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說:江哥,這是什麽聲音?難道野豬趕過來了嗎?
我仔細聆聽了一會兒,隱約判斷出這是腳步聲。莫會是劉船長他們,正想著眼前忽兒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隨即消失了。
小馬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嘴角猛地抽搐了幾下,大聲的叫道:江哥,是人,是野人,披頭散發,身上衣服破爛不堪,赤著腳,江哥,咱們快過去看看。
我點點頭,朝黑影跑過方向快步走去。
果然草叢中有人的腳印。
小馬直起腰,一臉迷惑的說:江哥,我只聽說湖北神農架上有野人,沒想到這個小島上也有野人。
我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不一定是野人。
為什麽?
也許和我們一樣不幸流落在此地,時間一長和這兒動物相處,逐漸變成了這個樣子,野人也是人。
我推理道。
江哥,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時間長了,我們也會變成他現在這個樣子,披頭散發,胡子拉碴,滿臉汙穢,衣裳破爛,光著腳,裸露手臂和胸膛,皮膚粗糙黝黑。
小馬娓娓道來。
走,小馬,我們不妨沿著他的腳印去尋找。
江哥,如果找到了他,他會不會像野獸一樣攻擊我們?
應該不會,他身上還有沒有泯滅的人性。
我滿有把握的說。
我倆撥開半人多高雜草,循著腳印一步一步的向前,十幾分鍾後出了這片密密層層鬱鬱蔥蔥的雜草地,眼前是一片裸露的岩石,腳步到這兒戛然而止。
我倆不免有些失望。
小馬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喘著粗氣說:江哥,休息一會兒,我累了,你不累嗎?
我是血肉之軀,怎麽不累?說著挨著小馬坐下。
小馬說:江哥,我餓了,你知道嗎?我腦海始終浮現那些美食,南京鹽水鴨,蕪湖烤鴨,豬耳朵,蟹黃肉包子,等等,想到這些美食我肚子更餓了,你餓嗎?江哥。
我怎麽不餓?我又不是不吃五谷雜糧的仙人?
江哥,這個島上有沒有野兔?
應該有,野兔屬於食草動物,這兒草木旺盛,適合野兔生長。
如果能逮隻野兔,扒了皮洗盡後,用柴火烤,那一定是令人垂涎的美味。
小馬說到這兒仿佛看見野兔在不遠處草叢中奔跑。
野兔跑得比人快,小馬,你是逮不住的,除非用夾子和網。
說完我慢慢的站了起來。
小馬說:江哥,我餓了,我走不動了。
好吧,既然走不動,那就再休息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在不遠處草叢一閃不見了。
野人,野人。
我大叫一聲,衝了過去,小馬也隻好站了起來跟了過來。
一邊追一邊氣喘籲籲的喊:停下,停下,你是誰?停下,你怎麽會流落在此地,你會不會和我們一樣?你是水手還是大副?你們的船兒是擱淺還是沉掉了?停下,停下,停下,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野人大約在前不到二三百遠。聽到叫喊聲,他忽兒回過頭,蓬亂的長發遮住了臉,只有一雙大眼晴閃著冷漠堅硬的光。
爾後又掉頭飛快跑了起來。
草叢傳來刷刷刷的腳步聲。
我拚了命跟在野人後面追,由於早上吃了野菜,早己消耗光了,所以體力漸漸不支,腳步變得踉蹌起來,腳下一絆,身子一鈄,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手和腳都被地上枯枝敗草刮破了,生生的疼。
野人倏地消失了。
小馬跑過來,忙彎腰扶起我。
江哥,傷的沒有?
沒有。
沉默了一會兒。
江哥,咱們還是回去吧,弄點野菜先填跑肚子吧。
我點點頭。
在回去的途中,小馬問:江哥,野人怎麽又出現了?他是不是在跟我倆玩捉迷藏的遊戲嗎?
也許他就在附近暗中觀察我們,顯然他對我倆不太信任,所以他在試探我們。
我一邊走一邊說。
那他還會出現嗎?
對,而且會頻繁出現,直到信任我們為止,他身上有了動物性本質,但人性還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