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閣下何門何派,為何出現在此地?貧道沒記錯的話,東庭小區在三小時前就禁止入內了。”
面對如此富有衝擊力的一幕,山居境界的師兄最先回過神來,皺著眉頭朝吳明作揖詢問著。
先不論這人是如此做到讓邪祟恐懼到如此地步的,光說這附近的人員早就被清場了,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藏在樓頂天台上的!
能夠悄無聲息的瞞過所有人,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如果有惡意的話,剛才眾人在樓下布道施法驅邪的時候,他也能夠從中作梗?
聽著山居師兄的質疑,吳明定睛一瞥沒做理會,只是自顧自地用毛筆懸空書寫著說道:
“畫皮鬼!自年前混入李氏家中,短短半年內引誘李氏全家四口人盡皆喪命,被你剝皮飲血,甚至李氏本人還成為你的替死之物,樓下吊死鬼假象便是用李氏之皮而做,你可有異議!”
伴隨著吳明口中呵斥著,懸空毛筆也寫下種種事因,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流動感墨跡浮在空中。
跪倒在地的畫皮鬼渾身顫抖,不敢作聲,她從眼前這人身上感受到的氣息,竟然是真正崔判官的氣息,仿佛此人就是崔判官的人間行走。
“如今罪孽明了,你還滿口胡言,自稱生性純良,簡直罪無可恕!本官當即判你極刑,剝奪轉世之資,煙消雲散於此!”
判罰已下,畫皮鬼還想要掙扎一番,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只有那浮空書寫出來的罪證朝著自己飄動過來。
伴隨著畫皮鬼的慘叫聲,那一個個毛筆書寫的墨跡宛如燒紅的烙鐵般,在她的邪祟本體上留下罪證的烙印,直到最後一個字打上去,她的氣息已然微弱到幾乎無法動彈了。
看見這一幕,薑海洋及其三個師兄目瞪口呆的停在原地沒敢上前阻攔。
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在他們的觀念,甚至是此間所有道士的觀念和修行當中,驅邪祟都需要調查確定邪祟類型,然後再輔以各種相對應的民俗產物盡可能削弱邪祟陰氣,最後再用灌注了炁的道器進行除邪。
哪兒有這種說出邪祟罪孽直接將其逼迫到擊潰地步的做法?
還沒等他們幾人反應過來,就見吳明的身形瞬間來到畫皮鬼旁邊,伸出手按在她那已經快要消散的邪祟本體上,看似輕松的向下一按。
“呼——”
整個畫皮鬼連帶著邪祟本體都被徹底擊潰,化為陰氣四散開來,只剩下一顆詭異至極的陰氣本源留在吳明手中。
山居師兄見狀立馬持桃木劍上前,另一隻手上攥著幾張紋路不同的黃符,在炁的刺激下符咒發出微微光亮。
“閣下若是再不回答之前的問題,休怪貧道動手了。”說到這裡的時候,手中的符咒已然飄動離身,環繞在吳明周圍形成一種包圍之勢。
剩下的除了薑海洋以外,另外兩人也是緊接著走上前來為師兄掠陣。
畢竟眼前這人來路不明,手段詭異至極,隨意進出他們提前和執法部門劃好的驅邪范圍,種種行為結合起來實在是很難相信他不是別有用意。
面對三名道士的包圍,吳明只是嘴角咧開一道古怪的笑意,噌噌兩步直接躍上天台,於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拜拜了您嘞,咱們有緣再見!”
話音剛落,吳明整個人向後倒去,就像是那想要自殺的動作一樣。
直接嚇得三人連忙跑到天台邊緣向下看去,卻不曾想下面竟然什麽東西也沒有,
只有那早就被清理乾淨的小區街道和偶爾吹起的陰風。 剛才那個還在自己等人面前活生生撕了一隻邪祟的怪人竟然瞬間失去了蹤影,幾人不禁面面相覷。
“陳師兄,他這……可有啥道法能夠做到?”薑海洋有些不解的問著。
山居師兄聽此也是連連搖頭,疑惑不解地回應著:“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他跳下去的瞬間手上沒有任何符紙,甚至身上都沒有激起一絲炁,卻能瞬間消失如同幽靈般神出鬼沒,怪哉。”
師兄的言論不禁讓薑海洋想到另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有些忐忑不安的問著:“那,如果他不是憑借炁,而是單純靠自身肉體強度做到這一步的呢?”
