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那個書信和小匣子?”
“Bingo,”白不識打個響指,“有沒有發現它與筆記有什麽共同點?”
林藍稍加思索:“兩者都不是非獲取不可的東西……甚至它後面都沒有跟著什麽支線任務。”
“拿不到這本舊冊子,或者拿不到那些書信,並不會讓任務無法進展。白詩還是要嫁出去,白母還是會和她說那些規則,小藍還是會要陪嫁。而那些書信不應該被林母看到,否則不會出現那個限時任務,你需要在小藍的母親進房前找到這書信才來得及。”
林藍慢慢地說:“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是被隱藏起來的物品,可能本來與主線通關沒有影響,但如果我們看了,或許會讓劇情線變得不一樣。”
白不識接口:“而至於這影響是好是壞,目前來說尚不清楚。比如我們看了舊冊子摸清了柳老爺的底細,按理說獲取這個額外信息對玩家是有好處的,卻不能理所當然地以為下一次也必然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看?”
“那倒不是,看是肯定要看的,就是看之前我得給你把這個風險分析清楚,確保大家都知道了,相當於是一個事前的免責聲明。”白不識振振有詞。
林藍:“……”
她看起來好像想把他打一頓,但是終於還是繃住了,先前蒼白的臉上都浮起一點紅暈。
白不識成功把人惹毛,感覺十分快樂。
上個副本裡他就發現,林藍其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冷漠,還會接他的梗什麽的,內裡應該並非是那種無趣之人。
只是這姑娘習慣用一種正經到有點冷冰冰的態度對待別人。
但你要說她內向吧,決然不是。
那更像是小時候班裡不知道怎麽和別人相處,於是故作正經的優等生。
這種事情白不識可太熟悉了,因為他是大家認識中最痛恨的那種……毫不正經的優等生。
白不識從小到大最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麽有些人明明並不自卑也並不討厭別人,但他就是永遠對誰都容顏冰冷,拒人於千裡之外,一句話絕對不超過十個字,是他們說話按字數扣費嗎?
那種高冷女神的人設現在可是已經不流行了口牙!
重鑄逗逼榮光,白不識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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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的行囊在副本中是可以無限存放劇情道具的,這方面倒是很友好。
林藍展開書信,坐在她附近的白不識面前便同時出現了半透明的文字懸浮窗,也不至於要兩個玩家非在這個方寸之地,頭碰頭地湊在一起看。
這樣如果看到一些奇怪的內容,玩家也不至於尷尬得面面相覷。
白不識看著林藍取信的動作,心裡已經浮想聯翩。
這小姐莫非已經早有了情郎?怕不是一會兒情郎就會來劫法場……呸,打爆她婚車的車軸,並看她在鬧市中刹車失控GG思密達?
又或者,這小姐難道其實早已心悅於她的貼身丫環小藍,二人備了那衣服,就是準備在轎子裡換上,以便找個機會遠走高飛?綠酮+5分!
更離奇的猜測是,小姐其實早就和對面的死鬼相識相愛,雖然死鬼已經發爛發臭,她還是自願嫁過去以全了這段緣分!……不,說不定她是故意殺掉對方的?
才看完第一行前兩個字“詩兒”,無數在小說或遊戲裡看過的套路浮上白不識腦海。
他忍不住露出正直的微笑。
“你笑什麽?”林藍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白不識說。
“簪花小楷,寫這信的人有很大可能是個女子。”林藍直接說。
“我知道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白不識奇道,“我只是在借此想象白詩原來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看這信看起來還不是十分泛黃,證明年月不久,也就是說短期內她至少有過一名會給她寫信且口吻親密的友人。我這是在為她感到欣慰。”
林藍瞪大了眼睛:“原來如此,我竟沒有想到。”
白不識理直氣壯地說:“自然。你看這整個副本十分壓抑,或許與朋友的相處是她這少女歲月中難得的一抹亮色。如果還有這麽一個朋友的話,也能證明白詩本人大概不是過於孤僻的性格。”
“說得有道理,”林藍的眼神慢慢亮起來,“目前的線索都是指向柳家那一邊的,這封信對分析白家的情況或會有所幫助。”
正常人到了這一步,懷疑自己的人被繞過去了,估計就開始講正事了。
不過白不識又豈是什麽正常人。洗白自己怎麽夠?他還要倒打一耙。
“所以,你剛剛特意向我強調寫這信的是個女子,是這點在你看來有什麽隱藏信息嗎?”
林藍頓時卡住了。
“我是覺得……”
“你不會覺得我是在想什麽很狗血的發展,從而一時忽視了劇情的推理吧?”白不識問。
“……”
“甚至因為沉迷於狗血的想象甚至樂在其中, 所以露出的笑容都顯得有幾分猥瑣了?”白不識得寸進尺。
林藍小聲地說:“我……對不起。”
白不識攤開手:“算了。你說得對,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快看信吧。”
他先聲奪人,把林藍接下來所有的話都堵住,自顧自低下頭看起來。
“詩兒:
展信佳。
與你見過之後,我松了口氣,心想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有同樣的疑問。
類似的事情我問過母親好幾次,都沒有得到回答,關鍵是她的用詞分外令我在意。
什麽叫‘這不是我們應該思考的問題’?
別人都有父親,偏生白家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沒有。整個家中只有女子,卻又不缺錢財,究竟是為什麽?
依母親所言,父親早在我不記事的時候就已死去,可為什麽家中佛堂,從不見供著父親或者祖父的靈牌?連帶叔伯兄弟,也一概未見。
母親她們上供或者祭拜,都是祭拜的祖母或姥姥等人。至於父親的靈位,我見都沒見過。如果不是身邊丫頭跟我說她小時候死了爹,我甚至不知道常人原來有父親。
為何你的母親與我的母親,明明應該是堂妯娌,卻又長得那麽像仿佛親姐妹?
小的時候尚不覺得,上次見了你,你說出這些事來,我突然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我不確定答案,我想先去佛堂中調查。若有進展,我寫信與你說。
切記,不要將這事告知旁人。
堂姐: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