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背著張北鬥,劉協把外衣脫下來蓋在背上,他們偽裝成背人去看病。
兩人拐了幾個彎,很快到了陳前家門口。
門口貼著封條,不過這院牆很矮,李成梁直接背人跳了進去,劉協也從牆上爬了進去。
等到了裡面,劉協發現院子裡已經有了一些雜草。
房子有人住著的時候有人氣,但是沒人了之後很快就會被雜草所佔領。
沒有時間去感慨,兩人把張北鬥弄到屋裡,找來麻繩把他綁在柱子上。
劉協又去端來一盆水,直接潑到張北鬥的臉上。
張北鬥一下就被澆醒了,他用力甩了甩頭,努力擠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劉大人,你這是要幹嘛?”
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劉協後,他一臉不解地問道。
“廢話我們直接跳過,說說這青絲是給誰的。”
劉協拿出了他帶回來的那個盒子。
“我不知道。”
張北鬥看了看盒子,搖搖頭。
“京師失蹤案是不是你雇人做的?就為了他們的青絲?”
劉協把盒子放下,接著問道。
張北鬥這次直接不說話了。
“我是在給你機會。”
劉協從李成梁腰間把匕首抽出來。
“那個院子不一般,即便你不說,我查一下院子的主人是誰,也能找出背後的人。”
劉協說到這,張北鬥的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看來他判斷的很準,能在鬧市區有那麽大一個院子,還推崇心學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現在願意說了?”
劉協接著問道。
“我說了我不知道。”
讓劉協沒想到的是,張北鬥竟然還不願意說,而且頭一扭,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
劉協皺了皺眉頭。
那個院子不簡單,查起來要花不少時間,但現在距他查案的七日之限只剩下最後兩天,時間是他最大的敵人。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協威脅道。
“我死都不怕,還有什麽怕的?”
張北鬥扭著頭說道。
不過他這話也不是唬人,畢竟他前面都敢抹脖子。
劉協生氣了,張北鬥這話說的那麽大義凜然,明明是他們搞了那麽多失蹤案!
然後下一秒,他笑了起來,那種冷冷的壞笑。
這笑聲讓張北鬥心裡有點發毛,也轉回頭來。
“你要幹嘛?”
劉協沒回答他,而是轉身進了廚房。
他再從廚房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剪刀。
“今早我去了一趟兵馬司監獄,親眼見識了一下傳說中的髡刑。”
劉協不緊不慢,說到最後髡刑兩個字的時候還加重了一下語氣。
對膽小的人來說,痛苦和死亡是能讓他們害怕的東西,但對不怕死的人來說,侮辱則會使他們感到恐懼。
“你敢!”
果然,張北鬥聽到髡刑的時候臉色變了。
“你覺得我會不敢麽?”
劉協說著活動了一下剪刀,還挺順暢的。
“你們這是動用私刑!”
張北鬥有些急了。
“你知道什麽叫做查無實證嗎?”
劉協說著突然一把按住了張北鬥的腦袋,然後剪刀直接按上去。
“等等!我說!”
這還沒剪下去呢,張北鬥已經喊了起來。
這是被拿捏了。
劉協松了手。
“汪循,是汪循!”
張北鬥飛快說道。
“你在耍我?”
劉協明顯不信。
“汪循,汪大人有辦法買通關系可以保自己不死!只要活下來什麽都好說,嚴府賣官,大不了以後再買一個就是了!”
張北鬥飛快地說道。
“真的,千真萬確!”
他怕劉協動手,又強調了一遍。
“那這些頭髮最後是拿去做什麽了?”
“這個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負責收頭髮,然後把他交到汪循的手裡,至於後面是做什麽的,我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問問汪大人?”
張北鬥一臉委屈。
劉協冷笑了一聲,再次拿起剪刀,而且這次沒有打招呼,直接一剪刀。
“你幹什麽?我都說了!你幹什麽!”
張北鬥慌了。
劉協嫌他吵,直接從旁邊拿了塊毛巾塞他嘴裡,然後示意李成梁把頭按住。
雖然張北鬥劇烈的掙扎,但是捆他的身子綁的很緊,再加上李成梁按得死死的,他的掙扎一點用沒有。
一撮接一撮的頭髮被劉協剪下來,不一會兒,他的頭髮已經基本被剪完了。
不過和五城兵馬司那個犯人稍有不同的是,劉協畢竟不是專業的,沒剪成光頭,而是剪了個禿子出來。
此時張北鬥眼睛已經通紅,仿佛有火要從裡面噴出來。
想要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劉協長呼一口氣,把毛巾從他嘴裡拉出來。
“我要殺了你!我要……”
張北鬥看起來要瘋了。
劉協怕他吵引來其他人,又把毛巾塞了回去。
“你編的挺像樣,我猜你應該是事後知道汪循也去了鬼市,但有一點你忘了,如果是汪循,那天你在鬼市就不會被射傷。”
劉協把剪刀放下,轉身又去了廚房。
等他從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的是那種茶刀,小小的一把。
“呼~”
劉協走到張北鬥面前長呼了一口氣。
“我還是得給你科普一下髡刑,那可不止是剪青絲,還要刮眉毛,不對,也不只是刮眉毛,還有……”
劉協說著把刀伸向張北鬥的下面。
“恥毛,嗯,那樣才算是一個完整的髡刑。”
劉協說完,張北鬥整個人的身體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
“剛才你騙了我一次,所以你的青絲沒留住,但是我心善,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繼續騙我,那這髡刑我可得給你一步到位,早上剛學的,技術不到位,要是刮壞了什麽別介意。”
張北鬥聽完後已經不止是掙扎,而是身體在劇烈顫抖了。
李成梁詫異地看了一眼劉協,心善還能這麽用的嗎?
“要是想說了就眨眼。”
劉協說完,張北鬥馬上眨了眨眼。
劉協摘掉他嘴裡的毛巾。
張北鬥沒說話。
劉協拿起茶刀。
“費韜!是費韜!”
張北鬥顫抖著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