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武規規矩矩地繞著圈轉。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徐師父只是教他在圈內增添了些交叉穿插而已,每天都是轉圈,也逐漸轉出了心武更多的怒火。
心武終於忍不住了,怒聲詢問徐師父:
“師父,徒兒轉了一個月的圈,依然沒有領會這種功夫的效用,不知它是用來防身還是用來擊人,或者乾脆就只能松松筋骨?“
徐師父拖長了聲音:
“嗯﹣﹣皆可用也。“
心武哭笑不得,又進前了一步,道:“師父能不能和徒兒印證一二?“徐師父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道:“當然可以。“
心武猛地一下跳到徐師父跟前,揮拳正要打去,想想又停了下來:
“師父呀,徒兒雖年幼,卻也練過幾年功夫,出拳可能稍猛,師父還是換一種功夫吧。“
徐師父不置可否,反而笑眯眯地道:
“不怕不怕,師父怎麽能怕徒弟呢。“
心武見側隱之心居然沒被接受,年輕氣盛的脾性全部湧了上來,暗想:
“今天不試出你的高低來絕不罷休。“
說時遲,那時快,心武以他那敏勝猿揉的快拳向徐師父打去,手上使出了全勁,道:
“別怪我不客氣了。“
奇怪的是,以往令眾多拳師吃盡苦頭的拳法對徐師父居然毫無用處,不是攻擊不到位就是偏差毫厘,總之是隻圍著矮老頭身體轉而無法打到他。
心武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徐師父卻鎮定自若,正眼也不瞧心武,只顧抽他的煙袋。
心武氣惱至極,認為徐師父只是個頭矮小,身法靈活,容易藏頭躲尾,佔了些便宜,心裡並不服氣,於是又道:
“拳腳比過,我們再試一試刀槍,如何?”徐師父還是那副笑容:
“請隨意。“
心武從兵器架上選出一把極其鋒利的大砍刀,對徐師父說“師父使什麽兵器稱手,也選一把?“
徐師父噴出一口煙,舉著煙袋說:“無須兵器,只要這具銅煙杆足矣。“心武付道:
“這個老東西活得不耐煩了,刀劍無眼,八寸煙竿能擋什東西!“
令心武瞠目結舌的是,手持大刀的他硬是沒砍中徐師父,反而被徐師父捏住刀背抽身不得,憋出一頭冷汗。徐師父揮著八寸銅煙袋,一磕打中心武的右手拇指的關節筋上,直痛得心武四肢發麻,直鑽內心,隻好含著眼淚捏指立在那裡。
徐師父見狀,用銅煙袋在心武頭上撫來撫去,嘴裡念念有詞道:
“啊喲,打一下手就掉眼淚啦?舉人膝下有黃金,秀才眼淚不輕彈喲!你這麽個大好腦袋如此不開竅,如我真的想打你,恐怕早已頭顱洞穿了喔。“
心武強忍眼珠不使墜落,心裡依然是不服:
“哼,他只不過身手比我敏捷些而已,加上防守功夫好,才躲開了我的攻擊。以後待他不備之機我來個突然襲擊,看他怎麽辦!”
小心武可沒想到,背地裡偷襲師長是向為武林所痛恨的,輕則逐出山門,重則予以格斃,決不輕饒。他為了賭一口令這麽個念頭,既反映了他不服輸的性格,也因此讓他得到了切實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