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下起雪來了,天災在這少有的集團節假日把空間拉開來躲在【間隙】中給優秀的員工發獎金和年終獎。
“紐卡羅借公司的籃球打籃球...扣錢;斯莫鉑斯竟然被人類【根除】了?取消;莫蘭...看在科勒爾的面子上發一點;黑死...扣光;埃博拉正常發;最後是科勒爾...歸我啦!”
天災見集團大廈樓下全是些討薪人,便拉開空間,直接回家了,於是就落在科勒爾拉麵前。
“工資,或者打一頓。”
遙遠的厄爾斯星也下起了雪,而且是厄歷12月24日,平安夜,涅霓和尤若在厄爾斯博物館舉辦了大型交響詩演奏,涅霓終於不是一個人的樂隊了,離看台最遠的包廂中坐著恆采站著冥雲趴著倩荃躺著莫蘭,陣容可謂十分豪華,冥雲和恆采除了欣賞還有負責安保的任務,倩荃是來吃免費酒水的,莫蘭是因為門票貴來貪便宜的。
“好像明天是你家的生日是吧?”
“是的。”
“幾歲了?”
“三左右吧我想,比我小一,你家的呢?”
“若若比你家的大半,比我大...差不多零點八左右吧。”
在旁邊倩荃人都聽傻了,
“你們幾個那麽老了?”
畢竟倩荃還是年僅二的小年輕,他是怎麽都想不到這些人已經算是他的叔叔嫂嫂了的。
舞台中央交響詩已進入了高潮部分,涅霓扔下指揮棒轉而一躍到大鋼琴處,同尤若點頭示意,隨之:
“夢違非祥聲。”
“幻想層開封,”
“承載那燈紅酒綠這架構正潰崩,”
“噩夢越寰宇,幽玄流時正回放。”
“夢為輝象聲。”
“荒誕為交鋒,”
“渺小世界卻難逃避宇宙的熵增,”
“噩夢越寰宇,鮮血靜落於荒上”
“維冥所止,真恆穹?”
“捫心問,我緊遮雙眼”
“是空洞,是蒼白,”
“遊龍過,夢複來,”
“夢紅屋清漣”
“見琢飾白岩”
“空夢,描繪著古老伊甸園的晚年,”
“空洞的白日,照在肮髒的街市裡。”
“走馬天地兮,”
“海天觸手及。”
“終是一場沉夢,君只見世間汙濁,”
“是夢如身臨,現世黃粱浮生,”
“然浮生若夢,沉夢卻如今生。”
尤若不愧文壇的帝王,詩歌與音樂不當是交鋒而更需諧和,至少涅霓的心靈中,音樂這一塊還未被汙染,樂聲將冥雲拉回了幾十個世紀之前的一段時間...
那是下雨天,冥雲執荷蓋為傘,行深山巨谷中,那一塊是赤道地區,十二月大雨倒也正常不過,冥雲就這樣在山谷中欣賞美景,然而,空氣中隱約飄著一股腥味,是從附近的山頂洞人部落那裡傳來的,冥雲曾經觀察過那些智人,一個個的都很壯碩,與其他地區的一對比,可能會懷疑祖上是猩猩,後來看見一個金發少年拖著十幾條老虎唱著歌在山裡溜達,便知道原來是有神助。冥雲朝那塊地方走去,畢竟下大雨還有那麽強的腥味,也許是發生了什麽,或許能激發一下他的靈感。
在雨中前行,腥味越來越強,再者,就看到一群食腐動物,圍著一個人,血流成河,一旁便是懸崖,想必是摔下來的,冥雲走上前去,那些食腐動物在吃的便是先前看到過的那個金發少年,
他還活著,暗紅色的瞳孔望著天,胸膛的傷口不斷愈合,接著又被吃掉,冥雲行雲流水地殺了那些動物,將屍體踢向一旁,站著同他對視,順便為他遮遮雨,這便是涅霓和冥雲第一次相見。冥雲觀察過很多生物的眼神,但眼前的,那鮮紅色的瞳孔中蘊藏的情感,實在難一理解,冥雲怔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手腳已經被吃盡了,大腦估計也砸壞了一半,一向無情的天生的惡人冥雲竟然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液澆在涅霓身上,並且用古神語對涅霓說,那些血會加速他身體的愈合,接著,留下荷葉,自己淋著雨離開了。 後來冥雲想了三天三夜都沒想通自己為什麽那麽做。
將時間拉回現在,交響詩已經差不多結束了,雪下得更大,博物館采用的空穹建築,雪花飄落,表演落幕。
“啊呀呀呀呀呀,終於結束勒,累死了累死了!”
