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金拱門炸雞不知不覺中就被吃得七七八八了,現在只剩下幾根零散的薯條和一小塊炸雞。
周楚看著炸雞,又看看佐雅,她當然也注意到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表情迅速切換,從剛剛的饞嘴迅速切換回了端莊冷淡。
甚至連嘴角都要刻意向下一點,這讓周楚很想笑,這一桌子炸雞有七成都是她吃掉的,而且自己都已經知道她很能吃肉了,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拙劣的偽裝好吧。
她的眼神時不時就會飄向炸雞,喉嚨也明顯吞咽了下,讓她看著這塊炸雞就像是讓貓盯著魚一樣。
“我吃飽了,你給吃了吧。”周楚看著她饞貓的模樣,還是笑笑,放棄了折磨她的想法。
“其實我也有點吃飽了的……”
她雖然在客氣地推脫,但伸出來的手絲毫沒停,直接抓向雞肉。
“你飽了的話那給我吃吧。”
看著周楚也伸出手,她急忙一抓過炸雞:“其實也沒有很飽。”
但下一秒,她抬起頭卻發現周楚壓根沒有吃炸雞的掩飾,嘴角上還掛著笑容,剛剛他明顯是在詐自己!
但自己還真的上鉤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己失態竟然只是為了一塊炸雞。
好丟臉啊,就是那種社死的感覺,已經籠罩了她,她已經不能想象在眼前的男人心裡自己的形象了。
但是已經拿到手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放出去的,她三口並作兩口把炸雞吃完,伸出手背到嘴邊,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拿起一旁的面巾紙慢慢擦擦嘴。
但就算是擦過嘴,她的嘴也很紅,看上去油汪汪的,就很有讓人咬上一口的食欲。
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周楚的目光移開,一定是剛剛炸雞的誘惑作用到自己身上了。
“金拱門的炸雞真的還挺好吃的。”佐雅嘗試著岔開話題,嘴湊到吸管邊上吸了一口,卻只有空氣,原來可樂已經被自己喝光了。
好像更尷尬了,但周楚應該沒在意到這些細節,他只是點點頭:“確實味道不錯。”
對,就是因為炸雞的味道不錯所以自己才想吃,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貪吃。佐雅理清了頭緒之後感覺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許多。
但周楚只看到她玉玉了一會突然雙眼放光精神煥發,應該不是招到什麽了吧?
“今後你教我中文怎麽樣?等期末考試結束之後我要去考漢語水平測試!”佐雅說著話,身子向前湊了湊,半個身子都架在桌子上。
看著她熾熱的目光,周楚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拒絕的余地。
佐雅似乎生怕他不答應,繼續補充道:“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教我漢語的,作為回報我也教你俄語怎麽樣?”
就只是教俄語嗎?如果沒有點什麽別的福利很難讓人答應的……周楚很想直接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那就彼此學習了,佐雅老師。”
“嗯,互相促進哦楚哥。”
沒錯,她的語氣就是在模仿昨天的李伊麗,她竟然還沒有忘記這件事。
看來不管是世界哪裡的女人,吃醋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關鍵是她還在學李伊麗的神態,還不忘添油加醋地咬咬嘴唇,這一切瞬間都被賦予了靈魂。
“你還是叫我周楚吧。”周楚最後還是在對視中敗下陣來,擺擺手搖了白旗。
“那,周楚,你下午有事情嗎?”
被別人叫名字的感覺確實有些奇怪,
平時生活中大多數人都是叫昵稱什麽的,被她字正腔圓這麽一叫,周楚還有些不敢答應。 如果是正常展開,下午應該是一起到外面玩什麽的,氣氛這麽好肯定是要去約會。
但對面是佐雅,周楚有點想象不出來她的計劃。
“沒事。”
在聽到周楚的答案之後,她的笑容再次明媚起來:“那我們去圖書館自習怎麽樣?”
果然,把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地點定在圖書館,也是有夠隨意的。
“你不是和李伊麗在一起自習嗎?我去不太好吧?”周楚嘗試著問道,自己下午確實沒有什麽事,陪她自習也沒啥。
“她下午有事情,三點就走了,而且感覺有人督促學習效率會提升的。”佐雅眼睛睜得圓圓的:“你下午有事情嗎?”
“沒有,那就一起自習吧。”
在回到圖書館自習室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接替自己值班的小姑娘,小姑娘也發現了他,如同驚弓之鳥一樣,下意識站起身就要讓出位置。
周楚則擺擺手,示意她坐下繼續學習,自己只是跟前面的佐雅回來自習。
這下她才放下心,打量了下佐雅又打量了下周楚,滿臉認真地點點頭。
她應該是把佐雅當成自己女朋友了,只不過這好像……也不算一件壞事。
一直走到她自習的桌子前面停下,李伊麗也發現了周楚跟著, 但只是短暫的驚愕,很快就笑著朝周楚點頭示意,擺出一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
如果自己判斷無誤的話,她的口型應該是:“學長好厲害。”
自己很厲害嗎?周楚把書包放在佐雅旁邊椅子上然後坐了上去,自己好像並不厲害。
而且她剛剛坐下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現在好像和李伊麗面對面坐著,因為佐雅和李伊麗是斜對著,自己最好坐到李伊麗身邊。
但這樣一抬頭就是李伊麗詭異不清的笑容,也太驚悚了吧。
於是他果斷把位置換到了佐雅對面,這裡明顯好了很多。
周楚原本還以為在圖書館,佐雅會和自己發生什麽故事,但伴隨著她打開書,周楚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真的非常認真!眼睛就鎖定在題目上面,水性筆在上面刷刷地寫著什麽,表情更是豐富得很,像是現在就是遇到了難題眉頭緊鎖……
這下真的成“一起自習”了,就在周楚漸入佳境的時候,走廊裡面的爭吵聲打斷了他。
兩個男人正在推推搡搡罵罵咧咧,接替自己值班的張一心已經跑了出去,但她真的能維持得了秩序嗎?
很明顯是不能的,她現在站在兩個男人中間不知所措,像是狂風暴雨中搖擺的小草一樣。
勸架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圍攻,張一心站在中間不知所措的樣子很是可憐。
自己要出去幫她嗎?她也算是自己同事,自己見死不救是不是不太好?
他剛起身,就看到佐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大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