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把蕭墨氣的夠嗆。蕭墨怒氣衝衝地走出來。說“簡直是虎落平陽遭犬欺。老夫豈能善罷甘休!”
耿樂笑道,“怎麽,你還想做一回江洋大盜啊?”
蕭墨氣梗梗地說,“不是不可能。”
“不至於吧。一點靈氣,值當你這修了一千五百年的大俠,去做江洋大盜?”
“氣他不過!擱以前這麽點靈氣那都無所謂,不值得花錢去弄。現在不一樣。須得盡快恢復到築基境,好有一點自保能力。不然的話,天知道會突然降臨什麽危險。現在是最弱的時候,要竭盡所能地縮短這個脆弱期的時間。加上之前煉魂的那些,這石頭裡面儲存的靈氣大概可以將境界勉強恢復至凝氣境中階。”
“這麽厲害?”
“厲害個啥?凝氣境不需要多少靈氣的。”
“嗨!說來說去還是得賺錢。這裡有個書畫店,進去看看。你這畫畫的本事不用上,我總覺得有點捧著金飯碗去要飯的感覺。”
“嘿!哪怕是有一座黃金屋,也得要飯。現在缺的是飯,只是不想等那個慢慢做飯的時間。能到了築基,基本可以出去跑了就好辦了。我以前在多處地方儲藏有靈丹魔石呢,哪還能看上他們這點東西。現在逼得老夫連老鼠肉、死人肉都吃了!”
耿樂知道蕭墨說的是煉魂的事情。安慰道,“別太著急。現在這社會安全的很,不出去惹事,一般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就算惹點事,不過是挨一頓打而已,也算不得什麽。現在這社會,即便是窮凶極惡之徒,也不敢輕易殺人的。”
蕭墨歎口氣。“挨一頓打算什麽。老夫怕的是遇到會真功夫的,一時不慎灰飛煙滅啊。這個圈裡,資源匱乏,弱肉強食是慣例。跟凡人界大不一樣。凡人的規矩也管不了修士啊。”
書畫店裡,掛了不少書法條幅,比掛的畫還多。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作品,大都是本地名家所作。有不少,以耿樂的眼光都看不上。當然,吸收了蕭墨的書畫意識後,耿樂的眼光也不差了。
耿樂問,“老板,沒有老畫老字兒?”
老板上下打量一下耿樂。說,“那價格就高了。還能掛這兒啊?你年齡不大,對這感興趣?”
嘿!這年齡小真是個弱項。別人就是覺得你是小孩子,辦不了什麽事兒。
耿樂看到這裡賣的有書畫材料,就買了些。之前買的差不多快用完了。
然後說,“老板,可有筆墨。”
老板看他的架勢,明白過來。這是要寫字。隨手將櫃台下的筆墨拿出來。耿樂對蕭墨說,“來,亮一手。”
蕭墨說,“你寫就行了。”
“還是你寫。我總覺得,跟你寫的還是沒法比。我寫的,乍一看還行,但細細品味,還是缺點神氣。按說我也都是按你的辦法寫的啊。”
“你目前缺的是眼界和功力。給你的東西,你也只能先掌握方法和技能。眼界嘛,你各方面的見識還不夠,自然會跟不上。眼界也與功力有關。功力呢,你吸收那些東西後,會有一些增長,但也增長有限。特別是你沒有修煉,境界無論如何是上不去的。寫字畫畫想有神,也是要用到修行功力的。”
蕭墨說著,就在櫃台上,將一張宣紙展開,以手執筆,大開大合,勾勒出一幅山水人物。一座瘦骨嶙峋的小山,一個老叟負手迎風而立,衣帶飄起,望著前方奔瀉而下的大河,直欲乘風而去。山下,草木稀疏。遠方,雲霧繚繞,似藏有瓊樓玉宇,
無限風光。蕭墨畫完,回頭又在條幅左上角空白處,筆走龍蛇,寫下一行字: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收筆。望著店老板說,“這,可還使得?”
店老板看著這幅畫,噓唏道,“我水平有限,不敢妄加評論。只是我看你這畫畫的功夫可是了不得。我是乾這個的,偶爾也練練筆。要說這書法家畫家,我也接觸過幾十人了。其中有二三十人,我見過他們的執筆潑墨風采。我這不能說沒有見識吧。但你這功夫這氣勢,可是不曾見到。你叫什麽名字?你年齡不大,是怎麽練出來這功夫的?”
蕭墨心說,一個不大的城市,幾個玩筆弄墨的,也敢稱家?
