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同友點頭示意,斥候開口說道:“啟稟將軍。對方來人約有二千人左右,看旗幟是大將軍葛林的兵馬。只不過……只不過……”
魏同友聞言滿臉震驚,忙道:“葛林?你確定是葛林?怎麽會?”
斥候點頭道:“經屬下探查,應該是葛林將軍的兵馬無疑,只是旗幟有些混亂且士氣低迷,像是剛吃了敗仗。而且……”
魏同友越聽越是心煩意亂,而斥候又總是吞吞吐吐,著實讓他十分惱火,吼道:“而且什麽?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斥候被嚇的一哆嗦,急忙道:“剛剛那個騎白馬的小將,他和葛林將軍的兵馬撞個正著,我回來時,那小將已經開始衝陣了。”
“艸!”魏同友實在是沒忍住,恨恨的罵了一嘴。
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任誰心情都好不起來。
魏同友也不耽擱,大手一揮帶著眾人疾馳而去,行不過數裡,就聽得前方人聲鼎沸,有打鬥之聲傳來。
魏同友打馬上前觀望,只見這群兵馬旗幟散落一地,一個個無精打采,被人衝陣也是提不起精氣神,全都臊眉耷眼如同待宰羔羊,顯然是敗兵無疑,這讓魏同友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臉色凝重的轉頭看向東方曜,而東方曜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麽。
此時,這兩千人多人圍成一圈裡裡外外都是人,卻一個個都面露恐慌之色。圓圈內,一道白色身影來回穿梭,有數人在與之纏鬥。
袁尚傑退走沒多時,就看到這隊天佑軍將士,袁尚傑藝高人膽大,也沒廢話,直接挺戟衝殺。
天佑軍不想會突然來個煞星,全無準備之下,被袁尚傑一人一馬殺個措手不及。
袁尚傑一人一騎,在千軍之中縱橫捭闔,所過之地無一將之和。一時間,人頭滾滾屍橫遍地。
葛林見狀大驚,急忙調兵遣將,派麾下諸將圍殺袁尚傑,但眾將又哪裡是袁尚傑的對手,被袁尚傑連突帶衝殺的人仰馬翻,連斬數員武將。
葛林見狀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隻得挺槍而出邀戰袁尚傑。
袁尚傑正殺的興起,猛覺腦後有勁風襲來,急忙身子前傾做出避讓,同時烏光戟掄圓了向身後橫掃。
葛林本想一個偷襲就解決袁尚傑,卻不想眼前這年輕人如此警覺。眼見烏光戟猛的襲來,葛林也不得不回槍格擋。
“鐺……”一聲镔鐵敲擊之聲,震的葛林虎口生疼,葛林眉頭微皺,暗道此子好大的力氣。
當下,葛林不在與袁尚傑硬碰硬,而是不斷走輕巧路線,長槍舞動的如同靈蛇出洞,上下翻飛招招皆指向袁尚傑要害。
袁尚傑難得碰到個武藝還算過得去的人,見獵心喜下,烏光戟大開大闔,與葛林殺在一處。
戰到數個回合,葛林佯裝不敵故意敗走,袁尚傑戰意正酣哪肯放過,提馬挺戟追了上去。
葛林聽著身後馬蹄聲,判斷袁尚傑的位置,感覺越來越近已到身後,故意放緩馬速,突然轉身回槍,一擊回馬槍直奔袁尚傑咽喉。
“我艸!”袁尚傑大驚,這招太過突兀,屬實出乎袁尚傑的意料。
袁尚傑後仰側頭,才勉強避過這必殺一擊,但臉上卻被槍芒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幾縷長發飄落,驚出了袁尚傑一身冷汗。
自己連戰連捷,多少有些膨脹了,難怪師傅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屬實是有些小看了天下英雄!