這話剛說出來,薑海洋自己都覺得在胡扯。
道士雖然修道的同時炁也能強身,但身體強度達到這種能夠徒手在高樓之間穿梭,並且還讓他們一行四人完全沒有查覺的地步,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種身體強度,還能算是人類嗎?
在山居師兄的指示下,幾人在東庭小區內重新搜尋起剛才那怪人的下落,結果當然是不盡人意。
可此番的最初目的,那藏身小區的邪祟的的確確被搞定了,最終他們也只能退離此地,打算回去後好好查看胸前佩戴的執法記錄儀,研究出那個怪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件事情被列為三等機密,回去以後向門派如實稟報,交給門派處理。
見識完這一切的薑海洋深夜回到自己家裡,躺在床上不停地觀察自己執法記錄儀拍攝的畫面。
看著那怪人驅散邪祟後的一瞬間,手裡攥著的某樣藥丸似的東西,他不禁有些疑惑——那到底是什麽?是從邪祟身上得到的嗎?可自己學過的知識裡從未記載邪祟本體被消滅後還能留下來什麽東西啊?
迷迷糊糊間,倦意上頭,他稀裡糊塗的就睡了過去。
…………
同樣是回到家裡,借助無形鬼那改變形態的本事,吳明幾乎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東庭小區。
盤膝而坐在床上,從兜裡拿出畫皮鬼的陰氣本源,宛如糖豆般將其丟入口中,細細品味後隻覺得有些苦澀感,像是過期的零食一樣。
但味道只是其次,重點是這畫皮鬼已然達到了鬼煞級別,甚至隱約邁向鬼吏級別了。
所以吳明才是配合著二號隨機出來崔判官的能力,再搭配鍾馗聖君的驅邪之力才能如此快速的將其擊潰。
“二號,你說咱這鬼門關有沒有機會借到閻王爺的某種能力?猛猛秒殺邪祟那種。”
聽著吳明隨後一言,二號卻認真的回答道:“按照目前鍾馗聖君和崔判官的能力都借到了,咱借閻王爺的本事應該是有可能的,但我擔心一個問題。”
“啥問題?”
“咱們畢竟只是凡體,又不是真的神仙,我怕承受不住閻王爺那麽強的本事……”
二號的話卻沒有讓吳明感到失落,反而吧唧了兩下嘴,自信地說道:“只是現在不行而已, 這天地間邪祟無盡,盡皆是咱盤中餐,總有一天咱們能強到去探究這鬼門關的真面目,去找閻王爺玩玩!”
深夜裡的雄心壯志總是讓人感覺澎湃的。
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依舊是變強,這樣才好去鼎才大學找那個混蛋道士討一個讓自己滿意的說法。
每日清晨依舊是熟練的汲取旭日紫氣,不停地中和自己吃掉的邪祟陰氣本源。
直到一周後……
吳明出門買菜,遇到了某個笑嘻嘻朝他打招呼的熟人。
帶著那空靈獨特的聲線,興高采烈地朝吳明說著:“好久不見啊吳明兄弟!沒想到吧,我也是遵城的,相見即是緣啊,要不去我家坐坐?”
看著薑海洋那副單純的模樣,吳明不禁疑惑道:“你家在哪兒呢?”
“就在那邊,那棟藍白相間的樓旁邊,我剛搬過來沒多久。”
吳明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棟藍白相間的樓,正是自己家所在的地方,那就是說……薑海洋這家夥搬到自己隔壁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嘴角一抽,毒舌屬性再次激發,順口就問著:“相見即是緣,敢問薑大哥,你這具體多少元?”
薑海洋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仿佛已經看見吳明被自己帶入道法門派修行的畫面,伸出兩根手指說道:“房租一個月兩千元。”
“您這緣分,還真夠值錢的……”
吳明仿佛也看見自己被這家夥天天纏著要求了解道法門派的畫面了。
滿腦子就一個想法——麻煩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