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八公村入了淮南城,很快便被大街小巷上的繁華場景所吸引。
按理來說,項大老爺等人來自乾都。
又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輩子什麽沒見過?
可眼前這一幕,依舊讓眾人有些震驚。
只見四方高樓矗立,紅磚灰瓦,別有一番風味。
街道之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以諸位之見,此處繁華,比之乾都如何?”
護衛張了張嘴,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道:“乾都更勝一籌。”
誰知項大老爺聞言,卻是哈哈一笑,爽朗道:“謊話!”
“依我看,淮南城的繁華,比之乾都,怕是還要更勝一籌。”
乾都是什麽地方?大乾國都,皇宮所在之地!
袞袞諸公,王公貴族,不計其數。
理應是整個大乾最為繁華之處!
若是有人說大乾有個城市比乾都還要繁華,無疑是要被人嗤之以鼻的。
可現在,說出這話的偏偏是仁宣帝,大乾之主!
更為神奇的是,這話說出來,護衛們也好,魏青也罷,竟都未曾反駁。
可見淮南給眾人帶來的震撼之大。
“回頭查查淮南郡守是何人,宣其來見我。”
“諾!”
“諸位,那便讓我等同遊淮南,看一看這繁華之所!”
眾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自從乾都出發起,一路上便沒少聽淮南的傳說。
若說眾人心中沒有期待,無疑是假的。
而在經過和八公村眾人的商談後,這份期待無疑到達了最高點!
堪比貢布的絲綢,神奇的自行車,紅磚和水泥建造起來的房屋。
無不在牽動眾人的神經。
……
與此同時,八公村。
秦家老大等人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們印象中的貴客,似乎...消失了。
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說是要商量一番,結果人都不見了。
任誰遇上這事兒,心情都好不起來。
“諸位,我們是不是把這樁生意給搞砸了?”
聞言,眾人一愣,隨後臉色更加難看。
若說談成這筆生意是大功一件,能升職加薪。
那麽搞砸這筆生意,無疑便是大錯。輕則降薪,重則,一個不好,這部長的位置怕是都要保不住。
尤其是秦家老大,磚窯部因為做出成果最晚,導致他的位置並不穩固,若是再出這麽檔子事情,怕是難以收場。
一時間,眾人心亂如麻。
李家老二更是對著秦家老大斥責道:“都是你,過於阿諛奉承,把貴客給嚇跑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李老二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行了行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貴客為什麽一走了之。”
“只要能重新拿下這筆生意,我們便不算有錯。”
“孫壯說得對,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貴客,問個清楚。若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好,改便是。但這筆生意,一定要拿下。”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秦家老大卻是搖了搖頭,歎息道:“說得倒是輕巧,這都過去多少時辰了,說不好人家都已經到了阜陽,怎麽把人找回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沉默。
是啊,秦老大說得對。
若是人還在八公村,他們身為土生土長的村民,自然好找。
可若是出了八公村,便是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想要找人,無異於海底撈針。
難不成,這筆生意就砸在他們手裡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門外突然傳來呼喊聲。
“部長,部長!村口來了人,說是從阜陽來的礦脈商人,要和咱們談生意。”
“大家夥兒拿不定主意,您要不要去看看?”
轟!
此言一出,秦家老大眼眸中頓時亮起光彩。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就說貴客怎麽可能就這麽走了,準會回來的。
唰的一聲,秦家老大便衝了出去。
其余三人見狀,也不甘示弱,紛紛向門外跑去。
然而,等四人到了地方後,才瞠目結舌,臉上紛紛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先前明顯身居高位的項大老爺和身穿一襲青衫儒袍的魏青,以及那一個個身材魁梧,暗帶煞氣的護衛,統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完全是另一夥人!
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對面的商賈也愣住了,準確來說,是被眼前這幅場面給鎮住了。
不是說好了今天在八公村談生意嗎?
你們看見我,怎麽跟見了鬼似的?
難不成,是我找錯了村子?
“你,是從阜陽來的?”
“是啊!”
“做鐵礦生意的?”
“是啊!”
“來和我們飛鴻合作的?”
“你們大東家顧北川親自喊我來的,說來了八公村自有人接待。”
“還給了我一份契書,說合同條款什麽的,全在上頭,已經擬好了。我來了之後,直接和鍛造部的孫壯部長對接就行。”
孫壯聞言,急忙上前,接過契書,仔細打量一番後,對著秦家老大等人點了點頭。
這一霎那,眾人腦海之中好似有驚雷炸響,又似晴天霹靂,將他們劈得呆愣在原地,久久無言。
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共同的想法。
如果說這個才是真的,那先前那波人是誰?
怪不得要跑!怪不得啊!
秦家老大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那麽多好話,都說給騙子聽了?
他們甚至……甚至還順走自己一件貂絨!
好家夥!
那可快夠得上自己一個月的工錢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痛感傳遍全身,秦家老大隻覺得這一瞬間,自己似乎有些難以呼吸。
緊接著,便是徹骨的寒意。
因為他突然想到,那夥來歷不明之人,似乎看光了飛鴻作坊中的產品。
四大部門, 無一幸免!
很顯然,孫壯和李家老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所幸,給他們看的只是成品,並未展示製作細節。
可即便如此,這也是天大的事,得趕緊向東家稟報!
於是乎,這群人來的快,去的也快。
徒留那鐵礦商賈呆愣當場,不知所措。
難不成真走錯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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