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警察廳,衛傑直接跑向老陳頭的辦公室,老陳頭將一份報告甩到衛傑胸口,神色有點憔悴,看來是忙活了一宿,不過嘴上還是解釋道:“是瑪啡,被注射了過量的嗎啡,中毒死的。”
“瑪啡?鎮痛劑?”衛傑問道。
“嗯,醫院都將瑪啡作為鎮痛劑,麻醉劑來使用,很多藥房也都能買到,但過度注射會導致人呼吸衰竭而死亡。”老陳頭說道。
“死者指甲裡的皮膚組織因該是凶手的,可能會留下疤痕,但是不會很深,至於那杯牛奶麽?有一點安眠藥,但劑量很低,就算整杯都喝了也不會有事,更何況還灑了半杯,因該和死者的死亡沒有關系。”老陳頭打著哈欠解釋道:“基本就這些情況,都寫在報告裡了。”
衛傑現在和老陳頭的私交很不錯,也不道謝,拿著報告轉身往樓上自己的辦公室跑去。
剛跨進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穩,小曼就推門進來了,自從上次“浮屍案”後,小曼就經常這樣出入衛傑的辦公室,同事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來的夠早的,報社的班不用上了啊?”衛傑調侃的說道。
“早個屁啊,都快10:00了,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去蘇文萱那,看看那個童瑤到底長啥樣?”
衛傑皺了皺眉,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個人好八卦啊!”
小曼卻無所謂的笑道:“女人都是八卦的。”
兩人正在說話之際,張虎推門而入,見小曼也在,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李小姐好!”然後轉頭有點興奮的和衛傑說道:“老大,我今天一大早去了電話公司,查了一下林家的電話記錄,發現前天就是12月8號,林衛海被殺的那晚10點30左右還撥出過電話。”
“嗷?打給誰的?”衛傑問道。
張虎見衛傑有興趣,就更加激動了,“我查了一下那個號碼是蘇文萱住的地方。”
“蘇文萱不管怎麽說也算是林衛海的未婚妻,而且第二天兩人就要宣布婚事,他晚上打電話給蘇文萱沒有什麽可疑的”衛傑心裡想著。
張虎繼續道:“我又順便查了一下蘇文萱的這個號碼,發現有一個電話和她通話很頻繁,我一查是林望山給我們留的那個號碼。”
衛傑皺眉道:“林望山和蘇文萱在工作上有來往,經常通電話也算是正常的,這些通話都是白天還是晚上?”
“都有,白天晚上都有,今天早上八點半左右還通過電話。”張虎答道。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還談工作?”衛傑有點詫異道。
張虎有點心虛道:“我覺得這個蘇文萱有點怪怪的,老大,於是我就自作主張,找了兩個昨天去過林家,認得蘇文萱的兄弟,到她家門口盯著,不過我叮囑過他們,只要這女人不是拿著行李逃走就行,其他就千萬不要驚動她。”
衛傑聽張虎說完,盯著他看了半響,把張虎看的七上八下的,才開口問道:“蘇文萱案發當晚明顯不在,尤其她在10:30左右還接了林衛海的電話,你為什麽要懷疑她?”
張虎有點不安的撓了撓頭道:“蘇文萱她肯定不會是凶手,但她可以找個幫手呀!所以,所以我就……”
衛傑聽完,拍了拍張虎的肩,“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比那個高陽強多了,不過還有個問題,就你一個小警察查電話公司也就算了,你是怎麽差遣那兩個兄弟去蘇文萱家盯梢的?人家能聽你指揮啊?”
張虎咂巴著嘴,
小聲嘀咕道:“我說是你說的!” 衛傑讚許的點點頭道:“很好,你去忙吧,把高陽叫進來。”
張虎得到衛傑的誇讚,自然是萬分開心,屁顛屁顛的跑出了辦公室。
衛傑轉頭對小曼說道:“如果蘇文萱參與了謀殺,她要在林家人裡找個幫手,那……林望嶽和沈連城這兩個貨還真不好說了,我們這就去會會她。”
“老大,你找我。”這時高陽推門進來了。
衛傑有點急切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這是昨天林家人的談話記錄,你把林望嶽,和沈連城的找出來,一個說欠了錢,一個要投資選美泡妞,你都去核實一下他們有沒有說謊。”
說完拉著小曼就要出門,這時張虎卻又推門而入,幾乎是摔了進來,嘴裡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蘇文萱死了。”
衛傑有點發懵,一把拽住張虎胳膊,厲聲道:“怎麽回事?說清楚。”
“剛才,剛才老黃打電話來說,他們在蘇文萱的公寓外盯著,突然來了一輛救護車,有好多街坊也都湧了出來,七手八腳的把什麽人抬上了車,還說什麽蘇小姐家死了人……”
“去哪個醫院了?”衛傑急道。
“因該是聖瑪麗醫院。”張虎有點不太確定的答道。
“走我們快走。”他一邊拉著小曼往樓下跑,一邊對張虎喊道:“我去開車, 你快去把老陳叫上。”
張虎如夢方醒般也跟著一溜煙的朝樓下,老陳辦公室跑去。
一瞬間辦公室裡的人都跑完了,隻留下高陽有點失落的看著桌上的文件。
張虎把老陳拽上車子後,衛傑風馳電掣般朝“聖瑪利”醫院開去,老陳頭還有點迷迷糊糊,說道“這大清早的拽我去哪,昨晚都沒睡,可不喝酒嗷。”
衛傑有點哭笑不得,“喝哪門子酒啊?又死人了。”
聽見又死人了,老陳頭用手揉了揉臉,好像清醒了許多。
車子很快來到醫院門口,有一個盯梢的警察穿著便衣正在樓下等著,看衛傑下車,忙上前道:“正在二樓搶救呢?不過不是……”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衛傑已上了樓梯,二樓走廊盡頭處,一個女人身穿白色旗袍,正是蘇文萱,神情惶恐又急切的在急救室門口來回踱步。
衛傑覺得奇怪,走上前去正想開口說話,急救室門就開了,一張病床退了出來,醫生無奈的對蘇文萱搖搖頭道:“送來的太晚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童謠”一聲絕望的悲呼,響徹了整個樓道,一向清冷高傲的蘇文萱不顧一切的撲在推出來的那張病床上。聲嘶力竭,淚如雨下。
從滑落的白布之下,衛傑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留著一頭短發,五官英俊,自帶著一股英氣,只是此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紫。讓人看了不禁心裡發酸,衛傑心道:“她就是“童謠”一個如此年輕而又美好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