涅霓拄著手杖推開包廂的門走進來。
“竟然沒遇到暗殺,肯定是有我的緣故。”
尤若說著關上門。
“啊對對對,太棒了我的尤若小姐姐。冥雲冥雲冥雲,你感覺......欸?”
冥雲不見了,之前在場的人無一察覺。
此時此刻,冥雲已經打著一把傘在人流中穿梭,十二月二十五日可是人盡皆知的日子,冥雲開始籌劃涅霓的生日會,恰好最近賣畫賺了幾個小目標,執法的同時抄別人家又拿了幾個宏,再加上全球的稅收了幾個薇,目前是沒有什麽買不下來的了。
掌上明珠麽?非常不適合;禁忌麽?不適合;逆鱗麽?也不適合;禁臠麽?更不適合了,冥雲和涅霓的關系幾乎找不到合適的人類語言來形容,說是伯牙和鍾子期,可亦像董賢和劉欣。
冥雲花錢中,作為群眾眼中“臉上沒有笑容的人”,冥雲對比另外幾個瘋子、潑皮和無賴要理性許多。
“小霓對大排場沒有興趣,所需要的是能讓他暫時忘卻一切痛苦與背叛記憶的溫馨......倒也是件難事。”冥雲思索著,盡管已經深夜,聯邦的大城市依然繁榮,冥雲站在路燈下,泛橙色的燈光帶來了思路,“需要的是暖色調,是小距離小空間......”這對於普通人類家庭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對於一個身邊聚集了一個精英政治團體,麾下擁有數十萬眷屬生命的神來說,這實在是很難辦,而且他/她的父親還有可能來,最壞的便是帶著整個天災集團來出席,難辦啊,難辦。
“哦呀哦呀,這不是我的好女婿麽?”
冥雲把電話打給了遠在天邊的天災,為了不讓這個人攪局。冥雲直截了當地說:“明天是小霓的生日,還請您別來。”
“嗯?呃?啊?”
然後冥雲就掛掉了電話,天災那邊呢,把身子一靠,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不來就不來嘛,哎呀,我上次沒去,還是在上次......”
接著便睡過去了。
解決了第一個問題,冥雲又開始構思天使們,作為涅霓最忠誠的仆人和寵物,龐大的天使團體存在於厄爾斯勢力范圍內的每個角落,主子的生日又有誰不知道呢?雖然冥雲是最強,但天使那麽多,傾巢而出的話,一個個哪怕爭取到一人一刀也夠把冥雲刺成重傷了,啊?為什麽不是殺死?因為真的打不過啊。這些天使一個個又多多少少在性格和相貌上有涅霓的影子,冥雲在雪中沉思。
在兩人的唯一一處不動產中,涅霓猜不到冥雲去做什麽——她早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從破封到現今沒過過。不過冥雲突然消失肯定是去辦事,他那麽靠譜,當然沒什麽好擔憂的,涅霓便沒有上床去,而是搬了一條小凳子坐到家門口,一面寫歌一面等冥雲回家。
當雪色穿過簾幕,涅霓睜眼是在床上,冥雲在凌晨回家,推開門便看見涅霓坐在凳子上睡著了,於是把她抱回臥室的,涅霓是怎麽猜都猜不到幾天是什麽日子的, 她只是同往常一樣穿衣洗漱,然後來到離自己最近的起居室觀時事,顯然冥雲沒給她那個機會,在她身後,給她披上了一件天鵝絨軟袍子。
“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給你籌劃過生日。”
什麽叫直截了當,這就叫不賣關子,當然其實是讀心大師多索托斯理解不了賣關子的行為,總之,他帶著涅霓來到已經精心布置過的起居室,亦為宴室,很大的房間,人卻連十個都不到,也都是屏裡屏外的熟面孔。
“嗨呀,壽星終於來了?那我可得說:生日快樂,涅霓小妹妹!”
“實在是等了好不短的時間啊,生日快樂,涅霓。”
坐的最近的當然是最久的合作夥伴,而還有兩個人,一白一紫,分別是出色的牆頭草和金錢至上主義者。
“你家這個金箔的巧克力真好吃。涅霓,生日快樂!”
“這屋子也太貴了,你們似乎每過一個季度就會又買一塊地擴建,太花錢了啊。哦,生日快樂,耶奴爾華小姐。”
涅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仔細地仔細地回想才想起來生日是幹什麽的,想起來自己的生日。
“啊呀,這日子...我早就忘了呀。”
“會有人幫你記著的,我的小霓,生日快樂。”
冥雲臉上出現少有的笑臉,六人圍著一小圓桌就座,涅霓的頭髮和眼睛今日格外顯眼,都湧現了光澤。
這可真是個少有的溫馨日子,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