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江南布商聯盟被打得七零八碎。
錢通身為盟主,更是被打得一蹶不振,險些連錢氏布行都丟了。
但更嚴重的,應當是失了心中心氣。
而沒了錢通這位盟主,其余人能怎麽辦?
自然是樹倒猢猻散,再加上飛鴻新出台了收購政策。
導致飛鴻稱霸江淮兩郡布商業的步伐越來越快,之前因為北方三郡訂單蟄伏而丟掉的生意,這一次也悉數收回。
可以說,從今以後,哪怕在顧北川不出手的情況下,飛鴻布業稱霸江淮兩郡也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身為飛鴻大東家。顧北川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怎麽上心,因為他正在...遊山玩水。
亦或者說,攜美同行,遊山玩水。
至於這美是何人,不言而喻,自然是項芷柔。
這幾個月的工夫,兩人便像是熱戀的小情侶般,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項姑娘,今兒個去何處?”城中心大街上,身著月白色錦衣,豐神俊朗,好似濁世佳公子的顧北川笑著發問。
其身旁,項芷柔則是身著一襲雲色衣裙,亦步亦趨地跟隨著。此時聽聞此言,則是聲音軟糯道:“北川哥哥想去何處,我便去何處。”
“那倒是沒有什麽好去處了。”顧北川扶著額頭,苦笑道。畢竟這數月之內,兩人幾乎把整個淮南逛了個遍。
若是想再尋些不同風光,怕是得出淮南了。
兩人身後,福伯則一臉欣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中暗想,小姐若是知道,該有多好,必然能含笑九泉的。
也不知老爺最近在忙活些什麽,連信件也不來一封,莫不是忘了大少爺了?
這可不行。
雖說二少爺高中是天大的喜事,但大少爺也不差呀。
打下的這份基業,可比老爺強多了。
當初讓少爺來淮南,說是歷練一二。可現如今,少爺都取得這般成就了,難不成還不能回去?
老爺啊老爺,你可莫要受了二夫人的說道,涼薄了少爺。
福伯腦海中浮現此刻顧軍正懷抱著胡氏,一邊享受生活,一邊受其言語洗腦的場面。
實在不行,咱就和少爺說說,讓少爺主動回去。
想必老爺見了少爺現在這番模樣,定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福伯身旁,站著的則是小紅。
看自己小姐和顧北川並肩而行的畫面,眼裡頭也是直冒紅心。
曾幾何時,她還嫌棄過顧北川配不上自家小姐。可時至今日,這等想法早就被這倆人約莫是天造地設一對的想法取而代之。
恰逢此時,周遭人群突然躁動起來。
顧北川隔著好遠,便聽人道:“來了來了!花船來了!”
“諸位,快去看花船呀。若是晚了,可就沒咱的位置了。”
這呼喊聲一邊傳播,一邊遠去。
連帶著遠去的,還有躁動的人群。
顧北川聞言,眉頭微揚,臉龐上閃爍幾分好奇之色,道:“花船?”
“那是何物?”
“應該是從乾都花滿樓來的花船,每年都要沿著大乾水路走上這麽一遭的。”其身旁,項芷柔如是解惑道。
“花滿樓?”
“花滿樓便是乾都最大的青樓,乃是乾都五大世家之一,傅家的產業。”
“花滿樓中,有提供肉色的妓子,亦有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
“但不論清倌人還是妓子,每年都可參與一次花魁大比。”
“花滿樓那麽多的妓子和清倌,但每年選出來的花魁,卻僅僅只有十人。”
“這十人,不論以前如何,至少從今以後,在明面上都不再接客。”
“為了提高其身價,花滿樓還會特意打造花船,沿大乾水路一路航行,沿途表演,以散播名氣。”
“看樣子,應當是那花船,沿著淮河到了淮南,也不知這艘船上有幾位花魁。”
“北川哥哥若是在淮南逛膩了,不如我們便一道去那看看?”
聞言,顧北川先是一愣,隨後苦笑。
這就是封建時代的好處嗎?
曖昧對象不僅不反對你逛青樓,還邀請你一起逛。
也是,青樓在大乾大多數時候並非那種皮肉場所,而是年輕讀書人或年輕士子們的交談之所。
真正只有那等男歡女愛的場所,喚作勾欄,亦或是教坊司。
相比之下,青樓還是挺正規,挺有牌面的。
“去看看也好。”
隨著顧北川說出這句話,一行人正式踏上了前往淮南花船的道路。
……
花滿樓的花船自然沒有後世郵輪來得壯觀,不過也算不錯了,規模不小。
船帆豎起,隨著清風緩緩向前航行,甲板之上則是人影綽綽。
賓客們身穿華服,推杯換盞,言笑宴宴。
換句話說,能上這花船,跟著從乾都一路行到這兒的,都是非富即貴之輩。
而花滿樓從年初開始便張羅著花魁大比,到選出十大花魁,到豪擲千金,打造若乾艘花船,為的就是挑出這些既能豪擲千金,又對花魁們感興趣的對象。
不得不說,這傅家,做起青樓生意來,也是一把好手。
顧北川一邊讚歎,一邊鼓掌。
“再厲害,還能有顧公子的飛鴻厲害不成?”小紅在一旁嘟著小嘴,如是問道。
顧北川聞言,頗感無奈,搖了搖頭,道:“不一樣。”
“在乾都做生意,靠的是人脈,是靠山。”
“這花滿樓背靠傅家,而傅家乃是乾都百年世家,最近更是和四世三公楊家走得頗為靠近。”
“這樣的靠山,比之以前的飛鴻,可要強得多。”
“若是我去幹都做生意,自然不會觸怒這樣的地頭蛇,即使雙方不在同一個產業。”
項芷柔和福伯聞言,深深點頭。
前者是見多識廣,知道那些個門門道道。
後者則純粹是...少爺說的都對。
“那現在的飛鴻呢?”小紅再度發問。
顧北川聞言,卻只是發笑,避而不答。
只是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陸旭的身影。
有了這位侯爵做靠山,若是飛鴻當真去了乾都,也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貨色。
“好了,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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