介紹道:“夫人,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宗門弟子。”
虞清寒朝陸婉秋點頭示意,輕聲道:
“謝謝姑娘救了我夫君的性命。”
“應該的,除魔衛道本就是我等該做的。
” 陸婉秋微微一笑,心中也在犯嘀咕,不是你夫君救了我的命麽?
要謝也應該是自己謝他啊。
不過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深究,可能對方指的是醉花樓幫忙的事情吧。
同時陸婉秋看著虞清寒的相貌,也有些詫異。
這位掌櫃當真好福氣,年紀輕輕,娶了這麽一位美若天仙的嬌妻,兩口子確實很有夫妻相。
“那我就不久留了,掌櫃告辭。”
陸婉秋看著眼前恩愛的兩人,覺得自己有些多余,於是就告別了。
“好的,那我就不送了。”
趙淮揮手致意,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暗道。
日子又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了。
虞清寒偏過頭,問了一句:“那頭狐妖最後就是被她斬了吧,”
趙淮笑道:“是的,我親眼所見,本來是想來尋夫人,可沒想到夫人也在尋我,真是巧了。”
虞清寒點點頭,隨後指了指灶房的爐子。
“夫君,這是我給伱準備的草藥,熬了幾日,也差不多了,你今天可以試試,看效果如何。”
“好,我等等就試試。”
趙淮走近屋內,很快就聞到了一股草藥的味道。
心中也意識到,實力提升已經變得很有必要了,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練氣的頂峰。
必須盡快突破到築基,這樣才能修煉更多的法術,變得更強,這是維持平靜生活的前提。
不過選擇突破築基的地方也很重要,一個安靜,足夠安全的地方是最基本的,不然中途被打斷,有人闖入,可是會半途而廢的。
同時還要準備其他草藥,丹藥輔助,一同使勁。
築基是修行大事,絕不能馬虎,尤其是他這種資質很一般的體質。
如果不是有築基丹,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突破。
所以自己更要抓緊這一次機會。
他斟酌一番,決定在地下室裡面突破,這樣就無人打擾了。
...
趙淮交代了一番後,就來到了當鋪的地下室。
這裡本來是堆放夏天的食物的冰庫,如今拿來充當閉關的場所,也再好不過了,這裡也足夠安全。
他先將夫人準備好的草藥倒在了一口大缸裡面。
燒好柴火,脫去衣服,站在裡面,感覺像是泡溫泉一樣。
趙淮在藥浴之中,拿出玄戒之中的瓷瓶。
取出了那一顆獨一無二的築基丹。
端詳了一會兒,目光堅毅,決心已定,一把服下。
然後開始運轉全身真氣,開始化解藥力。
築基丹的藥力擴散的很快,一刻鍾後,趙淮就感覺到丹田有一股烈火在燃燒一樣。
手腳又十分冰涼,全身開始酸麻起來,像是病了一樣。
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減了下去,取而代之是無比劇烈的劇痛。
頭疼!
手疼!
經脈疼!
全身都疼!
宛若有成千上萬的刀子在骨頭上,經脈上刮毒一樣,疼的趙淮面色蒼白,額頭冒汗珠,從臉頰流到下巴上,整個身子在缸裡扭曲成一團。
甚至出聲罵娘,還好是在地底,怎麽喊都沒人聽得見。
漸漸的,冒出的汗珠顏色是黑色的。
趙淮腦子雖暈乎,但意識十分清楚,這是進入了築基的第一步。
洗髓易筋。
築基的藥力會滲透進他的經脈和骨骼,幫助他排除全身的雜質,讓肉身進一步純淨。
但這一步,疼是真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