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洞中寬敞地方,將歐陽穆丟在地上。蕭墨隨即放開神念,將洞中犄角旮旯掃描了一遍。沒有發現活物。向耿樂、胡晚林吩咐道:“四處看看,看看洞裡還有什麽。”
耿樂、胡晚林散去,蕭墨便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盤起二郎腿,饒有趣味的看著歐陽穆。歐陽穆說:“你也不用找了。寶貝都在我身上呢。你不就是為寶貝而來的嗎?我願意拿寶貝來換命,你開價吧。”
“你有什麽資格講價錢?我把你煉魂了,還不是一樣拿到寶貝?”煉魂時,識海都被收取,如何操作儲物戒指的訣竅自然也在其中。審都不用審的。
“你要想全拿,我就讓你一樣也拿不著。你敢擅動,我就毀去我的儲物胸牌。你什麽也別想得到。”原來他的儲物法寶是一枚胸牌。
“那好吧。你就放下儲物胸牌,發誓對我門下弟子不得有絲毫報復之心,我就放了你。”
“不報復可以。我本也與你無冤無仇。況且我也打你不過。但我的寶貝只能任你挑選幾樣,不可能都給你。我整天被冥界追殺,就指著這些寶貝混哪,都給你了我還混什麽呀。反正早晚都是死,死就死了吧。”是啊,他有許多可用來鬥戰的寶貝,這大多還未使用過呢!許多甚至都還未搞明白怎麽使用呢。這就被擒了。唉,太大意了。隻覺得一旦跑起來,他們本事再大也抓不到,到時再用寶貝也不遲,就沒有把他們當回事。沒想到栽到自己丟掉的寶貝上了。
蕭墨說,“謔!寧舍命也不舍財。有種!你的寶貝你就留著帶進墳墓吧。老夫是為了靈脈而來,壓根不稀罕你那些寶貝。你就是進墳墓也沒人給你放進去啊。你魂消魄散了,也不能輪回了,什麽也看不到了。”
“你難道非要殺我不可?我跟你無冤無仇。上次打了一架也是兩敗俱傷。我找人治療了大半年。你估計也得幾個月修養。恩怨抵消不行嗎?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了我可以換到幾樣寶貝,殺了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啊。”
“說說你有什麽寶貝來買命。老夫看看它們值不值得買你的命。”其實,蕭墨已經從歐陽穆的心理活動中知道了一些寶貝,但是都是冥界法寶,他實是不感興趣。這些東西流落到人間也是害人,毀了就毀了吧。
“這些法寶大多為冥界所用,在人界並無多大用處。我把人界能用得著的都給你好了。雷擊子一把。陰陽迎風刀兩把。照妖鏡一面。陰風錐一把。就這麽多了。捆仙繩你已經拿到了。”
這時耿樂和胡晚林已經回來了。蕭墨把從歐陽穆腦中收集到的寶物信息,發送給二人,問,可有喜歡的?
耿樂一看,哎喲,這鬼修真是寶物眾多,有五六十種。光這眾多的寶貝名稱,就讓耿樂和胡晚林感到大開眼界。可惜這家夥貪多嚼不爛,會用的不多,更是用的不精。這些寶物絕大多數是針對靈魂或陰氣的,如招魂、煉魂、滅魂、遮魂、魂移、聚陰、集氣、結陣、防禦等等。
“你把你所有的寶物都細說一遍!不要藏著掖著,我自有辦法核實。你被冥界緝拿,你的各方面消息是掩蓋不住的。其實,我不必殺你,隻把你交給冥界就可以了。被冥界羈押,不但寶物難保,恐怕也會生不如死吧。”蕭墨能接收歐陽穆的心理活動信息,自然知道他最忌諱什麽。
這一說就拿住了歐陽穆的死穴。冥界是專門管靈魂的,自有說不盡的折騰它靈魂的辦法。落到那些冥吏手中,
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歐陽穆焉能不怕這個! 歐陽穆隻好一件一件地說出那些寶貝。凡有隱瞞的,蕭墨一敲打,也立即吐露乾淨。其實蕭墨的目的並不是要歐陽穆把他已經掌握的這些寶貝名字再說一遍,而是借歐陽穆的思索散露出來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的隱秘。
除了那幾樣人界能用的寶貝外,耿樂還對一把招魂扇感興趣。蕭墨說:“要那玩意幹啥?我們是修仙的,不是行俠仗義與人打架的,更不是做法事唬人的。不要為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吸引,分散了精力。修行才是根本,其他都是末節。就說這歐陽穆,要這麽多寶貝有啥用?被冥界追殺,入不了冥界,修行都成了問題。在人界也惶惶不可終日。”
蕭墨一向輕視外物,認為奇技淫巧之類,妨礙修行。只要全力以赴把功力提上去,比借助什麽法寶都強。什麽法寶也沒有自己的功力更好。要按他的意思,連那雷擊子、迎風刀什麽的也沒有啥用。我有斬靈指,直斬對手靈魂,要什麽迎風刀!
