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平米左右的室內會議室,防著一張有點歲數的圓桌,今年26歲的弗洛伊德坐在椅子上,專注得盯著會議室內爭吵的兩人。
手在筆記本上不停記錄著,他想要紀錄的一切。
說話的語氣、用詞、神色,乃至肢體語言,每一處細節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並延伸到更深的一個層面。
“聽說你是一位醫生?”
沒有參與李飛和戴維爭吵的艾莎,好奇得看著弗洛伊德,借用她視野窺探這裡一切的艾依格,也同樣好奇得打量著弗洛伊德。
被打擾了工作,弗洛伊德也不惱,作為一個面相看起來非常嚴肅,但在工作中可以保持百分百理智和冷靜的人。
他向來不會被個人情緒干擾自己的判斷,甚至有些時候,他更喜歡直面偶然的意外情緒爆發。
那樣才有助於自己的技能提升。
“嚴格來說,我更傾向於對人類另外一面的研究,而非治好你的生理疾病”
弗洛伊德說話的同時,雙眼依舊盯著李飛不放,他從對方和戴維進門以後,就一直在關注著這貨。
以常人的角度來說。
李飛是一個正常人。
但在弗洛伊德的眼裡,這個人的行為舉止...根本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普遍特征,而且言語用詞上...他的遣詞造句也非常奇怪。
“這是你的男朋友?”內心已經積累了一堆猜測的弗洛伊德問起了艾莎,在他眼裡這樣一個漂亮的白女,應該不會選擇華人作為伴侶。
但兩人看似陌生實則親密的行為表現,卻改變了他的想法。
尤其是有數次艾莎試圖挽住李飛的手,卻被後者隨意的掙脫了。
這種被打心底嫌棄,又向對方卑微的表示依從的心理表現,似乎又透露著另外一層含義。
“也不算是吧...我背叛過他,我不是出軌的那種背叛,而是有一個強大的存在,讓我某件事上背叛了他...這大概也是你為什麽會到這裡來的原因”
“夢境丟失了”弗洛伊德饒有興致的接了一句。
作為被獵魔人組織對內其他人員宣稱投資的一個人。
親爹就是羊毛商人的弗洛伊德,根本不差錢,再加上五個妹妹的豪華陣容,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加入獵魔人這個組織,更多是為了接觸到更多更好的知識。
夢境...一個在其他人眼裡只是一場夢的東西,就是他研究的方向之一,所以一個人的夢境丟失了。
這樣的研究具有極致的吸引力。
更何況他今年已經26歲了。
弗洛伊德急需一個高水準的研究成果,以次來證明自己在心理學領域等其他領域裡的地位。
而不是一個被家庭資助學業多年,到了26歲依舊沒在自己專精的領域裡,拿出半點成果的敗家子。
“你平時有沒有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
“對啊,非常奇怪,他的行為跟這年頭任何一個漂洋過海來的華人,幾乎沒有半點扯得上邊的關系,他...好像在壓抑自己的一切,但又不像其他任何一個華人的那種壓抑”
艾莎這段話,換做其他人,肯定認為這個小妞在講廢話。
但弗洛伊德卻聽明白了。
那就是李飛這個人,跟任何一個華人放在一起對比,除了外貌相似以外,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時刻挺得筆直的背,還有吵架時絲毫不但卻,有些時候更是粗暴打斷戴維發言的聲音,
都是一種極具自信的表現,不過他自信從哪來的? 就連舊金山那邊的堂口之主,平常面對舊金山的警探都要客客氣氣說話。
並不清楚李飛掌握了什麽技能的弗洛伊德,他在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備用詞來,隨後將目光放了他的雙眼上。
與北美普遍更誇張的面部表情,帶動雙眼附近肌肉,更加活躍起來不同。
李飛的眼部肌肉很少發生變化。
基於這年頭一些教授對華人的研究,這個更傾向於減少眉眼活動的特征,確實證明了李飛並非北美本土出生的身份。
但他又沒有在東方土生土長的痕跡。
比如十九世紀依舊很普遍的黃牙。
畢竟牙膏粉這個東西,也不是人人都消費的起的。
在收入不高的情況之下,人們更傾向填飽肚子,而不是餓著肚子也要去換一口好牙。
尤其是目前收入普遍不高的東方。
“那你到底是個什麽人呢?”
在生理信息觀察了近半個小時後,終於等到這兩個家夥中場休息了,弗洛伊德立刻起身問了一句:“我們能開始了嗎?”
剛剛跟戴維大吵一家,互相問候對方家人的李飛,他瞪了一眼前者,然後點了點頭:“開始吧,要是你搞不定的話,趁早說出來,我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說完,李飛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剛拿起桌上的空水杯,就看到艾莎將滿滿一杯水塞到了自己手上。
道謝過後,一飲而盡的他,看著面前過於年輕的弗洛伊德,心底非常擔憂起對方的能力。
盡管在來之前,那份報紙上的信息,已經足夠他生氣了。
可是真見到弗洛伊德本人後...
李飛差點沒用吐沫淹死戴維這個不靠譜的家夥。
人確實是本尊!
但...他距離巔峰時期,至少還差個十年或者二十年左右吧?
1856年5月6號出生的弗洛伊德,在1883年4月16號當天,只有26歲,就算把他當27歲的人來看待。
他也要1899年才會公開出版《夢的解析》這本書。
也就是...16年後!
請問在大佬戰力達到巔峰前十六年時,他能做點什麽?
見李飛還是要質疑弗洛伊德的能力。
沒有坐下的戴維,他大吼道:“你就相信我的話!沒有錯的!他兩年前也就是24歲拿下醫學博士學位!而他進入維也納大學醫學院時才17歲!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嗎?”
“你要是不服氣的話,我給你十年時間,你給我拿回來一個醫學博士學位回來!”
見兩人又有繼續吵下去的苗頭,弗洛伊德果斷拿起桌上的空水杯,往著地上猛得一砸,又將背後的椅子,直接往牆角扔了過去。
隨後他更是要掀翻面前的圓桌。
在三人一臉懵逼的拉住他時,他表情平靜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並說道:“當你想要某個人冷靜下來時,你得比他還要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