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有子袁尚傑,自小就天賦異凜,身手矯健臂力過人。
六歲時,其隨家人在雲城郊外遊玩時,被一雲遊和尚看中稱其為“天授神力,為當世麒麟子也”,收其為徒弟,傳授絕學雲龍十三棍。
隨後,袁尚傑又在家中找到祖傳戟法,習的長風亂戟術。
兩套武學都堪稱經典,袁尚傑又暗自琢磨印證,打磨自己武技,年僅十六就有了猛將之姿,且力可舉鼎。常言,要戰場殺敵,重振祖上榮光。
袁凱看孫子如此曉勇老懷甚慰,但銘記祖訓不得不呵斥其驕狂,為撫平其心境,常常抓其溫讀詩書。
說來也怪,詩詞歌賦經史典籍袁尚傑看了就困,只有兵書戰策卻是百看不厭樂在其中。袁凱不管孫子看什麽,只要能壓下躁動的心,怎麽都好說。
值得一提的是,袁尚傑的弟弟袁尚雄和妹妹袁尚英也很有武學天賦,雖不似袁尚傑一般妖孽,卻也非尋常三五大漢可比。
如此,春去秋來過了三年,袁尚傑過了及冠之年,本想憑借一身本事入朝為官,卻被袁凱以祖上有言不得為官,給硬生生攔了下來。
一個不到二十的半大孩子,逆反心理最重,你越不讓幹啥,他就非得幹啥。
袁凱不允其入朝為官,袁尚傑就打起了新漢北境的主意。
不巧的是,這邊剛偷偷收拾好行裝,天佑軍就起兵造反,且攻勢如火迅速蔓延整個錦州。
袁尚傑擔心家中安危,無奈下按耐住了躁動的心。
這時,袁凱召集家族子弟,商討袁家面對如此形式,將何去何從。
一是石守信借兵一事,二是詢問雲城若破,袁家如何應對。
袁尚傑自告奮勇,要帶家族私兵上城頭殺敵,袁尚雄和袁尚英也是蠢蠢欲動,卻被袁凱死死壓住,聲稱誰敢有異動,打斷雙腿逐出家族。
袁尚傑都被壓製,袁尚雄和袁尚英也自然老實了下來。但袁家依然將所有私兵家仆都交給了石守信,石守信自然是感激無比,但袁家也沒覺得如此就平安大吉,一旦雲城城破,袁家也要謀求個出路。
此時,袁尚傑提出,袁家出路就在北方。言:西進青州災情嚴重,且有起義軍造反,自保尚且不能,難有安身之所;東進宜州也不穩妥,天佑軍下個目標很可能就是宜州,一旦宜州被佔,還得再次舉家遷移;南進中州也不可取,朝廷昏庸無道,早晚必有禍端,與其立於危牆之下,不如早早避之。故而,北境就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有草蠻陳兵塞外,但北境實力在那,草蠻人想討得便宜,怕是癡心妄想。
只是路途遙遠,長輩上了歲數,要經受顛簸之苦。
如今邳州也不太平,有一義軍名為安樂軍,說是為民請命,實則就是一群悍匪。
袁凱知袁尚傑心中所念,卻也覺的其所思所慮確實值得商酌,但也想看看天佑軍的做為,是否能容得下世家存活。
然而,天佑軍破城後,對世家大族那是真的狠,管你什麽四世三公,還是皇親國戚,說要殺你就絕對一個不留。
聽著管家袁三偷偷打聽的情報,袁凱心頭微顫,想趁著亂局趕緊帶家人離開,又恐路上遇到天佑軍,給家人帶來災禍。
袁尚傑坦言,區區匪患不足掛齒,有他一人一馬一畫戟,可斬天下汙濁。
袁凱拗不過袁尚傑,只能舉家向北遷移。
袁凱行到馬車前,回頭看了看袁家主宅,不由得心中一歎。
唉……不肖子孫啊!連祖宅都守不住啊!