耿樂說:“這招魂扇有用啊。它不只是招魂,也能藏魂、養魂。可將靈魂長期隱藏於其中,免去散魂之苦。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這算什麽用處!難道你還想給人招魂、藏魂?不要瞎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耿樂心想,要是沒有捆仙繩,能逮住歐陽穆嗎?怎能說沒有用呢?不一定什麽時候遇到危險就用上了。頑固老頭!蕭墨立即接收到了耿樂腦子中的信息,瞪了耿樂一眼。耿樂伸伸舌頭說:“就要招魂扇。”
蕭墨也由得他。懶洋洋地看了胡晚林一眼。“你想要啥?”他已經知道胡晚林看上了一把集氣傘。這對他練功應該有用。
胡晚林說:“我感覺那把集氣傘不錯。它應該不止收集陰氣吧。”
蕭墨對歐陽穆說:“你把前面說的那幾樣東西拿出來看看吧。另外,把那招魂扇、聚陰石也拿出來看看。”說完,揮動手指點向捆仙繩,神念一動,就放松了對歐陽穆的束縛。歐陽穆能運功了,但還是脫了不了捆仙繩的束縛。這讓他有些慚愧,這蕭墨對捆仙繩的運用,可比他強多了。按說同為金丹境,他的境界又比蕭墨的高,應該能夠掙脫捆仙繩才對,但是他卻掙脫不了。
歐陽穆爭辯道:“聚陰石是我練功用的,決不能給你。我去不了冥界,就靠這個寶貝修行了。其他的可以,這個絕對不行。再說,它就只能聚集陰氣,你要了也無用。”
蕭墨知道歐陽穆極為珍視這個寶貝,只是故意嚇嚇他。他說:“那就把集氣傘拿來。”
歐陽穆再也不能拒絕,隻好很肉疼的把招魂扇和集氣傘拿出來。集氣傘是一把折疊傘的模樣。但那傘面很是厚實,似有一層很厚的塗料。胡晚林試驗了一下,果然是用什麽氣息催動此傘,它便能收集什麽氣息。此傘把氣息收至傘下,便可供練功者吸收,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耿樂也試驗了一下集氣傘的效果,立即感受出來,此傘跟元石的吸收功能相比,那可差遠了。
耿樂拿著招魂扇細看。這就是一把折疊扇。折疊起來只有拇指大小。扇面內芯似乎是皮質的,柔軟又厚實,布滿花紋。表面又覆了一層絲緞一般厚實的布料。扇骨不知是什麽材料,似木似鐵。扇子雖小,感覺卻很是厚重。就這就能招魂?憑什麽?問歐陽穆怎麽使用。歐陽穆說不知,只是聽說了一些用途。或許就是個噱頭也不一定。耿樂隻管收了,以後慢慢研究。
另外四樣寶貝,雷擊子,迎風刀,照妖鏡,陰風錐,耿樂也一一瞧了瞧。
他覺得這陰陽迎風刀很是奇特。說是刀,其實只有柳葉大小,一面黑一面白,上面有凹槽。按蕭墨傳給他的信息,以真氣役使此刀,此刀便分為兩面,並且可大可小。正常人視之,見陽不見陰。靈魂視之,見陰不見陽。修士視之,陰陽雙刀閃爍,難以捕捉其形跡。既然是陰陽雙刀,當是可以斬陽,斬人,也可以斬陰,斬魂。要說,這應該是這裡面最厲害的寶貝了。只是,為什麽稱為迎風刀呢?
