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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修仙的我長生不死》二十一:殺人者,金字坊陳登鳴
  一夜過後。

  散修聚集地內的棚戶區,一間房屋門口,兩撥人正在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異常沉凝嚴肅,空氣中仿佛都流動著細微的電流,稍有點火星就能爆炸點燃。

  周遭諸多居住在此的落魄戶早已遠遠避開,唯恐殃及池魚。

  此時,破落的棚戶門已被蠻力撞開,撞碎的木頭碎渣散落四處。

  房屋裡面的牆壁上,一行塗寫在牆壁上血跡斑斑歪歪扭扭的字跡,清晰可見。

  “殺人者,金字坊陳登鳴!”

  房屋中的地面上,一個修士腦袋瞪著雙目,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頗為瘮人。

  任誰都看得出,這修士死前的不甘和猝不及防。

  殺人者不講武德搞偷襲,但只看那脖頸處的刀口,就明白此人一刀斬首時的果決狠辣,快、狠、準,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

  胡同街的老大名叫錢淵,是個須發皤白的獨臂老者。

  他此時眼如兩道利電,罩定地面上的腦袋,又緩緩閉目,冷硬從口中一字一頓擠出幾個字,“好!好!好!”

  誰都能聽出這三個‘好’字中所蘊涵的憤怒,其身周一眾人均是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

  對面另一夥人便是金字坊的人,此時金字坊的老大徐寧就被簇擁在人群中。

  他自然是不懼對面的死對頭的,甚至此時看到那牆上的字和地上的人頭,再看到對面死對頭那張臭臉,他就想笑。

  他向來也是率性而為之人,此刻就真的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得周圍屋頂上的瓦片震顫,惹得對面胡同街的人各個怒目而視,刺激得身旁一眾手下也跟著一起大笑。

  “徐寧!你過分了。”

  錢淵陡然睜開雙目,眼神閃爍駭人光芒,身上靈氣波動,散發強烈靈威,一眾先天在這股靈威下各個面色發白。

  “過分?”

  徐寧笑聲稍歇,淡淡目視錢淵鼓掌笑道,“老錢,你我鬥了這麽多年,一個月前,我手下的老林在外慘死,你說不是你們胡同街做的,今日這件事又怎麽說?

  你竟敢派人來挖我的人,還好我這位陳兄弟是個人物,有膽魄又有忠義......”

  錢淵怒聲道,“現在是我的人死了,這陳登鳴只是區區凡人,憑什麽在那麽短的時間連殺三人,其中還有一位修士。我懷疑就是你精心設計好的。”

  “笑話!”

  徐寧冷哼,“你這位手下,也不過是區區練氣一重天的實力,他防備不周,被陳登鳴乾掉也很正常。

  靈氣固然是比先天真氣厲害,但不提前設防,先天殺修士的例子又不是沒有。

  更何況,你莫要忘了他是從哪裡來的......而且,就算是我精心設計的又如何?”

  此番話一出,登時氣氛再度變得緊張,雙方俱是怒目而視,有修士已經掐訣,大有立即開戰的架勢。

  錢淵咬牙,無比氣惱,腦海中思緒百轉,也有些驚異。

  他也已隱隱打聽到,駱家的那位大小姐,好像前段時間是去參加妙音宗和其他修仙宗門聯合組織的任務,隨後就帶回來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是陳登鳴。

  他本也是依附駱家某位大人。

  只不過那位大人與徐寧背後的人並不對頭,因此雙方才多年互相不對付。

  眼見徐寧招攬了陳登鳴,他卻慢了一步,故而才想挖來陳登鳴,同時試探其口風,打探其來歷以及與駱大小姐之間的關系。

  本也是打算威逼利誘,

區區一個凡人,晾其也不敢反抗。  未曾想這個凡人卻如此膽大妄為,竟然砍死他三名手下而後趁夜逃走了,如今他算是人沒招到,還折損了人馬,丟了臉面。

  此時木已成舟,若要找回顏面,還得先找到這個凡人,卻不宜此時再與徐寧開戰,以免便宜了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

  錢淵面色難看冷哼,喚人收走手下頭顱安葬,撂下一句狠話,便帶著人烏泱泱離去。

  徐寧難得看到錢淵這個老對頭吃癟,這陣子因老林的死而丟失的顏面,也在今日被陳登鳴送的驚喜找了回來,心情舒暢至極,當下哈哈笑道。

  “兄弟們,傳下話去,陳登鳴是我徐寧器重的人,誰也不可為難他。他只要回來,我徐寧必重重有賞!”

