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驛卒有些為難。
“這驛站,莫不是有殺人的勾當?”
劉協沉聲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筆直地看著驛卒。
他怕鬼是真的,但如果是有人裝神弄鬼卻圖財害命的話,那他就不怕了。
畢竟,李成梁就在隔壁。
“不不,大人誤會了。”
驛卒聽到這的時候表現出驚恐的眼神,連連擺手。
“那是什麽?”
劉協逼問道。
“是野猴子,後山是竹林,時有野猴出沒。”
驛卒趕忙說道。
劉協聞言皺緊眉頭,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這個世界上的動物很多,很多哺乳動物也都有手指,但唯獨只有靈長類動物的手指和人類是最相似的。
不,不止是手指,人類的祖先就是靈長類動物,可以說上億年前是同一物種。
劉協上輩子有段時間很愛看戶外求生,尤其是德爺最真實,但是有一期節目在看到德爺吃猴子肉之後就不看了。
究其根本,猴子這種生物你吃它的時候,會有種吃同類的感覺。
不過這倒是解釋所有了,為什麽驛卒一開始不肯拿出來,因為一般人也不敢吃這個,而對劉安陽而言,或許吃猴子是吃平時吃不到的野味,那肉自然要比野雞肉高級。
“對了,劉大人,小的還是要跟您提個醒,夜裡不要出房門,這裡晚上鬧鬼。”
驛卒點點頭,不過卻沒有馬上走,而是笑著說道。
說完,也沒管劉協的反應,驛卒轉身離開了。
等洗漱完,劉協躺到床上先睡。
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人搖醒了。
“什麽時辰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打著哈欠問道。
“子時了,劉大人。”
“子時……”
劉協猛地一下回過神,瞪大眼睛一看,叫醒他的不是王月如,而是驛卒!
而且下一秒,他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被東西綁住了,他被綁在一個台子上。
他已經不在之前房間,而是在一個地下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轉頭一看,看到他的身邊掛著一排排的鉤子,上面掛著很多熟悉的東西。
人的腿,人的手,人的肚子。
恐懼在瞬間佔據他的大腦,那種當初在良鄉縣看到張全收割時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他下一秒就要喊李成梁。
“劉大人,你是不是在找它?”
不過在他那麽做之前,驛卒卻開口說道。
劉協轉回頭,接著看到驛卒手裡拎著一個東西。
之前是拎在下面,但是這會兒是拿了上來。
在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劉協的大腦瞬間空白。
因為那是……李成梁的腦袋!
“還是,在找她?”
驛卒拎起了另一隻手,那是王月如的腦袋!
劉協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呼吸也是不受控制地加速,呼哧呼哧胸口劇烈的起伏。
對了,是那個蘑菇。
一般的毒藥會立馬見效,但是蘑菇可以慢慢使人暈厥。
李成梁和王月如功夫再高,被迷暈之後也和普通人沒區別。
“快放開我,我是江陵縣丞!”
劉協本能地喊道。
“哈哈,江陵縣丞嗎?”
就在這時,劉協又聽到一個聲音,
努力地抬頭看,接著看到蔡照站在他的前面,正拿著一隻腳在生啃。 “死在這的最大的官好像是個尚書,你這小小縣丞。”
蔡照說著吐出一個指骨,有些鄙夷地搖頭。
不過劉協的眼睛下一秒突然瞪大。
倒不是因為蔡照的話,而是他發現自己的腳不在自己的腿上,而是在蔡照的手裡!
“啊!”
劉協猛地叫出聲,猛地一下坐起來。
“你做噩夢了?”
王月如在閉眼休息,這會兒睜開眼看著他問道。
因為守夜,房間裡的燭台一直點著未吹滅。
看著王月如,劉協一下沒回過身來,過了一會兒點點頭。
這個鬼地方,又叫蘭若驛,那個驛卒笑起來又那麽瘮人,還說什麽鬧鬼,不做噩夢才有鬼了。
“幾時了?”
劉協緩過神來後開口問道。
“應該還未到子時。”
這裡不是城裡,沒有更夫報時,時間只能靠估計。
“換我來守吧。”
劉協點點頭,說著轉身準備下床。
“你可以再睡會兒,我還不困。”
王月如開口道。
“我已經睡不著了。”
劉協擺擺手,他知道王月如是好心,但是他確實睡不著了。
王月如點點頭,起身到床上睡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也睡著了。
舟車勞頓,這一路風雨趕路,就算坐在車裡不用做什麽也很累。
劉協坐下後感覺身子一陣冷。
蔡照之前說的倒是真的,山裡的夜是真的冷。
他想去馬車上拿一些衣服,不過很快想起蔡照的叮囑,而且這會兒四周寂靜無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起身。
他只能和王月如一樣,閉目養神。
“父親!父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劉協感覺自己都快睡著了,突然被叫聲一下驚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房間裡,長松了一口氣。
然後他發現聲音的來源是王月如。
看來和他一樣,王月如也做噩夢了。
這鬼地方,真的是太容易做噩夢了。
他起身走到床邊,發現和他不一樣的是,王月如並沒有醒來,而且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她應該是夢到滿門被殺了吧。
這一路過來,劉協其實有些佩服王月如,一個女孩子經歷了那麽多,卻依然表現得那麽堅強。
或許也真的只有到了夢中,她才能卸下心理包袱。
“父親。”
過了不一會兒,王月如漸漸平穩下來,表情也不再痛苦,而是變得悲傷。
劉協看到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來。
然後慢慢的,王月如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
劉協關心地問道。
王月如搖搖頭,然後坐起來。
劉協起身去給他拿了毛巾。
“謝謝。”
她接過之後擦了擦臉。
劉協點點頭正要說沒事,不過也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來。
那個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嗚嗚~嗚嗚~”
等聽了一陣,劉協感覺整個人汗毛倒立,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王月如也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把被子往身上卷了卷。
“那是,嬰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