雷擊子也是一個好用的寶貝。它就是一根銀色短棒,猶如一支粗鋼筆一般。據說,注入真氣,它便能轉化為雷電能量。雷電強度和作用距離由注入真氣多少決定。這東西應該是和電擊槍差不多吧,作用距離或許比電擊槍遠一些?但同樣是不知如何使用。這東西要是玩熟了,應該挺好用。
陰風錐是殺敵暗器。兩頭尖,中間粗。粗的地方也只有手指粗細,是扁平的。長度也和中指差不多。輕飄飄的如木質的一般。顏色卻是黑魆魆的,看不出是什麽材質。具體功能和使用方法一概不知。
照妖鏡形似一面銅鏡,只不過兩面都光滑。它中間厚,邊緣薄,下面還有手柄,說是能夠照出隱藏的鬼魂,附著於人體的鬼魂等。只要是魂體一類的,不管是人的魂,還是妖物之魂,如精靈等,皆可一照而現出原形。它也有震懾、攝取、驅離鬼魂的作用。同樣是要用真氣催動,才能發揮作用。這是個雞肋的寶貝。能動用真氣的都是修士,修士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就能看出普通人看不出的魂體。這玩意,陳奇那樣的專門以驅除邪祟妖怪為己任的道士應該有用。
蕭墨說:“你手裡應該還有一件儲物的寶貝吧?為何隱瞞?莫非裡面還有寶貝?”
歐陽穆訕訕地取出一個銀色手鐲樣的東西來。“這裡面就裝了些日常雜物。沒有什麽寶貴的東西。”
歐陽穆說了操控方法。蕭墨試了一下,發現這手鐲的儲物空間不小,但操控手鐲也需要金丹境界以上。蕭墨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地清理了出來,扔給歐陽穆。然後將儲物手鐲扔給了胡晚林。他說:“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存起來,別整天邋裡邋遢的。”
胡晚林欣喜道:“謝謝師傅。”
蕭墨則將四樣東西收入儲物戒指。他對歐陽穆說道:“你有五六十件寶貝,要了你六七件,不算多吧。”歐陽穆珍藏的這些寶貝,不少都功能相近。比如耿樂要的這把招魂扇,歐陽穆的寶貝裡面,具有招魂功能的就有好幾種。不過是耿樂看這把扇子還有隱魂、養魂功能,才要了它。蕭墨要了這些寶貝,對歐陽穆來說確實損失不大。
“除了前面說的不可有報復之心,其他我隻對你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可害人。鬼魂的事兒我不管。但是你要害人,若是以後遇到,須教你不好看。起誓吧!”
歐陽穆當即以性命和修行起了誓。蕭墨查其內心信息,確認真誠,隨即收回了捆仙繩。起誓這種事情看似沒有大用,但對於修士,卻是一件嚴肅的事情。違誓會造成心理困擾,損害心性修養,對修行是不利的。除非是一個人不再拿修行當回事了,否則,是不願意輕易違誓的。
歐陽穆訕訕告辭。退出洞口,隨即飄飛而去。
蕭墨笑道:“這個家夥在你們上來那個小島下面還埋了一箱金條和紙幣,還隱瞞著不說。愛說不說吧。”他轉頭告訴胡晚林具體地點,“你去取出來,不要白不要。說不定就被那家夥偷偷取走了。他真是要說出來了,我們還不一定要呢。不說那就不要便宜了他。順便也把你們帶的東西取回來吧。就在這安營扎寨了。”
對這些寶貝,小闌總是有恐懼的感覺。所以,當這些寶貝擺出來時,她縮在耿樂衣服裡不出來。等蕭墨把那些寶貝都收起來了,她對耿樂說:“師父,你把那扇子收起來好嗎?我害怕。”
耿樂把扇子交給蕭墨,說:“一把扇子有什麽好害怕的。”
蕭墨把那扇子仔細查看了一番,又運功探測了一下。然後,白了耿樂一眼說:“你知道中間這皮子是什麽嗎?是人皮!不讓你要,你非要這種惡心人的玩意兒。這種東西就該一把火燒了!”說完,卻是放進了儲物戒指。這幾樣寶貝他基本不用,本來也是給耿樂準備的,這孩子頭腦聰慧,能玩轉這些東西。只是要告誡他,修行才是根本,外物玩多了,反而會有依賴,損害修行。
耿樂臉上訕訕的,心裡凜凜的。人皮?怪不得接觸那皮子的時候,心裡有點怪怪的。正因為是人皮,才能煉製成可養人魂的法寶?
