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有所屬,私定終身...”項芷柔喃喃著說出這些話,一時之間,隻覺心靈深處,一股難以言喻的深切悲傷噴湧而出,將她淹沒。
她就好似那落水的旅人,沉沒在悲痛中,一點點窒息。
可即便如此,卻也依舊強打起精神,問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竟能入得了顧公子法眼,定然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顧北川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不...不知?”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就與人私定終身,想到此處,項芷柔不禁更加悲傷。
“我隻知她名喚芷柔,也居於淮南。從往來書信中看,也確實是個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姑娘。”
“其余的,卻是一概不知。”
“芷...芷柔?”
項芷柔聽聞此言,大腦頓時宕機。
良久之後,才意識到了什麽,一時間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顧北川聞言,則是有些疑惑,道:“項雲姑娘,何故發笑?”
“莫不是覺得,顧某連人都沒見著,便與之私定終身,有些莽撞?”
“非也非也!顧公子做得很好,那位芷柔姑娘,定然也是這般念著你的。”
“依我看啊,你們定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般配的很!”
“這...項雲姑娘都未曾見過芷柔,何出此言。”
“emmmm,直覺!”
“芷柔芷柔,聽名字便是個好姑娘,顧公子覺著是吧。”
“是極。”
兩人交談間,靖王府大門已映入眼簾。
當是時,兩人便知,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顧公子,前些時日,你在飛鴻酒樓,寫下一首《淮南秋·贈項白》,送予舍弟。”
“他自然也不是小氣之人,托人製了一枚玉佩,特意送給顧公子。”
說著,項芷柔便從衣袖中拿出了一枚玉佩。
顧北川聞言,將其接過,細細打量起來。
只見這玉佩,溫潤至極,握在掌心,並不冰涼,反而帶著點點溫熱。
材質也是極好,混元如一,光淨平滑,通體上下,竟無一點毛疵。
顧北川商賈世家出身,自然不是個沒眼光的。
“這...上好的和田羊脂玉?”
“自然,贈給顧詩君的禮,斷不能小家子氣。”
“顧公子可以看看,玉的正面。”
顧北川聞言,把橢圓形的玉佩翻過來,只見其上,赫然鐫刻著“北川”二字!
這二字的鐫刻,走線流暢,無一絲瑕疵。
最為難能可貴的,還要屬這字體!
竟是他所創的狂草!
雖說只是臨摹,卻也已然得了三分神韻。
如何評價這份禮物?
價值連城,且用足了心意。
顧北川著實沒想到,他和項白不過見了幾面。
自己在對方心中,竟有這等分量。
“這玉,貴重了些,我若就此收下,未免有些不妥。”
項芷柔聞言,頓時急切起來,道:“顧公子,這可是我...舍弟傾盡心血,才打磨出來的美玉,從頭到尾,均未假借他人之手。”
“且北川二字,已經表明了主人。若公子不要,此玉莫不是要白白報廢了?”
顧北川聞言,頓時猶豫起來。
見狀,項芷柔決定趁熱打鐵,道:“況且,玉贈君子,乃成人之美。”
“顧公子一首《淮南秋·贈項白》已經給舍弟帶來了足夠名望,相比之下,此禮,不過小節爾。”
“若公子還是不收,反倒是不曾與舍弟真心相交。”
顧北川聞言,頓時苦笑一聲,道:“項雲姑娘,還真是口齒伶俐。也罷,這玉佩,在下收著便是了。”
聞言,項芷柔喜上眉梢,隨後卻低下了頭。
牙關緊咬,眼眸一閉,竟然迅速地抱上了顧北川。
只不過這個擁抱,一觸即分,快到顧北川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項芷柔便轉身向著靖王府奔去。
那般背影,當真是翩若驚鴻。
顧北川伸出右手,緩緩按在左胸口。
那裡,正有些砰然。
良久之後,顧北川才搖了搖頭,道:“不可不可。”
“若是當真如此,芷柔又當如何?”
……
年關就這般過去,這也是顧北川穿越來之後,過的第一個年。
總體而言,有些冷清,卻也不乏驚喜。
只希望,以後能熱鬧起來。
年關過後,正是寒意最盛的時候。
家家戶戶,大多緊閉門窗。
飛鴻招募的夥計,哪怕是送外賣,工錢也統一翻倍,更是配備好了棉服,叫其在這等天氣裡,莫要凍著。
南山居內,書桌旁,顧北川正鋪設好了宣紙,福伯站在一旁研墨。
周遭,有數個火爐,升騰起的熱氣,驅散寒意,這才叫顧北川能正常執筆,而不是手指冰涼,難以屈伸。
福伯研墨好之後,顧北川這才沾墨下筆,寫下第一畫。
隨後手腕連動,手指發力,四個楷書寫就的大字,便躍然紙上——《三國演義》。
寫完書名之後,顧北川這才轉換為狂草,重新書寫:
第一回:宴桃園豪傑三結義,斬黃巾英雄首立功!
不錯,顧北川想出書。
只是這出書有何妙用,日後自見分曉。
那又為何在四大名著中偏偏選擇《三國演義》呢?
原因也很簡單。
大乾如今和北方大燕,西方大涼三足鼎立,不正符合《三國演義》背景?
再者說了,大乾的太祖高皇帝,東楚霸王項滄瀾,亦是靠著身邊八千江東子弟起兵,這才打下如此疆土。
這一點,和劉皇叔之際遇,也有幾分相似。
最後,大乾馬上就要和大燕開戰了!
這樣一來,富有軍事與戰爭色彩的三國,自然是首選。
良久之後,顧北川停筆,前二十回已經書寫完畢。
“等過些時日,以飛鴻的名義,在城中心開家書店,售賣此書。”
福伯聞言, 雖說看不懂顧北川的操作,卻無半點疑慮,道:“老朽省得,一定置辦妥當。”
“好了,我那些個子弟,可都到了?”
“少爺,淮南子弟皆盡到了,江南那邊的,怕是還要些許時日。”
“那便等人都到齊,再開課。書店之事,記得要上心些,稿子先拿去拓印,莫要拖遝。”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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