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值班室內,小馬坐在電腦邊,開始查閱資料。
電話鈴聲響了。
小馬忙放下手中的鼠標,抓起電話:喂,請問是那位。
電話是朵朵打來的。
朵朵並沒有告訴失蹤的大副,而是悲悲切切的告訴小馬,她爸己經失蹤了二十四小時。
小馬一臉凝重的問:你爸在那兒打魚失蹤的?
朵朵悲悲切切的說:在江心洲至月牙洲一帶江面。
小馬不無憂慮說:這兒一帶來往的船隻十分頻繁,有可能被上水或下水船兒撞沉了,小姑娘,你不知道,由於江心洲一帶頻繁發生事故,上級領導己經批評我們了,說我們辦事不利,好了,我馬上叫老吳開海巡艇去江面上尋找。
…………
半夜江源迷蝶糊糊醒來,由於尿憋,江源想出去方便一下,剛爬起來,剛到門口。
朵朵幽靈的站在他身後,問:江源哥,你幹什麽?
撒尿。又道:對不起,把你驚醒了。
江源說著朝外面走去。
一輪明月高懸在深藍色的天空,月牙洲上是一片銀灰色月光。
過了一會兒江源慢慢轉過身,慢慢的回來了。
江源哥,你剛才說什麽?你頭腦是不是清醒了?是不是?
朵朵兩眼發光盯著江源那張剛毅,此刻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柔和的臉。月光在他身後放一片狹長幻陰影,他身子動一下,陰影就跟著動一下。
……我記起來了,我做了個夢,是個惡夢,爾後一道閃電擊中我,我,我就……
江源嘴角猛地痙攣幾下,粗短的眉頭皺成疙瘩。
對,是個惡夢,江源哥,江源哥,對不起,那不是一道閃電,是我氣不過狠狠的打了你一巴掌,你老是重複你的名兒,江源,江源,頓了一下,小嘴扯了扯:你還不知道我名兒吧?我叫朵朵。
你怎麽知道我名兒?江源不解的問。
我從你身上內衣找到工作證身份證,雖然被江水浸透了,但由於紙張質量好,沒有化掉。
朵朵嘴角浮出淺淺笑,又道:江源哥,進來吧。
說完轉過身。
點亮燈,是電瓶燈。
這兒只有你一個人嗎?你是漁民,打魚的嗎?
不是我一個人,我爸昨天打魚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是死是活?
說完這兒朵朵又傷心起來,眼淚從眼角無聲掛了下來,掛了一臉,她輕輕的吸了一下並不暢通的鼻子。
起風了,江面上傳來波浪聲和洲上蘆葦發出的沙沙聲。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天暗了下來。
那你趕緊報警,報海事呀。
江源焦急的說。
報了,海事在江面上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朵朵哽咽道。
那你現在怎麽辦?江源兩眼充滿關切和愛憐的問。
江源哥,你說我能怎麽辦?我一個弱女子。
朵朵抬起右手,慢慢的擦拭了幾下臉頰上的淚。
不,不,不,能在這兒生存的都不是簡直的女孩子。
江源哥,什麽意思?朵朵仰起臉兒,兩眼充滿了霧氣。
我這是誇讚你,沒別的意思。說著又問:你家在那兒?家裡還有什麽人?一個女孩子為什麽要去打魚?
朵朵慢慢的低下頭,半天沒有吭聲,帳篷內裡靜得只能聽見倆人的呼吸與心跳,幾隻蛾子從外面進來,繞著燈光撲撲撲的飛來飛去。
你怎麽不回答我?
江源哥,我怎麽回答你,我媽早己死了,死了。
朵朵眉頭豎起,咬牙切齒的說。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
對不起,江源哥,你難道只會說對不起嗎,對不起也起什麽作用,我媽死了,我爸失蹤了,你說我該怎麽辦?江源哥,你說我該怎麽辦?
說完猛地撲倒在江源的懷中,兩隻小手不停拍打著江源,又猛地搖撼著江源的身子:江源哥,你說我該怎麽辦呀?
江源內心忽兒湧起一股無比複雜感情,像雨像霧又像風,他輕輕的抱住朵朵,輕輕的說:朵朵,天無絕人之路,會有辦法的。
不,不,不,江源哥,老天在絕我路,老天瞎了雙眼,我的命好苦,江源哥,我幸虧遇上你,江源哥,我多麽希望你……
你留下來。
留下來。
對,留下來。
留下來陪你打魚嗎?讓一個一類大副陪一個小姑娘在江面上打魚?朵朵,你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嗎?
江源咧開厚實的嘴巴,雙手一攤,聳聳肩笑了。
江源哥,這不是開玩笑呀!我說得是認真的。
朵朵一臉莊重的說。
我不願意。
江源哥,你想走嗎?你能走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