店家看著這幅畫,自言自語。“大氣。格局開闊。筆法老到靈動。看這老者飄飄欲起,一臉淡漠,卻大有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大江流水也有氣魄,似從天邊湧來,一往無前。雖筆墨簡潔,卻給人以汪洋恣肆之感。不簡單。”
耿樂說,“老頭,這風格與八大山人迥然不同啊。”
“十九世,世事不順,心中落寞,任性而為而已,也算不得什麽。”蕭墨又說,“那時,格局還是小了。執迷於世事啊。”
店家見過了耿樂的功夫,立即拉攏耿樂在這裡售賣作品,四六分成。如果作品賣得好,分成可以再談。如果耿樂有名氣,二八分成,一九分成都有可能。
談好合作的事兒,蕭墨就把剛畫好的畫撕碎了。讓店家很是可惜,說怎麽著也能賣幾千塊啊。
蕭墨知道,書畫市場,真正懂字畫的人並不多。真懂的人往往沒有錢,買不起。有錢的人大多不懂,他們主要是看熱鬧,蹭名氣。所以,沒有名氣,縱然畫得再好,也賣不出好價錢。字畫要掙錢,炒作是必要的。勤於參加圈內比賽,頻繁出入名利場,各界朋友多幫忙吹吹等等,都是炒作的常用手段。
耿樂做這些,只能是玩玩,長長見識,掙個日常花銷的錢。當然,這對耿樂來說,也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接著又到幾個店了轉了轉。那些玉石之類,動輒幾千幾萬,實在是無法出手。
按蕭墨的意思,哪怕隨便買幾塊石頭,回去雕琢一下,再拿來賣,都比賣字畫掙錢。相比於字畫,買玉石的人要多得多,願意掏高價錢的也多得多。寫字畫畫的,多窮鬼。雕石鏤玉的,多財主。
但耿樂喜歡字畫,就由他吧。再說,蕭墨還想著那塊隕石呢。
乘車回去的路上,耿樂就跟兩個小夥伴建了個唯信群,然後發消息,“我準備在網上直播賣畫了,誰有錢支持一下?”
陳小胖:“啊?牛逼!支持!”
李茉:“你不上課了?”
“那些課我翻翻書就行了。不耽誤事。也不是一直播。沒事了播一會兒,接接單就行了。”
李茉:“需要多少錢?”
“五六千差不多了。”
陳小胖:“我倆一人三千。”
李茉:“我一個人出就行了。”
陳小胖:“你牛!你是富婆!”
回到家跟媽媽一說。李麗萍不太願意。你這上學呢,怎麽做起網絡直播了。耿樂細說了一番,李麗萍也不再堅持了。權當是玩吧。耿樂不是個愛胡鬧的孩子,想玩啥,就讓他玩吧。
晚上,李茉就把錢轉了過來。耿樂則抓緊了解直播賣東西的各種規則。一深入了解才知道,他這樣的年齡是不可能做直播賣貨的,別說在鬥音直播,在討寶開店直播都不行,沒有直播平台敢讓未成年人直播,連帳號都開不了。
搞的很沮喪。耿樂隻好跟兩個小夥伴說了情況。要還錢給李茉,蕭墨則說先別忙著還。耿樂跟李茉說了,李茉說,你就用吧,我也用不著。
耿樂開始臨摹名畫,一是為了學習名家的技法和思想,二是借助這些著名畫作的名氣,畫作可以更好賣一些。用了十來天時間,先是臨摹了徐悲鴻《奔馬圖》,後又臨摹了國外名畫《維納斯的誕生》。後者很費時間。
給書畫店老板送過去,老板頗為高興,說這一類比那些自己創作的還好賣一些。只要臨摹水平高,臨摹作品的價格也不低。
蕭墨則鼓動耿樂花幾百塊錢買了一套電動的小型玉石雕刻工具。接著又去那家奇石店,仔細挑選了十幾個瑪瑙原石。順便,還觀察了一下店內情況和附近的地形。
回來後,蕭墨先雕刻了一個物件,拿去玉石店試水。玉石店看到如此精湛的雕工和高明的設計,讚不絕口,當即以八千元的價格收下了。
陸子岡的手藝底子,那可不是吹的,雖然沒有落款,也沒有精雕細琢,還是比字畫賣的快。只是這雕刻石頭遠不如繪畫安靜,也有些髒。在廚房裡緊閉窗戶,盡量遮蔽聲音,還是要遭鄰居上門埋怨。
不過,蕭墨也沒心情重操舊業,靠這來掙錢。先玩玩而已,應應急。他跟耿樂錯開時間,斷斷續續地雕,七八天時間,又出一件成品,賣了一萬。
蕭墨把古玩街攤位上買來的笛子也修好了,經過反覆打磨和雕飾,把它打造成一支油潤光亮,古色古香的雙節短笛。興之所至,還會吹上一曲。聲音古樸、蒼涼而空靈,頗有感染力。
這期間,耿樂則又臨摹了兩張畫,送去書畫店。原來的兩張還沒有賣出去,但店家說,感興趣的人頗多,多有問詢。耿樂跟店家商量改寄賣為店家收購,四張畫收了五千塊。
蕭墨說,畫這東西,精品不能太多,多了就賣不出錢。一個地方,精品畫市場就那麽大,一幅畫賣那麽多錢,十幅畫也是那麽多錢。畫多了都是白受累,還跌身價。
耿樂想一想,是這麽個道理。
手頭沒有那麽緊張了,耿樂便把錢還了李茉。
下午,李茉發來唯信消息,問,你在哪呢?耿樂說在家。李茉很快回復,我去看你。
十分鍾不到,就響起了敲門聲。耿樂打開門讓李茉進來。
李茉前後打量了一圈。這是一個一室二廳的小套住房,家具簡單。問,“就你自己呀?”