袁尚傑看到爺爺神情悲戚,
神色傲然說道:“爺爺放心。日後孫兒必定會拿回祖宅。” 袁凱一臉愁容的看著自己的孫子,那還稚嫩的臉上滿是自信和無畏,不由得心中暗道:亂世將起大夏將傾,拿回祖宅說說而已,哪是那般容易。
袁凱及袁卓夫婦相繼坐上馬車,袁尚傑詢問妥當之後,讓管家袁三駕車,方才帶著弟弟妹妹騎上各自戰馬,一行人徐徐向北城門行去。
一路上,隨處可見各種潰退的漢軍、無處躲藏的貧民和殺紅眼的天佑軍,整個雲城如同人間煉獄。
袁尚英帶著眾人盡量走偏僻之地,倒是沒有遇到太大麻煩。
然而,天黑走夜路,早晚都能碰到鬼。
一隊四五十人的天佑軍,衣甲不整的肆意笑罵,一個個猶如**,身上掛著不少金銀細軟,顯然是剛剛洗劫了一家大戶,全都賺的盆滿缽滿,臉上都是滿足後的淫笑,預示著世家的女眷,怕是被他們重點照顧。
雙方偶然相遇,彼此都是一愣,袁尚傑不想惹麻煩,率先說道:“幾位兵爺,我等路過雲城,正逢貴軍攻城,我等被困城內數日。今日城破,我等想要離開,請諸位軍爺行個方便。”
領頭的幾個兵卒打量著袁尚傑一行人,瞬間就被袁尚英的美貌所吸引。
那瓜子臉,大眼睛,長睫毛,高鼻梁,櫻桃嘴一點點,盈盈一握柳蛇腰,看的眾人腎上腺素飆升。哪怕是剛剛滿足了獸欲,依然有要犯罪的衝動。
幾個領頭人瞬間上頭,彼此忽視一眼,邪邪的一陣淫笑。
一人當先而出,衝著袁尚傑嚷道:“你們衣著光鮮還手持兵器,看樣就不是普通百姓,爺們瞅你就不像個好人,趕緊下馬讓我們弟兄搜搜身。尤其是那個女娃,一定要重點搜查。”
“對!一看就像是漢軍余孽,必須將他們拿下。”
“你們看那小娘們,胸前鼓鼓囊囊的,怕是藏了不少銀錢。”
“哈哈……樊老弟說的極是,那小娘皮一定要好好搜一下。哈哈……”
“我也要來,我也要來,算我一個啊!”
……
眾人七嘴八舌,胡言穢語連綿不絕,儼然不曾將袁尚傑等人放在眼中。
主要是袁尚傑三兄妹實在是太年輕,袁尚傑剛剛十九,袁尚雄和袁尚英才剛滿十七,在天佑軍眾人眼中,不過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就算是手持利器,騎著良駒,也不過是世家子弟平日裡炫耀的資本罷了,真實能耐又有幾分?與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兵漢子就沒有可比性。
袁尚英平日裡雖舞刀弄棒,但畢竟是待字閨中,此時雖然被氣的俏臉通紅,卻愣是一個髒字都罵不出口。
袁尚傑冷冷的掃視眾人一眼,身子微微靠後,頭也不回的對身後兩人說道:“你們護好馬車,莫要讓爺爺和爹娘他們受到驚嚇。”
“嗯!”兄妹二人齊聲應道。
袁尚傑也不和這群天佑軍廢話,雙腿一夾胯下飛雲駒,如一道閃電般飛奔而出。
“爾等該死!”隨著一聲大喝,袁尚傑戟出如流星趕月,衝入人群似虎入羊群,天佑軍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隻瞬間,天佑軍就死傷十數人,其余人見狀大驚,悲呼著四散奔逃。
袁尚傑持戟而立,看著四散的潰兵眉頭微皺。
天佑軍人數太多且逃的分散,想要全部追上誅殺太過浪費時間,但如此,消息就會不脛而走,怕是一路上都不會太平。
袁尚傑打馬而回,對著弟弟妹妹說道:“一會怕是要有一場惡戰,袁伯,馬車要提速,盡量穩一點。尚雄,尚英!你二人隻管保護馬車,其它一切有我。”
袁尚雄兄妹和袁三點頭應是。
一行人再次出發,不但速度提升了上來,也不在走偏僻小路。如此,一路上自然碰到不少兵士,袁尚傑也不在廢話,手中寒鐵烏光戟上下翻飛,殺的眾人哭爹喊娘。
一行人行不過數裡,就被人再次攔下,為首一員武將,手持雙錘端坐馬上,身後跟著不少兵卒,部分兵卒看袁尚傑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畏懼。
那雙錘武將將兩個鐵錘一敲,發出一聲震耳的悶響,甕聲甕氣的說道:“某乃天佑將軍麾下大將雷銅,爾乃何人?雷某不殺無名之輩。”
袁尚傑冷哼一聲,打馬飛馳直奔雷銅而來,飛雲駒不虧是千裡良駒,如一道殘影劃過,人到聲到:“小爺袁尚傑是也!”