  話雖時這麽說,在場一眾人羨慕的卻少,隻感到欽佩。

  得罪了錢淵,這賞賜,可不好拿喲。

  更多人佩服的不僅僅是陳登鳴的膽大妄為,更佩服他的審時度勢以及謹慎心細,乾掉胡同街的人後便迅速跑路,直接離開了散修聚集地,而不是跑去金字坊的地帶躲著。

  如此一來,至少短期內,旁人很難找到他。

  長期的話,野外妖獸肆虐,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暫時仍是好過待在聚集地內。

  畢竟胡同街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根本藏不住,金字坊的修士再怎麽庇護,也不可能十二個時辰保護在一個凡人身邊。

  說白了,凡人的命不值錢。

  一個凡人得罪了一位強大的修士,下場往往就是死路一條。

  當錢淵和徐寧這兩位練氣六重的修士同時盯上了陳登鳴時,那就不是福了,而是禍。

  “陳郎君......”

  棚戶區的角落中,許微緊抿嘴唇,神情緊張,眼神中浮現憂慮與惋惜。

  她實在沒想到,平日裡和和氣氣,深居簡出的陳登鳴,竟會突然如此膽大妄為,殺修士,他怎麽敢想的,他又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刻,許微隻覺她竟然仍是缺乏對這位鄰居的了解。

  可惜,只怕將來再也做不成鄰居了。

  ...

  此時,散戶聚集地外的山野之中。

  陳登鳴已極其謹慎地縮在一個山縫內,吃著乾糧恢復體力的同時,靜靜看著遠處地面上焚燒的一爐香。

  自昨夜離開散修聚集地後,他並未立即走遠,而是等夜色白天到來,才徹底離開聚集地,尋找到這一處臨時的棲身之所歇腳。

  這裡四周已被他布置了不少陷阱,一些坑洞內還埋藏了石頭蠱、篾片蠱。

  蔑片蠱害人,是將煉製的竹蔑蠱一片,悄悄放置陷阱中,行人過之,蔑跳上行人腳腿,使人中毒痛苦。久而久之,蔑又會跳入膝蓋去,令人腳小如鶴膝。

  這種蠱經過煉製後細如牛毛,很難察覺,修士也會中招。

  而此時,前方焚燒的一爐香,則是陳登鳴以煉蠱訣煉製的一種蠱香,可吸引來蛇、蜈蚣、蟾蜍等毒物。

  他準備先培育出部分蛇蠱用以散布周圍預警,而後再爭取在未來三個月裡,修煉突破到練氣一重,成為修士。

  屆時才有希望再度返回散修聚集地。

  他從未想過要長期躲在野外。

  因為野外的安全很難得到保障,其次野外的靈氣委實太稀薄,不適合修煉。

  為此,他還得適當繼續修行《損命拔苗術》,提升靈根,加快修煉速度。

  “可惜了,終究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計劃也趕不上變化,我還未收集齊全金蠶蠱的煉製材料,也還沒成修士,就被迫離開聚集地了......”

  陳登鳴咽下最後一口乾糧,喝了泉水,目光看了眼遠處被夕陽染上曙色的山林。

  幽靜的暮色正暗暗向他四面圍攏來,山野間此起彼伏的獸吼聲也逐漸多了些。

  野外比聚集地更危險了。

  但他的心卻莫名安寧了。

  想來,應是人心比野獸妖魔更可怕吧。

  與人鬥都不怕,又何懼妖獸乎?

  他起身去收了香爐,抓起幾隻吸引來的毒蛇,回山縫煉蠱,安靜修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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