“嗯。體育課不上,不怕體育老師一會兒點名?”
李茉說沒事兒,就跟著耿樂進了他的房間。
這不大的臥室裡,堆了許多東西,繪畫的,還有雕刻的。吃驚道,“你還會雕東西呀!這都從哪學的?”
耿樂說,“閑著也沒事,弄著玩的。”
李茉拿起正在晾著的一幅畫,嘻嘻笑著打量耿樂,“這種你也會畫?你見過女人身子?”這是一幅臨摹的畫,一個裸女放松了曼妙的身材,雙手借助肩頭托住一個陶罐,陶罐裡的水傾斜而下。原作叫《泉》,是一百多年前外國著名畫家安格爾的作品。
耿樂尷尬說,“這是臨摹。”
李茉仔細打量著,輕吟道,“畫得真好。什麽時候給我也畫一張。”
耿樂笑道,“行。也畫一張這樣的。”
“呸!誰讓你畫這樣的。畫個好看的,什麽樣的好看就畫什麽樣的。”李茉臉紅紅的。
耿樂想了想。也好。臨摹了幾張畫之後,別有一番心得,不如畫幾張自創的畫試驗一下。趁好現在有個不錯的模特,不如現在就做。
就對李茉說,“行,我就給你畫一張試試。你準備一下,給你拍幾張照片,挑好看的作為模板,就可以畫了。”
李茉很高興,說,“還要拍照片啊?怎麽拍?”
耿樂說,“拍照片簡單啊。對著照片畫就行了。要不然你得天天來這裡當模特。 照片好拍。你就自然一些,做出各種姿勢,各種表情,我抓拍幾張照片就行。”然後就在靠窗的牆邊清理出一塊地方。指導李茉在傾斜的光線下擺姿勢。
李茉問,“頭髮要扎起來嗎?扎個高馬尾?”自那天看了耿樂給她畫的畫之後,她就時不時地將頭髮扎起來,高高地翹著。但是,總覺得沒有畫中的好看。後來明白,畫畫是加了想象的,總是比實際的要好。
耿樂說,“沒事兒。”
拍了幾張後,又讓李茉坐在書桌旁,攤開書本,做沉思狀,調皮狀等各種表情。耿樂又把台燈打開,讓台燈黃黃的輝光照射到李茉的側臉,襯托出李茉曼妙的臉部曲線。這樣又拍了幾張上身特寫。
李茉用細長的手指摳動唇邊,說,“你說,我嘴唇上這個黑點,是不是去掉更好看些?”說完,就湊近耿樂,讓耿樂看。又說,“要是有影響的話,就去找地方做了。”
耿樂伸頭去看。那是長在左邊上唇線上的一個芝麻大的黑點。就說,“去了幹嘛?一顆小痣也不影響什麽,反而增添一種味道。”
李茉嬌笑道,“痣有什麽味道!這也不是痣,這就是個黑點。痣是凸出來的那種。你摸摸。”說著,就把臉湊到耿樂跟前。那滋潤柔白的皮膚很是顯眼。
耿樂就伸出手指在李茉紅潤的嘴唇上摳了摳,然後又用指肚摸摸,果然是平的。李茉卻張嘴露出牙齒向他手指咬來,警告道,“我咬你哦!”然後又笑。
耿樂訕訕地收回手指,手指上那軟軟的質感卻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