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伍雲軒不敢拖遝,次日清晨便離開了淮南,前往京都。
而周氏也成功拿下了淮南兩郡的皇上代理權,開始了對田氏糧商的清算。
相應的,自從那一次李東璧在郡守府前大展神威,施展醫術祛毒之後,飛鴻醫館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好。
更有不少學徒慕名而來,李東璧也正式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
除了《藥王典》和《純陽經》這兩本上乘功法未曾教導之外,其余的可謂傾囊相授。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而淮南也正式入冬。
寒冬臘月,各家各戶,都燒起了火炭禦寒。
而顧北川對一眾富家子弟們的教導,也告一段落。
年關將近,他們是時候回家省親了。
南山居前,以陳楚歌、甄仁義等人為首的江南子弟,正穿戴整齊,向著前方的顧北川行禮作揖。
“恩師,此次一別,學生們約莫年關之後才能返回。”
“還請恩師珍重之!”
“去吧,為師好得很,過完年,早些回來溫習功課便好。”
“恩師講解的詩文,惟妙惟肖,鞭辟入裡,我等受益良多,等過完年關,一定即刻回來。”
“嗯,那便去吧。”
就這樣,江南子弟們正式踏上征程,回到了江南。
只是這才到江南,便有詩會舉行。
而甄仁義、陳楚歌等人都是江南年輕一輩學子當中的佼佼者。
自然也受邀參加。
兩人本想推辭,只等過完年關之後便回南山居跟隨恩師學習。
但奈何五柳先生相邀,他們不得不去。
等到了詩會,五柳先生端坐高台,台下則是眾多學子,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其中有一人,備受推崇。
松山書院教習——水溪先生!
有人會說,區區一個書院教習,怎地會自號先生?
因為,他本是沒什麽名氣的。
只可惜,他教出來一個好徒弟。
江淮兩郡,甚至是整個大乾,最年輕的舉人——顧興文!
顧興文乃江南顧家第二子,年幼時曾拜入松山書院求學,陰差陽錯之下,拜入了水溪門下。
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童生試名列榜首。
鄉試再次斬獲解元!
很多人都說,此人當真乃天生的讀書種子,稱一聲文曲星下凡也不為過。
若是此次春闈會試,再中了貢元,怕是能高歌猛進,中個狀元。
那便是連中三元!
這該是何等的榮光?
若是顧興文真能做成,那最先獲益的,便是顧家。
顧家出了如此人物,怕是能從商賈世家,晉升為官宦世家。
其次,便是他的授業恩師,水溪先生!
狀元恩師,雖說不是什麽朝廷認可的功名。但卻不代表它沒用!
相反,水溪完全可以借著顧興文的名聲在整個大乾文壇聲名鵲起。
“水溪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我這些年沒什麽成就,不曾寫出什麽好文章,不像水溪兄,竟教出興文這等優秀弟子。”
“依我看,興文必然是連中三元之姿!”
“是極是極,興文未來,必能成我大乾首輔,官運亨通。”
“誒,興文再厲害,那也是咱們水溪兄教得好啊!”
“哈哈哈,是極是極,水溪兄教書育人,當為第一流。”
“誒,諸位兄台謬讚,謬讚呀。”
“我的教書本事,和五柳先生比起來,還是差了些許的。”水溪先生如是說。
只是不承想,這話一說出來,整個現場都寂靜了一霎。
隨即眾人再次賠上笑臉,道:“水溪兄莫要妄自菲薄,五柳先生也是這麽過來的,甚至還沒有興文這等優秀子弟呢。”
“唉,說到興文,同樣是顧家子弟,為何他這般聰慧好學,他那哥哥,卻如同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般。”
“什麽?他家哥哥是何方神聖,竟還有連水溪兄都教不會的子弟。”
“哼!一說到那混小子,我就來氣。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水溪似乎真的有些義憤填膺,如是說道。
“水溪兄說得莫非是那顧家嫡長子,江南郡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顧北川?”
“不錯!此子之惡劣,我當真此生僅見。依我看,只怕難以成就一番事業。”
“哼,這等紈絝,不給顧家添亂就好了,竟還想成就一番事業。”
“要我說,這顧北川也是運氣好,前半生父親養著,後半生,又有了興文這麽個當朝首輔的弟弟。”
“那又如何,此等人渣,注定是大乾的蛀蟲。”
“他怎地是我江南人氏,說出去都丟人。”
這群人越說越起勁,陳楚歌甄仁義等人卻是聽得直皺眉。
顧北川?這不是恩師名諱嗎?
他們口中的顧家紈絝,怎麽跟恩師一個名?
莫非…這兩人乃是同一人?
想到此處,甄仁義卻是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恩師是什麽人?淮南詩君!號稱文曲星下凡的人物,整個淮南的瑰寶。
怎麽可能變成他們口中的一介紈絝。
“陳兄,那水溪先生,怎地這般…”
“你是想說,張揚?”
“不錯。”甄仁義點了點頭。
五柳先生乃是江南文壇魁首,他且還在台上坐著,這群人怎地就這般明目張膽了?
“水溪前身不過一介教習,教出個顧興文,便如此張揚,確實有些不妥。”
“不過倒是與我等無關,不必在意。”
甄仁義卻是搖了搖頭,道:“水溪此人,過於看重名利,於文壇一道,怕是走不遠。”
陳楚歌見狀,亦是點了點頭。
可誰承想,他們沒去找水溪,水溪卻找上門來。
“仁義,楚歌,此次去淮南,感覺如何?”
“淮南雖說也算富裕,但終究是比不過我們江南的。更無像我一樣的教書先生,你們怕是多有不適。”
“依我看,還是早些回來得好。”水溪笑著說。
聽聞此言,甄仁義和陳楚歌紛紛愣住。
要說以前,淮南卻是沒有江南富裕。
可現在,兩人想起淮南城中,穿梭在大街小巷的自行車。
天還未亮,就有濃鬱香氣飄散而出的飛鴻酒樓。
以及名滿大乾的飛鴻四名酒。
還有那門庭若市的飛鴻醫館。
委實是有些難以承認,江南能勝過淮南。
不得不說,飛鴻這個企業的出現,極大拉動了淮南的經濟增長,以及發達程度。
可水溪畢竟是長輩,面對提問,兩人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支支吾吾道:“先生說的是,先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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