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背面,是無可打敗的堅強。
朱顏第一次體會到了自立的能量和力量。
沒有任何人可以去依靠,就像潛入了販毒團夥的臥底一樣。
生死時速。
刺激而又需要極端的淡定。
堅強都沒用了,只需要一種異於平常的冷靜。
當一切現實擺在眼前,你怕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而且朱顏要保證自己的情緒穩定,畢竟不可以像個瘋子一樣真的住進精神病院。
大難臨頭,頭頂上的鍘刀,懸掛著也不怕。
畢竟自己越不正常,林霜越有理由送自己去住院。
而當最後的求助信息發給小姨以後,小姨也沒有回復。
朱顏心裡很平靜。
也許那些看慣了世間生死的人也有這樣的平靜。
畢竟影兒沒有經歷過戰爭年代。
不過死倒是不可怕。
就是別折磨自己就好了。
搞個凌遲什麽的,那我真的受不住。
一切都平靜得像窗外的天空一樣。沒有雲朵,空蕩蕩的。
這是死刑犯的心情嗎?
自己也終於體會了一把。
如果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會跟誰先說再見呢?
魔鬼蠱惑自己報警。
可那就真的要住院去了。
一輩子出不來不是開玩笑的。
風聲一直在耳邊呼嘯。是他在鼓勵我嗎?
去掉這些自作多情,畢竟日子還是得過下去的。
我不是精神病啊。
林霜才是。
昨天在醫院聽著朱顏跟林霜通電話,其他家屬都不禁嘀咕:這小姑娘根本就沒病呀,為什麽要住精神病院?
剛才去吃飯,朱顏看著桌上的菜,知道林霜已經采取了行動。
她把朱顏吃掉了。
桌子上的垃圾盤子裡面,是一個碩大的,已經啃空了只有一個空殼子的魚頭。
而旁邊盤子裡面,魚肉所剩無幾。
朱顏回到陽台吃包子,她吞咽很困難。因為頭已經掉了,裡面也空了,依然會沒有辦法像過去那樣吞咽了。
她的頭向後一仰,就覺得有種脖子要斷的感覺。
林霜從陽台後面的房間拉開窗子,丟個七個酸棗糕出來,她的世界裡面,朱顏已經被鎖在陽台上了。
她故意丟了三個在地上,讓朱顏撿起來。
一邊告訴朱顏,她離那三個男孩越來越遠了,一邊威脅,你必須給我的鬼兒子生下七個兒子來。
酸棗糕,是孕婦最喜歡的食物。
朱顏,又懷孕了。
鬼怪的孩子,沒見過面的鬼丈夫。
我也是醉了。
都不知道孩子生了幾個,也不知道他們對這個世界起了什麽作用。
難道他們是死了嗎?
還是被鬼丈夫帶去哪裡了?
應該已經長大了吧。
朱顏在思忖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報警去醫院了。
她的家裡直接一片陰冷的氣息,就像住了無數死人一樣。
越來越冷,冷得像冰窟窿。
所有人都怕死了林霜。
連閨蜜也不敢回復信息了。
不管怎麽樣,熬過這些時候吧。
我到底應該去住院,立馬報警,還是自己熬過這些天呢?
給文發了短信,未來會怎麽樣呢?
靜靜地等待著一切的降臨。
我就默默地呆著吧。
朱顏安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