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陳氏命人給王子騰煮了一盅補藥,將所有人趕出房門。
盯著這一盅補藥,陳氏遲遲下不了手。
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年的夫妻,雖然恨到底感情在那。
真的要一副藥弄死王子騰的時候,陳氏還是有些猶豫。
想了很久,陳氏將瓶子上的塞子打開。
藥剛要倒進去,陳氏及時刹住。
夫妻之間的恩情,陳氏終究下不了手。
就在陳氏要將藥瓶收回時,窗戶被風吹的響動了一下。
陳氏一個沒拿穩,將瓶子裡的藥全倒了進去。
陳氏看了看空瓶,又看了看補藥。
將眼閉上,這都是天意,非我要殺你,實乃天意如此。
不知不覺陳氏臉上的淚流了下來。
陳氏將淚抹掉,重新補了一個妝。
端著補藥,帶著丫鬟婆子去找王子騰。
王子騰書房內,看到陳氏到來。
王子騰臉上閃過一抹驚喜。
自他回來,陳氏從一開始的熱切,到看到他帶回來的阿麗瑪,與他相處就變的生硬無比。
再加上最近因為阿麗瑪與陳氏沒有好好的親熱。
兩人的關系直接降到冰點,陳氏見到他也不再朝他笑。
今日陳氏能來書房看他,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陳氏笑語盈盈的進來,先對著王子騰一禮。
王子騰上前去扶陳氏,被陳氏下意識的躲開。
有些尷尬,陳氏笑著將補藥給王子騰化解尷尬。
“老爺,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湯藥,喝了吧。”
王子騰心中的不悅被化解,接過陳氏遞過來的湯藥想都不想的喝下。
看著王子騰喝藥,陳氏心裡有種堵了一塊的感覺。
悶悶的,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是難受。
王子騰的藥喝完,陳氏深呼一口氣。
“夫人這是怎麽了。”
王子騰關心的詢問陳氏。
陳氏搖了搖頭。
“我想帶雛鸞去城西。”
王子騰詫異的看著陳氏,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碗,忽的明白陳氏為何要找自己。
為了不事情敗露,王子騰下意識想拒絕陳氏。
但又考慮到這一段時間陳氏和自己的冷戰,言語不可太過激烈,王子騰溫聲勸說陳氏。
“夫人,雛鸞年紀不小了,再過一兩年也到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年紀,城西全是些泥腿子,萬一他們冒犯了雛鸞怎麽辦,為雛鸞將來考慮考慮,還是別去了。”
有你這麽一個爹,未來也好不到哪去,陳氏心中無了一個大語。
陳氏聲淚俱下的看了一眼王子騰。
“可是你真的忍心看咱們的女兒就這麽死了嗎。”
“別胡說,在王家鸞姐兒有專門的人照顧,怎麽可能會呢。”
王子騰瞪了陳氏一眼。
對於這個唯一血脈,雖然是個女娃,但是王子騰仍舊十分重視。
如果大乾法律允許,他都想將身上的爵位冒天下之大不為傳給她。
話說起來他的爵位是從他哥哥那裡接過來的。
然而接的不是那麽光彩,王氏之所以有那個想法,就是受了王子騰的啟蒙。
不知是天怒還是如何,王子騰自生了一個女兒,就再無子嗣誕生。
陳氏哭著鬧著要將雛鸞送到城西,不許就回娘家。
王子騰好勸歹勸,就是勸不住。
無奈下令要將陳氏關在家裡。
陳氏心灰意冷的看著王子騰。
沒想到王子騰竟然會這麽狠心。
陳氏不信王子騰是真的為了女兒名節,在她眼裡鼠疫是他引進來的,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就不會得病,這一切都是王子騰的錯。
陳氏被王子騰吩咐的人送回了房內。
陳氏不會坐以待斃,這種時候,她必須得趕緊帶著女兒逃出去。
目前看來王子騰對那女人很重要。
不然等王子騰毒發,那韃靼女人發現是她下毒,定然不會放過她。
陳氏的房門被推開,來的人正是鳳姐。
陳氏看見王熙鳳眼睛一亮。
王熙鳳朝著陳氏一禮。
“嬸嬸,叔叔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
陳氏抱著王熙鳳,哭著搖了搖頭。
“沒有。”
王熙鳳憐惜的給陳氏擦了一把淚。
“沒有嬸嬸為什麽要哭。”
“我只是擔心你妹妹,太醫都在城西,請不到太醫,又不去城西,伱妹妹恐怕會出事。”
王熙鳳愣住,小小的鳳姐兒對死亡已經有了理解。
對於雛鸞,王熙鳳感情複雜,一是她出生後,自己就是不是家中唯一女兒。
再加上自己不是王子騰夫婦的女兒,只是侄女,害怕叔叔嬸嬸有了自己的孩子,對自己或許就不會如往日關心。
然而雛鸞出生後,一切沒有變,陳氏對她依舊的好。
她對雛鸞也就放下了戒備之心。
看著陳氏如此難受,從小長在陳氏身邊的鳳姐兒心裡一陣心疼。
“嬸嬸,我想辦法幫你把妹妹送出去。”
陳氏眼中閃過一抹皎潔。
“你能行嗎。”
鳳姐笑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嬸嬸你難道忘記我經常偷溜出去聽書的事了”
“鳳姐,你是說......”
陳氏被鳳姐打斷,鳳姐對著陳氏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順著鳳姐的目光,陳氏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上經過。
陳氏又抱了抱鳳姐,滿臉的欣慰。
這個小小女娃不像她哥哥混帳,遇事向著她不說,還幫了她大忙,不虧她疼她這麽一陣。
等她帶著一起出去,定好好待她,等她長大時再為她求一門好親,也不負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