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郡,飛鴻酒樓。
是的,江南郡也有飛鴻酒樓的生意。
只不過因為缺了禦廚孫懷民,味道沒有那般地道罷了。
可即便如此,也飽受好評,碾壓了江南郡其余酒樓。
三號包廂內,顧軍來時,已經坐了兩人。
分別是李員外和高員外,算是江南郡除去顧家和錢家外一等一的大布商了。
只不過即便如此,兩人此時也是憂心忡忡,滿臉愁色。
見到顧軍進來,二人連忙起身,充滿希望道:“老李,怎麽樣?事情可有轉機?”
顧軍聞言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莫說是我,就算是我那兒子,也未嘗能得見一面。”
李員外和高員外聞言,頓時悵然。
歎息道:“也是,那位好歹是教出來狀元的高人,又怎會看得起咱們這等商賈。”
“可若是不求他,江南郡的布匹生意怕是要被飛鴻布行蠶食殆盡。”
“會不會是錢沒到位?”
“每年三成份子,還沒到位?若是再加,我等便徹底沒得賺了。”
顧軍聞言,看著兩位愁容滿面的同行,也是歎息一聲,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去年沈記布行當選皇商之後,江南郡的布匹生意就一直不好做。
畢竟之前,江南郡的龍頭布商——錢氏布行可是處處針對沈記布行來著。
此時若不秋後算帳,當真說不得一聲商賈本色。
不過沈貴畢竟手段有限,不然也不至於在家世和資源都遙遙領先的情況下,還被錢通這個白手起家的鬥了個旗鼓相當。
可這一次,事情不一樣了!
沈家按照當年的合同正式並入了飛鴻集團!就連沈記布行也跟著改名為飛鴻布行。
這換了老板之後,飛鴻布行便一改常態,開始了對他們的大力打壓!
他們幾家聯合起來,才勉強能在飛鴻的各種攻勢下苟延殘喘。
這不,今科放榜之後。
李員外和高員外想著顧興文好歹是金榜第五甲的成績,由顧軍出面,再加上每家每年願意獻上三成分子,說不定那位淮南詩君能給些面子,繞過他們。
這現在看來...當真是有些異想天開。
顧軍連人家的面都沒見著。
“諸位,事已至此,不如想想該怎麽辦?”李員外斟酌著開口,眉宇間滿是不甘之色。
“還能怎麽辦?和飛鴻布行的那些個新品絲綢比起來,咱們的布匹壓根沒有半點競爭力。”
“依我看,只有兩條路,要麽把飛鴻織布和染布的法子搞到手,要麽...乾脆給人家並了。”
這話一出,整個包廂頓時便沉默下來。
飛鴻織布和染布的法子,那都是登記在冊,甚至在衙門備了案的。
他們就算搞到手,沒人家的同意,當真能貿然使用不成?
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
至於第二條路...
若是放在以前,被飛鴻合並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原本算不得什麽的沈記布行,周記糧商,在得到了飛鴻的幫助後,一個個一飛衝天,賺得盆滿缽滿。
不說自家生意如何,單單就是身為飛鴻股東的每月分紅,都能讓他們看紅了眼。
按理來說,如果有這等好事,三人沒理由不答應。
但...那是以前,飛鴻體量還小,資金不夠充足,這才允許別人入夥,賜予股東的位置。
可現在,飛鴻吸納了江淮兩郡的十大商賈之後,早已成為能撼動兩郡經濟命脈的龐然大物。
面對他們這等小企業,完全就可以平推過去,哪裡還需要給什麽股東的位置?
所以說,所謂的並入飛鴻。
說實在點,其實就是以一筆還算公道的價格,把鋪子賣給飛鴻。
若是些沒有野心的商賈,多半就同意了。
可三人好歹是江南郡有名有姓的布商,家中鋪子,更是打理了大半輩子的基業,今後要傳給子孫的,怎麽甘心就這樣拱手讓人?
三人之中,以顧軍反應最為激烈。
畢竟顧興文已經高中,金榜題名,乃是今科進士。
可顧北川呢?雖說在胡氏面前,有些話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這當爹的,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行,還能不心知肚明?
多半還是個紈絝!
若是顧家的布商生意能留下來,顧北川下半輩子也算有了依靠,在顧興文的照看下,怎麽說也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
自己日後就算下去了,也算對依雲有個交代。
可若是自己沒能守住這布商生意,將來把什麽傳給顧北川?
銀子嗎?再多的銀子,以那小子的性子,怕是不出一月,就能在賭場敗個精光!
再加上胡氏對北川向來不喜,興文又在朝中為官,再怎麽照顧,也不能面面俱到。
若是送的銀子多了,說不準還會給人抓住把柄。
這麽一看,顧北川沒了這鋪子,當真是爺爺不疼,姥姥不愛。
過上個三年五載,莫不是要去那城頭討飯過活呀!
所以對顧軍而言,這鋪子,他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得保下來。
“兩位,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今兒個我顧軍把話放這,並入飛鴻,我顧氏布行第一個不同意!”
“這基業,祖上傳下來的,給多少錢都不賣!”
顧軍拍著桌子,大聲宣布,以彰顯氣勢。
李員外聞言,也跟著精神振奮,道:“顧兄說得好!咱們幾家聯合在一起,我就不信,飛鴻當真有那般大的胃口,能將咱們一口吞下!”
“哼,也不怕撐死他!”
顧軍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這個態表得還是不錯的。
隨後看向一直一聲不吭的高員外,道:“老高,我跟老李的態度都很明確了,你什麽立場?也說道說道。”
高員外聞言, 反應平淡,隻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再看看,再看看。”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為人做事,理應乾脆果決些,什麽叫再看看?”顧軍吹胡子瞪眼,顯然對高員外的回答很不滿意。
高員外聞言,眉頭一皺。畢竟是一方富商,被人指著鼻子這樣說教,心中多少有些怨氣,於是沒好氣道:“你現在倒是說得輕巧,可別到時候飛鴻的人一來,便行那臨陣倒戈之事。”
“放屁!我顧軍是那樣的人嗎?我今兒個就把話放這了!要是做了那臨陣倒戈之事,我顧家全家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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