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對對,咱們快乾活!”小鼩鼱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到了真龍寶珠的一邊,和其他兩隻鼩鼱一起拚了命地推著寶珠。
而那隻最老的鼩鼱往地上一趴,嘴巴一張,瞬間就張開得比一整個寶珠都要大。
“嘿呦……嘿喲!”
小鼩鼱、中鼩鼱、老鼩鼱一起用來推動寶珠,將其往老老鼩鼱的嘴裡推去。
別看他們的體型豆丁點大,可好歹也是修行有成的精怪,在他們齊心協力之下,寶珠一點點滾動,向著老老鼩鼱的嘴裡滾去。
寶珠內部的邱平額頭冷汗當時就下來了,要是寶珠被吃掉,那豈不是自己也一起祭了別人五髒廟?
就算不死,這從別人嘴裡爬出來,也太膈應人了吧。
邱平一想,就一陣惡寒。
寶珠來回搖動,內部的邱平晃晃蕩蕩,他隻覺得上下顛倒起來。
“這麽大一顆寶珠,咱們只要運回去,夠咱們一家子吃好多年。”小鼩鼱快樂地推動著寶珠,這年頭,死一條真龍可比會公雞下蛋都罕見。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條真龍途徑中州和青州交界的時候,被人暗中襲殺,一刀斬斷了身體,斷滅了生機。
那龐大的龍軀,墜落界山,龍血染紅了整個滄浪江,又進入各處支流。
讓整個滄浪江水系的水族都因此獲益。
大量的普通生靈在吞食了真龍靈粹之後得以化形,這般影響,甚至可能要持續百年。
正如海中有鯨落一般,一隻鯨魚的死亡能供養一個微型的生態系統。
真龍乃天地貴胄,隨隨便便一滴龍血,都有無窮妙用。
其血肉、鱗甲、筋骨都會在死後化入天地,讓世間多出一方靈地。
這其實也是許多真龍的歸宿,死後肉身的一切返還天地,唯有他們的真龍寶珠,會被送入龍墓供奉。
……
就在鼩鼱一大家子努力搬運龍珠的時候,在青州和中州交界的上空,忽然間風雲翻湧,數聲龍吟響徹,驚動千裡。
龐大的威壓向四方擴張,讓一切生靈都心神震顫,忍不住匍匐於地。
三道光芒凝合,化作了兩男一女三道身影。
在他們的視線中,一條身長近萬丈的真龍屍體橫亙在界山之中。龍頭之上,一雙比宮殿還要碩大的眼睛死死睜著,不肯瞑目。
在龍頸位置,一道光滑的傷口將其一刀兩段。
那汩汩流淌的血水猶如瀑布一般順著傷口流下。龍血流經之地,草木發了瘋一般生長,原本荒蕪的界山,此刻反倒像是熱帶雨林一般。
看著這般慘狀,為首的身影目眥盡裂。
“到底誰人敢殺我真龍一族!”猶如雷霆一般的聲音炸開,界山附近,大量的生靈身軀炸開,變成了血霧落入地面。
霎時間,界山之上鮮紅一片。
這些生靈本來近水樓台,得到了海量真龍鮮血滋養,前途不可限量。
但現在,統統死在了此處。
附近的山神、河伯、土地盡皆不敢冒頭,真龍一族為天之驕子,向來跋扈,他們這些小神哪裡敢觸霉頭。
“諸位龍君,小神這裡有借助那【江山堪輿圖】記錄下的影像,或許對諸位有些幫助,還望莫要再殺戮山中生靈,它們不過是依照本能行事,並非有意褻瀆真龍軀體。”
一團青雲飛來,上頭立著一個身著紅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在看向滿地冤魂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但嘴上還是要說些打圓場的話。 雖然他本人是五品府城隍,但這些真龍背靠東海,勢力龐大,一旦招惹則麻煩無窮無盡。
說罷,他打出一道手印,虛空中登時投射出一團影像。
能夠看到,一條青色的萬丈真龍在虛空中快速遁行,四周風雷滾滾,天空也隨之幽暗,方圓千裡都下了一場大暴雨。
真龍行動之際,若是不有意收攝,則風雨不止。
這條青龍正在前行,但忽然間,雲層深處閃過了一道耀眼紅光,其速度快到了極點,真龍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生生斬斷了頭顱。
“這是慢放千倍後,所殘留下的影像。”
那城隍看著幾頭真龍的臉色陰鬱,便迅速將播放的速度降到最低。
如此,這才看清楚了那道紅光的模樣。
他們原本以為是一把刀或者劍,但實際上,卻是……一根鉗子?
鉗子在電光火石間一探一夾,就殺死了一條真龍。
府城隍心裡頭納悶,不曉得這是龍蝦還是螃蟹的鉗子,但那三條真龍卻臉色大變,那個老螃蟹竟然還沒死!
“老螃蟹沒死,那海市蜃樓的開啟必然會有變故, 咱們取了龍珠,快快回去!”幾頭真龍隻覺得脖子處有些發癢,他們雖然實力比死去的真龍更強,但也沒有任何把握在對方攻擊下活下來。
為首真龍念頭一動,意識便探入死去真龍的頭顱之內。
“嗯?”
他忽然發現不對,竟然有四隻老鼠正在費勁搬動龍珠。
龍珠乃龍魂寄托之所,哪怕肉身可以返還天地,但龍珠卻絕不容外人染指。
他的臉色鐵青,四周水氣翻湧,每一道微小水珠,都在以極高的速度運動,幾乎沒有任何血肉之軀能夠硬抗。
他一出手,便是殺招。
“媽耶,這群龍崽子怎麽來得這麽快!風緊扯呼!”為首的白胡子老鼩鼱嚇了一跳,寶珠也不偷了,伸手拋出一道玉符,化作無形力量抵擋著真龍攻擊。
而後他屁股一撅,小尾巴搖動兩下。
其他鼩鼱一個串聯一個,都抓著前面人的尾巴,往前一躍,便瞬間消失原地。
“想走!”
為首真龍怒吼一聲,無窮無盡的龍形符文在虛空浮現,生生把空間禁錮住。
“刺啦。”
為首老老鼩鼱從空間內冒出頭,伸出爪子一掏,那空間便被抓開一個空洞,他們再次一跳,直接鑽入其中,當場消失不見!
寶珠中的邱平瑟瑟發抖,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外面那嚇死人的動靜可做不得假。
就在他有心想要苟一苟的時候,一直包裹著他身體的寶珠,出現了一條裂縫。
“哢嚓。”
寶珠碎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