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包廂內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仔細斟酌。
實在是因為,顧北川這番話裡包含的信息,有些過於多了。
珍寶閣,飛鴻日報的珍藏板塊,上乘商品。
這些詞加在一起,讓人想到的是什麽?
精品!
是的!
顧東家弄出來這個珍寶閣,做的就是精品生意。
那此舉於他們而言,又有何裨益呢?
眾人一陣琢磨,臉上神情逐漸激動起來。
若是...若是飛鴻日報的銷量,能和之前的《三國演義》一樣高,那他們的商品,豈不是能銷往全國?
這等誘惑,哪怕是於商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們,也有些坐不住了。
只聽唰的一聲,便聽沈貴站起身來,道:“我們沈記布行,最近做出來的布匹不少。”
“冰紋絲綢要進獻給皇室,但還有柔雲綢,流光綢,緋雲綢,都是一等一的好布料。”
“我覺著,應當可以選入珍寶閣。”
眾商賈聞言,紛紛皺眉。
他們還在斟酌,誰承想,沈貴竟率先下手了。
“我們周氏糧商,前些日子也培育出了上好的糯米種子,這種種子種出來的糧食,香甜可口,叫人口舌生津。竊以為,也當選入珍寶閣!”周淮也站起身來,當仁不讓道。
“哼!飛鴻醫館有藥王谷培育出的絕佳草藥,皆為優品,自可選入珍寶閣。”現在飛鴻醫館代表的不只是李東璧一個人的利益,還有他的師兄弟,以及一眾學徒,自然得爭。
“飛鴻酒鋪裡,四種佳釀,也可入選珍寶閣。”
一時間,場中但凡有些許拿得出手貨品的商賈,紛紛出聲,想爭奪一番珍寶閣之位。
顧北川聞言,卻是皺起眉頭,喝道:“肅靜!”
“爾等是飛鴻董事會的一員,不是擺攤小販,更不是走街串巷的貨郎。”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但凡有商品想入珍寶閣者,都去福伯處報名。”
“我會安排專業團隊對你們的商品進行評判與審核,若審核通過,不日便會登上飛鴻日報,傳往全國。”
“諸君,可還有異議?”
眾人聞言,均是搖頭。
顧北川的這些安排,都極具前瞻性和大局觀。
饒是以他們豐富的商業經驗,也愣是挑不出一絲毛病。
當然,顧北川說的都是大方向,具體細節上肯定是有不少瑕疵的。
但這不是他的工作,下面人自然會處理。
“既然無事,那此次會議到此結束。林長恭董事留下來,其余人可以散了。”
等到眾人走後,整個包廂內,便只剩下顧北川和林長恭兩人。
“如果我記得不錯,林鏢頭負責的是京都的貨運吧。”
林長恭聞言,雖說心中疑惑,但也點頭稱是。
“不錯,不知顧東家有何吩咐?”
“你下次去京都,替我搜集朝廷近三年來發布的政令,編綴成冊,然後通過渠道運回來。”
林長恭聞言,識趣地沒有問顧北川要幹什麽,而是皺著眉頭,道:“收集三年以來的政令,怕是要花些功夫。一次貨運,時間不一定夠。”
聞言,顧北川眉頭微皺,道:“上心些,盡快便是,此事很急。”
“好,我省得了。”
……
一眨眼,距離飛鴻第一次全體股東大會召開,已半月有余。
在這半月裡,整個淮南,甚至是大乾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便是淮南,一座珍寶閣拔地而起。
珍寶閣的裝潢,絕對是飛鴻所有門面當中最為恢弘大氣的。
且其中員工,身穿統一製服,對待顧客,更是一律笑臉相迎。
讓你深刻體會到,什麽是賓至如歸的購物體驗。
隨後便是大乾!
起初,當人們得知《三國演義》話本停止刊印時,大家都懵了。
難以理解,不敢置信,瞠目結舌等種種情緒,悉數湧上心頭。
不過好在,他們很快就等來了飛鴻日報。
而且得知了,從今以後,《三國演義》都將刊登在飛鴻日報上,這才罷休。
然後,便是飛鴻日報的其他板塊了。
無論是顧北川的詩詞,還是珍寶閣的貨物,都引起了極大關注。
這便導致,一時間,飛鴻日報竟然比原來的《三國演義》話本賣得還要火。
畢竟,原來《三國演義》的受眾只有愛看話本之人。
而現在飛鴻日報的受眾除了愛看話本之人,還有喜愛詩詞的才子,以及一些喜好購物的富貴人家。
而且話本昂貴,但一份報紙才值幾個錢?
種種緣由之下,這才導致飛鴻日報銷量居高不下。
但顧北川並不關心這個,他正在南山居中,準備給一眾子弟上課。
“之前說叫你們抓緊背誦《八股筆談》,可有松懈?”
“未曾松懈,學生們每日都在苦讀,如今於八股一道上,已小有所成。”
“嗯,好,那為師今日便教你們科舉三科中的最後一科,策論!”
轟!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訝。
之前顧北川就說過,除了八股和詩詞以外,還會有新東西教他們。
也有人猜測過是策論,可卻無人敢信。
因為這東西,不確定性著實太大。
考驗的是考生們平日裡學識的積累,以及臨時應變能力,還有對朝堂局勢的把控和看法。
而這些東西,又哪裡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教得明白的?
可既然顧北川說了,眾人心中多少湧起幾分希冀。
畢竟,這些日子裡,不僅僅是飛鴻的發展征服了他們的父輩。顧北川個人展現出的才華和眼界,也征服了他們這些子弟。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眼中的懷疑,顧北川也不言語,而是直接拿出一本冊子,扔在書桌上,道:“且拿去,傳閱一番。”
眾弟子聞言,一時間面面相覷,心中更是訝然。
難不成,恩師又寫了一本策論筆談?
可,策論這玩意兒,當真不是一兩本書能夠說得盡啊。
朝堂局勢,波詭雲譎。
尤其是最近幾年,大乾和北方大燕多有摩擦,西方大涼也在虎視眈眈。
整體局勢,可謂風雲變幻。
連朝堂之上的老臣都不敢妄加揣測,何況是從未去過京都的顧北川?
然而,就在學子們翻開那冊子時,卻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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