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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第六十七章 有我長槍何煌煌
  趙檉看向雷三:“你近日和歐陽北廝混?”

  雷三撓頭:“王爺,屬下怎會和那潑皮相好。”

  趙檉道:“沒去聽曲兒?”

  雷三道:“……沒有。”

  趙檉道:“那你拽什麽文,你要考科舉嗎?來人沒有通名報姓嗎!”

  雷三一縮脖子:“相州嶽飛,求見王爺。”

  趙檉道:“滾出去,請那少年過來。”

  雷三一溜煙小跑走,心中暗罵歐陽北,賊撮鳥,慣會忽悠老子,帶老子去了幾趟勾欄話都理不清了,憑白惹來王爺一遭罵。

  卻說王府門外,正有少年站立。

  少年穿襲青衫,背著書箱,雖風塵仆仆,卻難掩那塵灰下的明淨清朗,正在好奇打量著前方寬闊府門。

  他是頭次離家出遠門,一路隨著行商的車隊,也曾遇到艱險,卻都憑借手中槍,胸中計解決掉。

  是以背著書箱,因為裡面有書要讀,更是那兵器就藏在書箱中,乃是一杆五節蘸銀槍,可以拆開散放。

  少年在家時見了朝廷昭告天下的榜單,便欲往京城打擂,卻總怕家中母娘不允,卻不料,最後還是母娘開了口,讓他前往東京,且先要拜會齊王殿下。

  少年伸手摸了摸胸前,懷中有張紙條,是這路上結交的一名好友所留,兩人年歲相仿,興趣相投,有說不完的話語,臨了便留了地址,約定閑時相訪。

  這好友名叫馬擴,是個官宦家子弟,卻沒甚麽架子,話裡話外又有見識,文章武藝樣樣精通。

  少年想著想著嘴角露出淺笑,他自是不會因為對方身份而拘謹,范文正公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人內外都需堂堂正正,寧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嶽小郎,快隨我來。”雷三這時打開府門,在門縫中探頭探腦。

  嶽飛行禮,道:“有勞哥哥了。”

  雷三心急,下來挽臂道:“小郎,快和哥哥我來。”

  嶽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這位哥哥實在太過熱情,心中有些不知說甚才好。

  兩人邊走雷三邊道:“嶽小郎,別以為我不知你是誰,之前我可聽王爺提過,你是王爺的師弟,周宗師的親傳弟子。”

  嶽飛靦腆道:“這位哥哥,原本在下所知不多,只聽師傅言了幾人,道是親傳,可這一路聽聞好像師傅原來收了許多弟子,我……”

  “唉,這怎能一樣。”雷三搖頭道:“親傳的就沒幾個,周宗師在禦拳館教過拳,有些是記名弟子,有些只是稍微點撥幾下,這算起來可不就多了,估摸幾百上千都有呢。”

  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來到書房前面,敲門後雷三道:“王爺,嶽家小郎請到。”

  趙檉在裡道:“師弟,進來說話。”

  嶽飛正了衣衫,又觀自身無不穩妥處,這才邁步進房,雷三自是腳下抹油跑掉。

  趙檉見走進一名少年,清秀端正,不急不躁,放下書箱,見禮道:“嶽飛參見王爺。”

  趙檉急忙起身,走去扶住他雙臂,左看右看,瞧得嶽飛心中直有些發毛,這才笑道:“師弟,怎這般客套,管叫師兄就好。”

  嶽飛道:“王爺,禮法如此,嶽飛不敢。”

  趙檉道:“那就私下稱師兄,明面裡兒隨你叫。”

  嶽飛應了,趙檉笑道:“坐下說話,今日我們師兄弟好好聊聊!”

  不知許久過去,從窗外看去,紅燭搖影,兩人時遠時近,近時仿佛竊竊私語,

遠時卻不知在爭辯甚麽。  府內沒人敢靠近書房,直到那門打開,趙檉喚一聲:“來夜宵!”

  夜宵過後,只見一條身影從房間內躍出,手持七尺長槍,仿佛遊龍入海。

  那月下,槍影閃爍梅花點點,銀花玉樹,亮光直炸天際。

  又輾轉騰挪,一槍舞動,好似白雀開屏,“嘩啦”聲響,入眼皆是槍星。

  “好!”趙檉站在階上拊掌喝彩:“這套七星耀月槍,當時老師亦曾教我,無奈師兄愚鈍,卻如何都練不好,今日一見師弟,方知此槍精髓,師弟果然武藝天才!”

  “師兄休要唬我年少無知,老師曾說過師兄伱無論何種本領,一學就會,一點即通,師兄你才是真正天才!”

  “師弟,你被老師騙了,那是老師激勵於你,我每日事忙,哪有多少時間習武。”

  “真的嗎師兄?我不信!”

  “不信?不信就再耍一套槍法給師兄瞧瞧……”

  場上,槍影忽地一變,這一次卻是換了一種氣勢,有道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銀鱗開,角聲滿天夜色裡,塞上燕脂凝紫來!

  大風起,黑雲狂,黑雲之中銀龍揚,銀龍揚,壓四方,四方雷動氣堂皇……

  轉眼幾日過去,這早趙檉起來,算下已是開擂的最末日。

  嶽飛昨天隨他去了碎玉樓,便不願再回來住, 言王府沒此處熱鬧,師兄又不陪他搭手,不比這裡有人演練武藝。

  趙檉開始還猶豫下,唯恐歐陽北丁家雙蟹這幾個不著調的把他帶偏,後來細一琢磨,倘那般容易帶偏也就不是嶽飛了。

  只是臨了時他說了句,擂台期間誰敢去勾欄聽曲,就送到童貫府上,學那世間頂厲害的武藝。

  歐陽北納悶:“王爺,怎還有此等美事?”

  趙檉冷笑:“先去了勢,後才能學,童貫眼下費勁心思尋找衣缽傳人,宮內的都不成器,你若覺得自家行,公子薦你前往。”

  歐陽北聞言立刻賠笑,隻道哪敢,哪敢。

  去了府司大堂,這最後一天報名的人明顯稀落起來,便是楊志和史進亦都得了清閑。

  楊志的事趙檉打了招呼,卻未與他直接免罪,只是按他自言戴罪立功,這卻亦是讓他知曉,世間百般皆不易,守得本心雲才開,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香繞堂來。

  下午時,隨著時辰將近,府前涼棚要撤,徐寧進堂喝水,只是沒一會兒工夫,竟聽外面鬧將起來。

  徐寧急忙跑出去,卻只有片刻就再回來,道:“王爺……”

  趙檉坐在那裡查看帳目,聞言道:“何事驚慌?”

  徐寧道:“王爺,外面來了個小郎,偏要登名造冊,因見他年紀不符,是以孔目那邊拒絕,結果他把孔目和守護的兵丁全打翻了。”

  趙檉皺眉道:“多大的小郎?”

  徐寧道:“瞧著也就十一二歲……”

  趙檉思索幾息道:“待我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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