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征兆。

　　一條足夠兩人並肩往下走的寬敞台階，憑空出現在了李飛的面前，光滑的墨色台階上。

　　那不帶一絲雕刻痕跡，像是自然環境下生成的花紋，就像一朵朵盛開的黑玫瑰，生在一片黑色的湖泊上。

　　台階一級接一級，深入到那片光芒照耀不到的黑暗地洞下。

　　“這不可能...我們選擇這個地址建造分部，就是因為這裡沒有地下溶洞，為什麽這裡現在會出現一個台階?”

　　凱文走上前來，看著面前的台階，疑惑不解的同時，手也按在了腰間的那把左輪手槍上。

　　戴維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那把青銅權杖上，凝重的表情證明了他此刻內心正在想著什麽重要的事。

　　手持青銅權杖的李飛，站在第一個台階旁。

　　即便有膽量與舊神面對面溝通，內心沒有不安情緒的他，面對這條通往地下某個未知空間的台階，也有些舉棋不定。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下去，還是先慎重觀察一下。

　　“麻煩了...你這把權杖看起來除了夢境功能外，似乎可以打開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

　　戴維沉思片刻，第一個出聲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你...”

　　“不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肯定會有所行動，但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是...你這把權杖的能力不僅僅只是夢境，而是可以通往另外一個世界”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它不是通往某個地下密室，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因為氣味啊，你們沒聞到那種融合了梔子花和藍帽花香氣的味道?算了...反正你倆一個老頭，另外一個心裡總是藏著點事情”

　　戴維瞥了一眼人老體衰的凱文，後者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敢直面教派最恐怖的怪物，發起無畏衝鋒的猛男。

　　但人終有一天會老的，到了老了的時候，你身體不再保持巔峰，自然會...不太一樣。

　　至於李飛嘛，自己到現在也沒看出來，這個華人到底是個什麽路子。

　　無壓力直面舊神?

　　這家夥的真面目，如果到了最後，他不是某個舊神的化身，那他戴維可以跟這個家夥姓。

　　哪有人類可以無視舊神威壓的！

　　見李飛沒有更多的話想說，也不好隨時施壓的戴維只能說道:“算了，我召喚一下祂，去問問情況吧，也不知道祂現在心情怎麽樣...”

　　“那位古神?”提到古神的事，李飛來了興趣。

　　自己之前在夢裡，照著那本伊波恩之書召喚舊神，結果一通操作下來，卻發現自己召喚出來的是古神。

　　考慮到對人類的態度，還有信徒等問題。

　　自己跟戴維認識的古神應該是同一個。

　　“嗯?怎麽聽你的話，好像你知道祂的存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尋找李飛身上更多真相的戴維，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也沒懷疑什麽的李飛，他興匆匆的說道:“是啊，我在夢裡召喚過幾次，我一直以為自己召喚的是撒托古亞，結果是一位不知名的古神，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倆召喚的是同一個?”

　　“不...絕對不可能！”

　　戴維用帶著難以置信語氣的話，表示這個事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那位古神...除了與他們獵魔人建立起了合作關系外。

　　根本不會搭理其他人。

　　關於這份合作獨享權，自己是有絕對自信的。

　　那可是數千年時間，無數次與其他教派的廝殺，證明出來的忠誠與可靠。

　　本以為李飛只是聽說過祂，沒想到這貨竟然在夢裡召喚過幾次，戴維立刻驚出一身冷汗賴。

　　這個世界的危險，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見過什麽樣的人，因為大多數危險存在，很少無所謂得去傷害別人，但他們會無意識得傷害別人。

　　“你聽說過一百年前，發生在德州的一次悲劇嗎?”

　　“怎麽說著說著，就聊起歷史來了?不過我不知道，你打算說的話，不妨直接說出來”

　　於是，接下來戴維就講述了一個，關於一百多年前，在德州西部那片戈壁灘上發生過的一次離譜事件。

　　事情並不複雜。

　　在印第安人還沒成為北美土著的統稱以前。

　　一夥阿茲特克人在德州，試圖召喚存在於神話故事中的羽蛇神，去試圖毀滅那些已經在北美站住腳跟的白皮。

　　但問題出就出在...阿茲特克王朝的覆滅，舉例17XX年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

　　一個帝國的隕落，注定了那些常人無法觸及到的‘高端知識’，也會隨著重要人物的死去而消失。

　　那夥阿茲特克人的後裔，試圖召喚羽蛇神——伊格，可是他們東拚西湊出來的召喚法陣...

　　並不是伊格的。

　　而是遠比伊格更加邪惡，且對人類攻擊性極強的一位舊神。

　　這就導致了一系列的麻煩事。

　　首先是參與召喚的人全部死去，隨後這片大地上到處流著可以燃燒的黑水，汙染了天空和大地。

　　“等一等...那是石油吧?”

　　故事聽到這的李飛，果斷將關注點放在了得克薩斯州的石油上，如果不是這裡已經是個火藥桶了，自己還真不一定會離開德州。

　　全美最大的石油產地，以及同樣冠絕全國的天然氣產量。

　　這個該死的、荒涼的、要人命的鬼地方，將在21世紀成為最大石油輸出的地之一。

　　只是戴維就很不爽。

　　自己在跟你這個家夥說，亂召喚舊神，就跟知道了太多的知識，還大著嘴巴到處說一樣。

　　結果你就關注石油去了?

　　你的眼裡...對於舊神，就真的沒有半點畏懼的嘛?

　　注意到某人情緒不對頭，李飛及時踩下刹車，不再對自己注定無法擁有的東西感到興奮，順帶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對方，如果有後代的話。

　　定然要為石油瘋狂起來的。

　　“咳咳，那啥，你繼續...”

　　“把你那個召喚陣畫出來，你肯定不是召喚古神，這一點我敢用自己的命去跟你賭！”

　　“這不可能吧...”

　　對於戴維還是有戒心存在的李飛，他不怎麽樂意了，因為自己跟對方的兩次合作，雖然都沒將事情給辦得非常好。

　　但人家也沒因為自己的任務完成度僅有50%，對自己生什麽氣。

　　也許...沒準，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的古神是另外一個舊神偽裝出來的?

　　聽到李飛的懷疑，戴維怒罵了一句:“fuck！你懷疑我?你懷疑一個對人類的未來，每一天都在賭命的人?”

　　“我是說如果啊，你別生氣啊”李飛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樣子“在我剛開始的推測裡，我以為我倆認識的是同一個，但你非常確定的語氣...”

　　“就似乎跟中世紀的那些老古董一樣”

　　“我信奉的是正確的，而你信奉的就是邪惡的?”

　　“你這個白皮...成熟一點行嘛?真是標準的美式思維，總認為自己是拯救全人類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