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申越開口說出目的所在。
直接要拿著和氏璧,給公子政當玩具。
趙王丹立刻拒絕道:“不可能!昔日,秦王打算用十五城,換取和氏璧,父王都是沒有答應。和氏璧,為國之重寶,豈能贈送給區區一個小兒。”
申越笑道:“我聽聞趙國有寶玉,名為廉頗,為國征戰,百戰百勝;又是聽聞趙國有明珠,名為趙奢,為人廉潔,愛護卒;又是有寶玉,名為平原君,愛護士人,招攬英才,胸中有天下。”
“這三者,才是真正的寶玉!”
“又是聽聞趙國有曲轅犁,可節省耕牛,加快耕地速度,可開耕更多的耕地,此為無上美玉;又是聽說趙國有龍骨水車,可灌溉耕地,讓下田變為中田,可每畝多收割三五鬥,此為無上美玉。”
“至於和氏璧,看似美好,只是一塊破石頭而已,不可以讓趙國人口增加,不可拉趙國軍隊變得強大,不可讓府庫的糧食增加。和氏璧算什麽美玉。昔日,王上說用十五個城池,換取和氏璧。只是為了試探趙惠文王胸襟有多大,氣度有多大。沒有想到趙惠文王卻是讓藺相如來了一個完璧歸趙,何其可笑。”
“趙惠文王,不愧是是無君無父之輩,將趙主父圍困在沙丘,活活餓死,以兒子的身份餓死父親,這是何等的禽獸。重視和氏璧一塊破石頭,卻是不重視儲備栗米,訓練軍隊,不重視賢才!”
“哈哈哈,不愧是英明的趙王!”
申越直接拱手道:“告辭了!希望大王抱著和氏璧,趙國萬萬年不朽!”
轉身離去,一點也不客氣。
在申越離去後,趙丹站起身來,憤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平原君沉默著,卻沒有說什麽。
趙武靈王,被困在沙丘宮,活活餓死,這讓趙國秉承的孝道成為笑話。
趙惠文王,也成為大笑子。
當然了,趙惠文王可以將一切推在李兌身上,說著大權盡數被李兌掌控,他也是淪為傀儡,生死不由己,而是由李兌,只是這樣的謊言誰也不相信。
就好似某些君王為了權力,會殺死兒子;為了權力,兒子也會殺死父親。
上演著父辭子笑,貽笑大方。
趙王憤怒道:“我要殺死申越!”
提起寶劍,就要追殺出去。
到了大殿門口,又是返回來,直接劈在桌子上,桌子被砍斷一角,又是連續劈出幾劍,直接把桌子劈成碎片。
平原君問答:“大王,可要殺申越!”
“哈哈!”
趙王冷笑道:“申越倒是精明,直接激怒本王,寡人若是殺了他,成就他千古名聲,倒是成全了他。寡人也會留下心胸狹窄,無法容人的惡名,寡人虧大了。申越被寡人殺死後,秦王必然善待申越的家人。算來算去,倒是申越賺看一筆,反而是我大虧特虧,虧大了!”
平原君開口道:“大王英明!”
趙王冷笑道:“我若是英明,豈會任用趙括,豈會有長平之敗?”
平原君說道:“大王任用趙括沒有錯,趙括也不負大王所托,血戰到底。趙括固然不是白起對手,可田單行嗎,廉頗行嗎,樂毅行嗎?他們上,他們行嗎?”
趙王說道:“申越說了很多,可皆是錯誤,唯有一句話說對了,賢士才是趙國之寶,至於和氏璧不是趙國之寶。當年的時刻,父王也是糊塗,秦王要和氏璧,那就直接給了吧!若是秦王耍賴,
直接賴下和氏璧,又是不給十五個城池,這樣最好不過了。看似趙國吃虧,可世人皆是同情我趙國,皆是說秦國無信義。” “在這一點上,韓王就是做的很好……”
回想著昔日的事情,趙王神情在起伏變化。
頗為複雜。
曾經年少登基為王,那時崇拜著父親,覺得藺相如完璧歸趙,繩池會盟不辱使命,堪稱是國士。
可隨著年紀長大,卻發現藺相如的外交是失敗的。
在外交中,很多時刻看似軟弱的行為,看似吃虧的外交,往往是成功的;很多看似仗著便宜,卻是吃了大虧。
三年前,看到秦軍勢大,破合縱大軍,滅二周,韓國也抵擋不住。
若是強行抵擋,最多堅持一年,就是徹底滅國。
於是韓王放棄抵擋了,直接選擇躺平,親自到鹹陽拜見秦王,態度謙卑。好似臣子侍奉著君王,好似兒子侍奉著老爹,態度謙卑到了極點。
韓王謙卑的態度,好似一條狗。其他各國君王皆是鄙視韓王,沒有君王骨氣。
很多人看不起他,卻是將秦王稷,逼到進退兩難。
若是敵人寧死不屈,敵人血戰到底,秦軍有著理由和借口直接屠城滅國;可若是敵人直接投降,直接臣服,秦軍還能屠成滅國嗎?
不僅不能,還要寬恕敵人,給予獎勵。
若是對投降的敵人,還是用殘暴的手段,不只是天下人接受不了,就連秦人也是接受不了。
敵人投降了,卻是用殘暴手段對待,唯有紂王了。
秦王,只能暫時放棄滅掉韓國,除非秦王徹底不要臉了。
趙王丹說道:“可將和氏璧,賜給趙政,算是我趙國賠禮!”
平原君說道:“大王,和氏璧是我趙國國寶,豈能賜給趙政小兒。況且,大王是趙國君王,豈能向秦國一個質兒屈服,低頭!”
趙王說道:“韓王可以向秦王屈服,跪下好似臣子;我為何不能向趙政小兒屈服?”
平原君悲切道:“大王!”
趙王說道:“混亂的時代裡,混亂的一切,唯有生存是如此真實。有勇士說,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可笑!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如果做不到站著生,想跪著死都是一種奢望!”
平原君說道:“臣遵命!”
說著,平原君帶著淚水,黯然離去。
……
學宮當中,荀況也是聽到消息。
“趙政被刺殺了,為師要前去看望一二!”
荀況起身前往,等到了趙魯家中的時刻,那裡滿是白布。
進入前廳當中,看到趙政跪在那裡,正在守靈。
荀況直接上前,在香爐當中上了一炷香,直接跪拜一禮。
趙政也是跪下還禮。
“多謝老師!”
趙政說道。
荀況說道:“厚待勇士,你可稱為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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