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識並不知道,他那不經解釋的騷操作已給別人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他將老太強留在車上的時候就已觸發遊戲系統監測,解說方面均已提示。
這種情況下解說都是需要切到這個直播間來講的,因為玩家確實觸發了關鍵性的隱藏內容。
能做到這一點,不管是推理所致還是機緣巧合,都是難得可以解說的內容。
但偏偏,白不識的所為,屬實是有爭議性。
在觀眾看來是奇葩腦回路,讓解說小希來看,就是有太多無用甚至無聊的操作。
你把惡老太留下就留下,說那麽多歷史話題做什麽?
為了顯擺你歷史學得好啊?還是單純想用上電視的這次機會出名?傳播個人政治傾向?
圖啥這是?
184號玩家那些危險的發言讓她左右為難,不敢在主直播間放出這種暴論。
最後,他們不得不在剩下的四位玩家的直播間裡切來切去。
偏偏這時間本來就是給玩家來探索這部分劇情的,也就是說其他直播間根本沒東西好看,只是選手在無聊地坐公交車而已,解說無話可講只能念彈幕。
於是這段時間主直播間人氣大量流失,都跑到184號那裡去了。
留下的觀眾都在不滿,直呼普通玩家打出騷操作不關注,官方是不是在捧明星玩家?
部分比較過激的,甚至開始對解說進行人身攻擊。
孰料解說也是背鍋俠,心裡有苦說不出。
小希心裡對這人一陣無語,對面的樸多多可能做的時間比較長了,看起來心態還好點。
就在兩人已經找不到幾條沒有攻擊性的彈幕的時候,終於導播組那邊發來消息,表示184號玩家的暴論結束了,也沒再唱歌了。
小希松了口氣立刻表示,在這段時間裡有位玩家完成了了不起的操作,讓我們來看一看吧。
鏡頭切到184號直播間。
該玩家正在挖耳朵。
然後對著NPC彈了彈不存在的耳屎。
樸多多當時就沒繃住:“噗哈哈哈哈哈哈這位選手真有創意!”
小希是真的生氣了。
玩家做出這種有爭議性的舉動,解說真的很難做。直言選手傻逼肯定會被噴,不說的話似乎又默認這種低素質行為是可提倡的。
她草草地說了幾句,最後表示“這位玩家運氣真的很好,是目前為止唯一獲得這道具的人。不過籃子究竟是否有用,又能在哪裡用上,還是讓我們拭目以待。”
她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微妙,聽得樸多多不鹹不淡地掃了她一眼。
小希回以一記白眼。
看什麽看?看數據就知道這個玩家本身能力也就這樣,不過是運氣好才走到這個地方,僥幸獲得了一點曝光度。
那個道具並非是什麽拿到就能無腦碾壓通關的東西,像他這樣的拿到了也未必就穩了。
這時,車再次開始減速。
下一站,便是玩家的目的地——五山學生公寓。
小希眼前一亮。
要是這個184在這裡就下車了,那就有意思了。
車停了下來,緊接著,車門打開。
對面樸多多說著串場詞,這邊小希卻是想著“快下車呀”。
只是座位上的184號玩家絲毫不為所動,就像他突然不記得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在哪兒了一樣。
“如果在這裡下車,玩家的第二主線任務也就此完成了哦。
184號玩家是否會在這裡下車呢?看來他確實非常謹慎。” 小希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看184號剛剛調戲那個老太的舉措,就知道這人的策略明顯是偏激進的。
這種人會選擇風險更大的分支。哪怕下車可能有危險,也會想著“任務能完成”而決定下車。
現在沒有下車,並不是因為他不想下,只是想鋌而走險,像規則裡說的那樣在車門關上前最後一刻下車而已。
司機的手按向了關門鍵。
小希的眼睛彎了起來。
再見了,184號玩家。玩得很好,下次不要玩了。
她在心裡說。
司機手指按下。
門徐徐關上。
184號玩家紋絲不動。
小希:“???”
這個人不應該是個運氣很好的賭徒嗎?
按理說這個陷阱他是必踩的啊?
怎麽回事?
這樣想著,她眼前一花,視角已經被樸多多給切換到了另一個玩家的直播間。
這個玩家,正是小希先前覺得是種子選手、連整個導播組都很看好的【屠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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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屍者是在車門快關的時候衝下車的。
他猶豫過一段時間,甚至也觀察了一下,沒發現哪裡標志著不能下車。
那麽,按規則來說,直接在這一站下車就可以了。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沒有東西跟隨他,屠屍者還是等到了幾乎最後一刻,衣角都差點被門夾住。
身體離開門的那瞬間他就收到了系統提示。
“主線任務已完成。”
屠屍者心裡一松。
那老太下車之後古怪的注視感並沒有完全消失,仍然像黏在他背後般讓他渾身發冷。競技場遊戲中不顯示玩家狀態,他都不確定自己的MP是否在因此下降,但留在那裡肯定沒什麽好處,還是得趕緊走。
只是這松懈,卻也隻松懈了片刻。
因為他的身體不知為何打了個趔趄。
那一瞬間屠屍者的心裡閃過無數念頭。
難道他不知不覺已中了精神汙染?不會吧?
還是說就是小腦出了點什麽問題導致路都走不好了?這更不可能了吧?
但為什麽會摔?
在一臉蒙逼的屠屍者想到原因之前,他已經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他當時就倒吸一口涼氣。
已經被大雨衝刷得煥然一新的498路無情地開走了。
隨著它的遠去,屠屍者也終於看到了自己到底是被什麽東西給坑了。
一地白花花的東西。
屠屍者看了那一片東西好幾眼。
那似乎是嘔吐物?大半夜的路邊為什麽會有嘔吐物?不對,那好像是乾淨的,不是吐出來的,只是單純的散落一地的米飯而已。
而米飯中間摻著一些灰,還有一些燃到一半,現在已經熄滅的香。
米飯之下,是破碎的瓷片。
將這一切拚合起來,屠屍者突然明白了自己踩到的是什麽東西。
那是一碗放在路邊地面上的、上面插著三支香的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