見師祖收起了那些嚇人的東西,小闌這才跳出來,四下飛來飛去,打量這處洞府。
耿樂說:“老頭,這歐陽穆自第一次打架時就是金丹境圓滿,現在依然是金丹境圓滿,難道就沒有一點長進嗎?是因為人界不適合他修行還是怎麽的?他不是有聚陰石嗎?按說也可以吸收陰氣啊。”
蕭墨說:“他很有可能一輩子就停在這了。鬼修與人類修行截然不同。他們自己無法增長識海,因為他們缺少靈氣,甚至害怕靈氣的衝刷。在金丹境以下,他們較小的識海還算不太阻礙境界的提升。對於他們來說,元嬰境就是一個大坎兒。他們很少有能升到元嬰境的。個別能升到元嬰境的,也難再提升了。識海的限制,心性的修煉達不到,境界就提不上去。沒辦法。沒有聽說過鬼修有高於元嬰境的。
鬼修的日常修行,一個是需要吸收陰氣,二是需要吸收別的魂魄的殘余識海。像這歐陽穆就到處捕捉孤魂野鬼,這些孤魂野鬼,大都剛成為鬼魂不久,殘留較多的識海。他抓捕這些孤魂野鬼進行煉魂,一是收取些識海,二是收取些陰氣。鬼修這樣收取的識海是很雜亂的,無法形成自洽、完備、圓融、靈透的體系,這樣的識海維持低境界的修行還行,根本無法支持高境界的功力凝聚。所以,他即便是吸收再多識海,也提升不了高境界。這是天然缺陷,沒有辦法。”
“鬼修也靠奪舍,轉世為人,轉而像人一樣修行不行嗎?”
“不行。靈魂和鬼魂是完全不同的。你我離體,這就是靈魂。小闌,這也是靈魂。靈魂之所以是靈魂,就是它還包含大量的靈氣,未失靈性。靈魂失去靈性就是鬼魂。鬼魂就無法返回到靈魂了,它反而害怕靈氣,隻喜歡陰氣。鬼修奪舍生人,對他並沒有好處,反而有害,因為肉身給他提供的都是真氣、靈氣這些陽性的東西,而他害怕、反感陽性的東西。”
“有些民間傳說,講鬼魂吸收人的陽氣,看來是瞎編了。”
“那都是想象。有些邪氣會銷蝕人陽氣,讓人生病。這些邪氣,有些有可能是殘魂分解後形成的,但已經是一縷氣,不能再稱為‘魂’了。但這殘留的一縷氣,也可能攜帶一點怨念,給人造成心理上的影響,比如讓人妄語、噩夢等。由此,人們就聯想到鬼魂。”
很快,胡晚林就回來了。他把采買的生活用品、食物都扔進儲物手鐲。一手拎了兩箱瓶裝水,另一手拎了個大行李箱。
來到洞內,把東西都放在地上。胡晚林笑道:“那家夥藏的錢還不少呢。金條就有幾十斤重,另外半箱子是現金。”說著就打開了行李箱。行李箱的三分之一裝了金燦燦的金條,另外三分之二都裝滿嶄新的百元鈔票。
“這家夥弄這麽多現金幹什麽?它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能出去花錢嗎?”
蕭墨說:“他打劫過幾個富商,也不是刻意打劫的,就是順手了。弄了錢也沒啥用,就埋那裡了。”又對胡晚林說道,“把這些都收起來吧,放這裡幹什麽!淨是礙事。”
“唉,還有嫌錢礙事的。”胡晚林嘟囔了一句,把行李箱的東西分批收入了儲物手鐲。
蕭墨說:“各自修煉吧。我先探探這裡的靈脈是什麽情況。”說完,就鑽進耿樂肉身,來到一個洞室裡,盤腿在一塊石台上坐下。
胡晚林收拾好東西,打開集氣傘在另一個洞室坐定,也開始修煉。他長期飽受沒有靈氣之苦,這回終於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