兩人再戰一起,
袁尚傑提起精神,眼中少了一絲輕視,葛林則暗道可惜,沒能出其不意斬了這個娃娃。 葛林的長槍上下翻飛,看上去靈動飄逸,實則十分忌憚袁尚傑的力量,袁尚傑則揚長避短,烏光戟橫劈豎斬,追著葛林的長槍硬碰硬。
烏光戟由寒鐵鍛造而成,長一丈二尺七寸,重八十四斤,配合袁尚傑的巨力,一般人還真接不住其幾下。
如此,葛林就打的十分別扭,與高手過招,還要時刻避免硬碰硬,十成功夫被壓製到只剩七成,逐漸落入下風。
葛林麾下諸將彼此互視一眼,也不講究什麽武德,一窩蜂的衝了上來,幫著葛林合力合戰袁尚傑。
袁尚傑也是了得,人越多他就越瘋狂,大有種“人來瘋”的架勢。一柄烏光戟舞的虎虎生風,砸的眾人叫苦不失。
葛林聯合麾下諸將合殺袁尚傑,卻不想僅僅只是讓袁尚傑微微處在下風,絲毫奈何不了袁尚傑分毫。
袁尚傑見後面追兵久久不到,雖有些納悶,卻也不甚在意。年輕人好勝之心驅使下,與眾人殺的興起。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響起,袁尚傑抽空望去,正是魏同友一行人,臉上不由得露出輕蔑,烏光戟舞的虎虎生風,將眾人逼退,隨後虛晃兩戟擺脫眾人,向著相反的方向突圍。
普通兵卒哪裡能擋的了袁尚傑,被袁尚傑斬殺數十人揚長而去。
葛林在宜城兵敗本就窩了一肚子火,又被袁尚傑這不講理的騷操作氣的火氣更盛,再加上剛剛對戰多少受了些內傷,鮮血逆流而上,一口血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將軍……”
“將軍……”
眾將士紛紛大驚,也顧不得袁尚傑,紛紛圍攏了上來。
魏同友分開眾人,見到真是葛林諸將,盡管心中早有準備,也不由得一陣哀歎。
五萬精銳啊!就這麽完了?這真是……
看到葛林吐血昏迷,魏同友也不好責問,只能好生安撫帶兵回城。
再說袁尚雄一行,行出十數裡後,路過一片小樹林,道上突然有著數個小坑洞。袁尚雄兄妹仗著騎術精深靈巧避過,想要出言提醒袁三小心,卻是已經來不及。只見馬車車身一歪,瞬間掉到坑裡,左側車輪瞬間崩壞,馬車一陣側晃,癱壞在路上。
袁家兄妹驚呼,急忙衝到馬車邊,看到家人雖有些受驚卻無大事,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此時,只見林中忽的竄出數十人,一個個手持菜刀、棍棒、糞叉等,看上去有些滑稽。為首一大漢,一身破衣短衫,手中拿著有些生鏽的長刀,帶著眾人攔住去路。
為首大漢將手中生鏽長刀一擺,大聲喝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膽敢牙崩半個說不字,定叫你知道什麽叫萬朵桃花開。”
“喲!打劫?”袁尚雄差異的驚呼,看著他們的裝扮,還有像是戲文中的說辭,又有些覺得好笑。
這錦州地界基本都在天佑軍治下,一般的山匪路霸基本都被天佑軍收編,此時突然出現的眾人,讓袁尚雄微微有些吃驚。
待看清來人裝扮和“武器”,袁尚雄倒是松了口氣。
就這打扮和這裝備,說是難民還差不多,說是山匪,呵呵……多少就差了那麽一點意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群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如今,被這世道逼迫,卻做起了打家劫舍的營生。
袁尚雄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小坑洞,一瞬間就全都明白了。
感情這是早有預謀啊!
袁尚雄都要氣死了,一群叫花子也學人家打劫,搞笑呢!
袁尚雄將手中長槍一橫,裝作老氣橫秋的說道:“念爾等生活不易,速速退去讓開道路,某便不與爾等計較,若是執迷不悟,休怪某槍下無情。”
眾路匪面面相覷,臉上有遲疑和惶恐之色。顯然,眾人不常做此事,心中多少還有些忐忑。
為首大漢穩了穩心神,喝道:“哼!休要危言聳聽。我有兄弟五六十人,還能怕你們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娃娃。”
這話就是說給兩邊聽得,一是讓袁尚傑看清事實,我裝備是不行,但是我人多啊!雙拳難敵四手沒聽說過?就是仗著人多欺負你人少。二是給自己人壯膽提氣,自己這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對方,還怕個卵蛋。但明顯,聲音中多少都透漏著底氣不足的嫌疑。
袁尚雄冷笑,手中長槍一指壯漢,輕蔑說道:“小爺就來會一會你。”說吧,兩腿一夾馬腹,直奔壯漢而來。
壯漢也不含糊,手中刀衡擺做出防禦姿態, 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
袁尚雄長槍在手,借著馬速突刺,壯漢側身避過戰馬衝擊,舉刀格擋。
“鐺……”一聲悶響,袁尚雄就覺槍頭一輕,奔出十幾步遠,有些差異的回頭,卻見那壯漢刀身崩裂斷成兩截。
“艸!”壯漢看著手中斷刀,無奈的撓了撓頭,顯然是覺得有些羞憤。
“噗呲……”
袁尚英在一旁見狀,不由得輕笑出聲,連武器都這般差勁,竟然學人家打劫。
壯漢被人嗤笑,還是個大姑娘,更是羞憤欲死,將斷刀扔在地上,很是不忿的說道:“仗著兵器之利有何能耐,可敢與我比試拳腳?”
袁尚雄冷笑道:“哼!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沒有也來打劫,你這有些不專業啊!待小爺結果了你,再行上路。”
“好漢爺饒命啊!”
“求您放過狗蛋吧。”
“我們再也不敢了,求好漢爺手下留情。”
……
一旁的路匪紛紛開口給壯漢求饒,可見壯漢很得人心。
一旁的袁尚英也開口說道:“哥哥,我看他們也並非歹人,不如就算了吧。”
袁尚雄初次遠行,此前也不曾有過殺戮,對殺人還是有些抵觸,便道:“有我妹妹給你求情,我便饒你一次,若是賊性不改,下次絕不輕饒。”
壯漢氣悶,小聲嘟囔道:“若非活不下去,誰會甘心做賊,生逢亂世,人命如草芥,不偷不搶難有活路啊!”
袁尚雄不在搭理他,而是勒馬轉身,奔著家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