話音剛落,手中寒鐵烏光戟抬起,帶著一片血珠從雷銅頸間劃過。
袁尚傑驍勇無比,僅一回合就將雷銅斬於馬下。
“媽呀!快跑……”
一瞬間,兵卒驚做鳥獸散,逃了個乾乾淨淨。
行不多時,又有人攔住去路,為首一將將手中長刀一橫,朗聲道:“閣下殺我天佑軍將士,難道還想就這麽一走了之?某家張亮前來討教。”
張亮一夾馬腹飛奔而至,雙手長刀力劈而下先聲奪人。
袁尚傑斜眼輕笑,單手持戟在空中一橫,只聽“鐺”的一聲,竟將張亮的長刀磕的高高揚起。隨後手腕一轉,烏光戟順勢而起,戟尖直接將張亮喉嚨刺穿。到死,張亮眼中還滿是驚懼和難以置信之色。
這家夥的力量怎麽會這麽強?
袁尚傑繼續前行,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靠近北門,阻攔就越大,先有蔣勳、李偉二將先後而至,被袁尚傑輕易挑落馬下,後有方言、顧順二將聯袂前來,也被袁尚傑數回合先後斬殺。
這一下,引起了天佑軍的震動,負責鎮守北城門的周偉接到消息, 派遣張昭、吳亮、李凡、程度四將前來擒拿。
袁尚傑見到四人也不驚慌,打馬飛馳獨戰四人。
哪怕獨戰四將,袁尚傑也是不怵,手中寒鐵烏光戟一橫,率先衝向四人,一招劈砍,月牙端直奔張昭面門,張昭舉槍格當,卻突覺雙臂上一股巨力襲來,此時在想蓄力又哪裡來得及,被袁尚傑一戟砸的虎口崩裂,搖三搖晃三晃差點跌落馬下。
李凡見狀急忙挺槍突刺,吳亮雙鞭當頭砸下,程度長刀攔腰橫斬,卻依然來不及。只見袁尚傑寒鐵烏光戟往回一拉瞬間直刺,寒光乍現一閃而過,張昭躲閃不急被洞穿咽喉。
袁尚傑烏光戟回撤,順勢躺平在馬背上,同時單臂用力,烏光戟上揚,不但擋住了吳亮的雙鞭,也避過李凡長槍和程度的橫斬。
隨後,袁尚傑迅速起身,單手持烏光戟橫掃,瞬間刮過李凡脖頸,隨即左手探出,將吳亮從馬上拽了下來,夾在自己腋下,左腳脫離馬蹬,一腳蹬出踹在程度右肋之上。
僅一個回合,李凡喋血,吳亮被擒,程度則被其從馬背上被踹飛,跌落十幾米遠,大口咳血。
飛雲駒奔出數步方才停下,袁尚傑單手持戟,夾著吳亮環視四周,一群天佑軍兵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袁尚傑輕蔑一笑,左肩一松,吳亮直接摔在地上,此時在看吳亮,竟被袁尚傑生生給夾死了。
“還有哪個不怕死的?小爺送他上路!”
袁尚傑一聲厲喝,驚的天佑軍四散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