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
二天過去了。
我和小馬餓得兩眼冒金花,全身虛脫,奄奄一息。
小馬灰白著臉兒,焦乾的嘴唇艱難的蠕動了幾下,從唇齒之間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柳,柳,二,難,難道真的想餓死我倆,江哥,我倆命好苦,我倆沒死在大頭蟻,貓鼠,食人蟹和岩洞中,卻餓死在野人的手上,江哥,江哥,我覺得好冤屈呀!……
別叫魂叫冤的,人早晚有一死的,只是死得不甘心。我用虛弱聲音回應道。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柳二從外面嫋嫋的飄進來。
顯然柳二今天略略打扮了一下,臉比先前乾淨多了,頭髮也梳理了,雖說衣服破舊,但十分整潔,頭上還不倫不類的插了一朵野花,這使幽暗的屋內唯一的亮麗的色彩。
空氣中立即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甘心又怎麽樣?肚子餓了可由不得你,只要你向我低頭認個錯,我立馬叫我妹妹柳三送飯送菜送開水來,讓你倆吃飽喝足。
柳二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我面前,誇張扭了一下腰肢,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唇兒向上揚起,嘴角勾了勾。
呸,你做夢,我寧可餓死也不會向你,一個野女人低頭認錯。
我惡狠狠的朝柳二吐了一口唾沫,柳二仍微笑看著我,一臉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神情。
好吧,既然鴨死嘴硬,不妨再餓上一天。
柳二輕笑道。
小馬急了,說:江,江哥,你,你,你就向柳二妹妹認個錯,我餓的說話力氣都沒,沒有了。
小馬,你要認錯,你就認,我餓死也不會認得,我沒有錯,錯在她,這個小野女人,她趁我倆不備,偷襲了我倆,把我倆打暈了,五花大綁的關押這間牢籠中,你說這究竟是誰得錯?
我瞪著雙眼,頭髮鋼針般豎起,一臉憤怒的質問道。
是你倆闖入我們的領地,是你倆冒犯了我們,我們才動手的。
柳二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笑。
你們的領地?笑話,這個小島難道是你們的吧?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個小島屬於你們?你爸也是外來者,我們也是外來者,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平等的,真正主宰者是小島上賴以生存數百年,甚至是數千年的動物,動物才是這兒主人。
我義正辭嚴有理有據的駁斥。
柳二一聽,無言以對。說了一聲好便走了。
屋子內頓時陷沉沉寂靜中。
門外傳來沉沉腳步聲,接著是對話聲。
爸,這小子還嘴硬,我都說不過他。
看來是條硬漢,餓成這樣了,還不肯低頭屈服,柳二呀,你見好就收吧,萬一真把他餓死了,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大損失,更何況那小子也是水手,我曾經也是水手,我和他倆是同道中人,你也不要為難他倆了。
顯然說話是柳二的父親柳江南,故名思義,他家就在江南鳩茲古鎮。(今WH市)
爸,你的意思讓我送飯給他倆吃,我才不乾呢?
柳二嘟起了小嘴,一臉不情願。
你不送飯給他倆吃,那我叫你妹妹柳三來送。
柳江南低聲說。
是不是還要解開他倆身上的繩子嗎?
對,解開,統統的解開。柳江南眉頭一擰。
爸,你想過沒有,萬一他倆吃飽了跑了怎辦?咱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柳二眉頭挑起,兩眼圓睜,一臉不解說。
跑,往那兒跑?跑來跑去他倆還不是在這個小島上,柳二,你放心吧。
柳江南說完揮了揮手,從外面大踏步的走進來。看了看我倆,備著雙手,面無表情。
我掙扎了一下,聲音不大的說:你就是二十年前《斑鳩號》豪華客輪上的那個水手?《斑鳩號》觸礁沉沒後,由於當時救援設備落後,能生還寥寥無幾,柳江南,前輩,你也算是幸運者。更幸運你還在這兒娶了女人,繁衍後代。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兒?柳江南面無表情的問。
巜斑鳩號》輪觸礁失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跟《斑鳩號》有什麽關系?我只是不明白,你怎麽知道我?
是你的夫人托夢給我。
我的夫人托夢給你,異想天開,真是異想天開。
前輩,這不是異想天開,這是事實,信不信隨你。
小子,等你吃飽了,有精神我再和你好好談談,記住,千萬別耍滑頭,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