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心武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走進李霸羽的房間。
李霸羽曖味地笑著道:
“哈哈,一夜風流,快活似神仙吧?哈哈!那娘們倔不倔?“心武見李霸羽淫邪的笑容,恨不得馬上往他眼睛一擊,取他性命,但為保險起見,便也堆笑道:
“呵呵,還不是拜托大哥賜福,不然小弟哪來這番快活啊!“李霸羽眼見心武頗有感激留戀之意,便又道:
“既然快活,賢弟就多逗留幾天,一一嘗過其余美女吧。要不然就乾脆留在山寨裡,咱哥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不更好?“
心武故作欣喜道:“大哥這個主意甚好,但小弟一無是處,留下來只怕眾兄弟小覷了呀。“
李霸羽大手一揮,道:
“嗨,怎麽可能!賢弟對付女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寨中無
人能敵,眾兄弟巴結都還來不及,怎麽會小覷了?“
心武笑道:
“這個可以從長計議,反正小弟還要在這裡叨擾幾日。但是昨天小弟下山,取出了我寄存山下的一件寶物,晚上匆忙,看到美女又像掉了魂似的,居然忘了拿出和大哥分享,真是該死。“
李霸羽好奇地道:“咦,會是什麽寶物?“
心武折回房中,取出寶劍,返身對李霸羽道:“大哥見多識廣,可知這柄劍為何物?“
李霸羽接過寶劍,在目前反覆端詳,不禁讚道:
“這劍產於宋代,名喚雲片花,鑄劍之人,滴血入爐,煉造近千日,才鑄成此寶。相傳它有三大好處:一是懸於室內,可避妖邪;二是大雷雨前,就能聽到隱隱嘯鳴之龍吟;三是用以殺人,刃口不留血痕。“
心武不由撫掌叫好,打心眼裡佩服李霸羽淵博的武學知識可惜他不入正途,專攻邪門歪路,竟成了害商禍民、無人剿除的惡魔。今日,自己就要鏟了這個禍害。
心武讚道:
“大哥果然是博古通今,此劍的神奇之處已道出十之八九不過,您只看到了一個表面,它的內在奇處大哥或許不知。“
李霸羽一向自負於武學造詣高深,聽心武指陳自己隻識其
然不識其所以然,有點面上無光,奇道:
“還有何奇?”心武詭然一笑,慢吞吞地道:
“你可知此劍在雷雨之前會轟轟錚鳴是為何?“李霸羽急道:
“這倒不清楚,你且說來聽聽。“
心武拿過長劍,往劍身上吹了一口氣,悠然道:“因為這劍身上有一寶物,這才是此劍的神奇所在。“李霸羽一把搶過寶劍,瞧了又瞧,抬頭問心武道:“咦,我怎麽看不出它有何特別呢?“
心武仍在賣關子:
“看寶物要有看寶物的方法。要識龍得看其飛騰之姿,要辨
虎則要看它撲躍閃騰了,看這柄寶劍嘛......“
李霸羽見心武停住了話語,心裡直癢癢,連聲尋問道:“那又要怎樣?“
心武也不說話,取過劍以劍尖對準李霸羽悠閑地道:
“你從劍尖向劍柄望去,平面細觀,即可發現隱約有一條遊龍浮動,鱗爪分明,極是神秘。“
李霸羽見心武說得如此活靈活現,好奇之心大起,竟然忘了眼睛是自己的命門,是練不到金鍾罩的地方,居然把眼睛湊到了劍尖,眯目望去。
這正是絕好的機會,只要心武往劍柄一用力前插,李霸羽當即便會死於非命。但是,心武此時卻猶豫了,
江湖道義湧上了心頭,暗忖道: “我這樣做也未免勝之不勇吧,明人不做暗事,這般暗害他
正在猶豫間,心武忽地想起了山下村寨慘遭洗劫後的悲痛,還有山上那些女子,飽受蹂躪,何曾有過幸福可言,與這樣的惡魔講仁義道德,不就是姑息縱容,反害百姓嗎?
心武不再躊躇。他暗暗提起真力,猛地走到李霸羽身邊,左手按住他的腦門,右手猛地一擊劍柄,真可謂是雷霆千鈞,雲片花猛地便插入了李霸羽的目中,深入腦髓。李霸羽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多少人欲除之而後快的惡魔,做夢也沒想到命喪智勇雙全的心武手中。心武默然立在李霸羽屍體旁邊,頭腦一陣眩然:
“我殺人了!我生平第一次殺人了!我以前只是點到為止,絕不取人性命呀!現在,我居然把一眨眼還活生生的人給殺掉了,他再也不能想,不能動了!他會肌肉腐爛,化成白骨的。他已經死了!“
心武的心裡沉甸甸的,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心裡打架,又好像有塊大石頭在心肉上懸著,讓他覺得心正下垂。肚子也開始不舒服了,好像要吐點什麽才安心。整個人只是呆站著,廣袤世界已超然神思之外了。
心武伸手拔起雲片花。劍身依舊是明鋥閃光,沒有沾上半點血汙。心武用手撫著雲片花轉念道:
“我殺人了,但我做得對!李霸羽的惡名讓多少善良之人想戰心驚!我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絕不濫殺無辜,但也不能手軟,對豺狼心存體恤呀。我這樣做是對的。沒有違背恩師的教誨,沒有違背慈母的諄言,也沒有違背自己的信念。我不能如背負一生的債那樣沉重,我要高興才對!“
心武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逐漸恢復了常態,暗想想:“殺了李霸羽只是斬了九頭蛇中最凶惡的一頭,要想鏟平山寨既要勇鬥也要讓群賊一哄而散。“於是,心武乾脆割下了李霸羽的人頭,提在手裡,昂然步
出房間,來到“忠義廳“。
一路上的嘍羅見心武手提血淋淋的人頭,無不大驚失色,待仔細看清楚那人頭居然是山大王李霸羽時,更加驚慌失措,動又不敢動,上又不敢上,一個個愣在那裡。
心武把人頭往地上一扔,厲聲道:
“我乃峨眉徐師祖座下弟子杜心武,特意前來掃蕩你這落猿
嶺盜賊,爾等還不速速放下兵刃,乖乖就擒?“
眾嘍羅見大王都死在心武手下,早就嚇得六神無主,聽得心武要剿平山寨,當下便“哄“地一下四處逃散,誰也顧不上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