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君,顧詩君,一口一個顧詩君。”
“依我看,你們是被這位顧詩君忽悠魔怔了。”
聞言,眾員外齊齊皺眉。
沈貴更是出言呵斥,道:“老孫,顧詩君德才兼備,更於我等有恩。”
“你若要出言詆毀,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錯,顧詩君於皇商大選中救我周家於水火,恩同再造。”
“你若要出言詆毀,我周某人同樣不會放過你。”周淮也眉目含煞,如是說道。
面對兩人這番言語,孫員外也是一愣,隨後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
他們這等人,都在淮南地界經商,也是舊識,彼此之間,再清楚不過。
大家都是商海浮沉了幾十載歲月的老狐狸,他本以為這些個老兄弟,對那所謂的顧詩君,不過做做表面功夫。
如今看來,倒是他鼠目寸光了。
那姓顧的,竟然當真讓這些個老狐狸心悅誠服了。
何其難得!
意識到其中利弊後,孫員外立刻便換了語氣,道:“話不是這麽說,我自然沒有看輕顧詩君的意思。”
“只不過,這人非完人。”
“他顧北川,確實會做生意。小小年紀,便能創出飛鴻這等家業。”
“比起我等來,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要強上多少。”
“但那教書育人,和做生意是兩回事啊。”
“他是素有才名,寫出來的詩詞,一首比一首名氣大。”
“但那也只是詩詞而已,這八股和策論,可不見得會。”
“再者說了,若是他真有那般本事,什麽都會。”
“這狀元之位,為何自己不去坐?非要讓給爾等的孩子?”
“莫要說他視功名利祿如浮雲,這等話,騙騙三歲孩童尚可,你們難不成當真信了?”
這番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陷入了難言的寂靜之中。
他們都是商賈出身,對利益最為敏感。
若是孫員外起初的話語還未曾說動他們,可當他說到那句“這狀元之位,他為何自己不去坐?非要讓給爾等的孩子?”時。
眾人卻沉默了。
是啊,若是狀元之位唾手可得。
顧詩君為何自己不去取?
這等潑天才名,若是平白讓給別人,豈不成了聖人?
唯一的解釋便是,他沒那等能耐!
此時,原本沉浸在自家孩子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美夢中的商賈們。經過孫員外提點,卻是紛紛清醒過來。
此時再看,卻覺孫員外說得竟然句句在理,沒有半點不合適,一時間,當真是心如死灰。
“唉,罷了罷了,就算顧詩君未曾做到承諾之事,但好歹給我周家帶來了一番富貴。”
“這中傷之語,我著實說不出口。今後若是飛鴻有需要,周氏糧商也大可與之合作。”
“至於科舉一事,還是來年再考吧。”周淮長歎一聲,眉宇間,盡是無奈之色。
“按老孫所說,今年會試,難度甚大,那些個小有盛名的北方考生都有好些未曾及第,倒是也怨不得顧詩君。”沈貴同樣開口,替顧北川開脫。
“你等二人不必如此,我等又不是忘恩負義的黃鼠狼。”
“顧詩君雖說未能做到承諾之事,但給我等帶來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自然不會怪罪於他。”
“只是這科舉一事……”黃員外歎息一聲,隨後無可奈何道:“犬子今年已經年近三十,也不知還有幾年的光景能拚搏。”
“誒,莫要傷心,莫要傷心,要我說,咱們就老老實實做生意便好。”
“那功名一事,壓根就不是我等能染指的。”孫員外一邊說,一邊招呼著:“莫要愣著了,快些坐下一道吃喝。”
眾員外對視一眼,神色間均有些淒然。
心裡對自家孩子高中已然不抱希望,然而,就在他們剛要坐下,借酒消愁之際。
窗外卻傳來一聲滿是驚喜的大喝!
“考上了!考上了!”
“沈家公子高中狀元!”
“高中狀元!”
砰!
酒杯落地之聲,砰然作響。
沈貴唰地站起身來,瞳孔收縮,眼眸放大,一時間僵硬在原地,嘴唇開合,不停喃喃道:“高中狀元?高中狀元?”
“沈府何在?沈老爺何在?”
還是門外傳消息的報子聲音洪亮,這才叫沈貴驚醒。
“我兒中狀元了?我兒中狀元了?”又喃喃自語了好一陣,沈貴才如風一般,朝著大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高呼:“沈府在這!沈府在這!”
那報子聞言,這才走了進來,和沈貴在大門口撞了個滿懷。
“恭喜沈老爺,賀喜沈老爺,貴公子才華橫溢,高中狀元,小的特意來給您報喜了。”說著雙手作揖,明顯是在討要賞錢。
沈貴哪裡還計較這些,趕忙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塞進報子手中,急忙問道:“消息可否屬實?我家犬子,當真中了狀元?”
那報子看著手中厚厚一遝銀票,也是一愣。
以往他去別家報喜,人家就算再怎麽財大氣粗,也不過賞些大塊銀錠。
像這位沈老爺一樣,直接發銀票,還是這麽大一遝的,當真世所罕見。
當下,臉上便掛起真摯笑容,忙不迭點頭道:“千真萬確,小人在國子監門前的金榜上,清清楚楚瞅見了貴公子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聞言,沈良富痛快地直拍大腿,一時間當真是喜不自勝。
周淮等人見狀,眼眸中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他們也不求自家孩子能高中狀元,但凡能金榜題名,便心滿意足了。
而下一刻,好似心想事成一般,只見那報子繼續說道:“還要恭喜周員外......黃員外等九人,令公子皆盡高中,名列前茅!”
轟!
此言一出, 好似雷霆乍響,轟鳴在周淮等人耳邊。
隨後便覺心中,一股洶湧如狂潮般的喜悅噴湧而出,將其徹底淹沒。
良久過後,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走上前去,掏出賞錢。
一時間,那報子看著懷中快要堆積成小山的銀票堆,也不知是該詫異還是狂喜。
“江...江淮兩郡的老爺們都這般富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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