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捉妖陣法很奇怪,清正,無間,無為,苗雨,各自站在籠子的一面。震雲子則站在遠處指揮。
他一聲令下,四個人開始做不同的動作。
苗雨負責把前一段學的東西,翻跟頭,劈叉,舞劍,像街頭賣藝似得,按規定的順序來回的比劃。
他雖也覺得奇怪,但想一想覺得自己又不懂,估計捉妖就是這樣,也就按要求做著,只是心裡一直很別扭。
這種別扭在籠子上,也在那個女人身上,他總覺得那裡不對,但也不敢太質疑,心裡安慰自己:一會兒見到妖精真身就知道了。
他在這邊舞劍,另外三面,三個人做的事都不一樣,無間搞得最熱鬧,因為他本身就有功夫在身,一把斧頭被他舞出花來,加上他本身樣子就彪悍,所以他被最多人注視著。
和無間的熱鬧相比,胖子這邊就無聊的很了,他帶著一大串佛珠,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在胸前,像老和尚似得,閉眼念經。
最後是清正那邊,他哪兒也沒什麽看頭,他拿了一根長棍,戳在地上,圍著棍轉圈,嘴裡嘰嘰咕咕說個不停,但誰也聽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什麽。
‘他怎麽還不動啊,還要多長時間啊,手都酸了。’
四個弟子中估計只有苗雨最不虔誠,舞劍的時候腦子裡不停的胡思亂想。也不怪他,實在是重生後的身體不太行,還沒練一會兒,就累的很。
可偏偏震雲子遲遲不搖鈴鐺,只能繼續。
苗雨一邊氣喘籲籲的舞著劍,一邊豎著耳朵聽信號,可鈴鐺聲沒聽到,先聽到了身後,籠子裡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當當當。。。’
這明顯是人晃動鐵欄杆弄出的響動,因為籠子是拚接的,所以有縫隙,晃動起來聲音很大。
‘難道是陣法起作用了,刺激了那妖精,她現在想要掙脫出來。’苗雨沒敢停,但腦子裡已經幻想出,籠子裡女人已經變成狐妖,雙手抓著欄杆,拚命晃動的樣子。
‘呀,看來這個莫名其妙的陣法真有作用,太好了,我終於要親眼看到狐狸精了,不知道多大,是不是長的狐狸臉,人身。’
苗雨愈發興奮,滿臉都是期待,眼睛炯炯有神,難掩的喜悅。
但為了維持陣法,他強忍住好奇心,沒有回頭,繼續舞劍,而且也不覺得累了,動作也更標準,不再偷奸耍滑。
“叮鈴鈴,叮玲玲。”
事情有時候就是巧的很,苗雨不著急了,不累了,偏偏讓他暫停的信號就來了,震雲子搖起了鈴鐺。
苗雨一聽,馬上就停下舞劍,就地盤腿坐下,雙手捧劍,放在腿上,目視前方,開始念經。
經文還是最早學的《道德經》現在的苗雨已經能背誦全篇了,之前定好的,他需要從頭背到尾,如果背完了,師父還沒有給下一步信號,他就再背一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
重生前,苗雨對《道德經》的了解僅限於知道,聽過幾句,但不知是什麽原因,始終覺得它裡面蘊藏了大智慧。
可能還是看小說看多了,所以並沒有懷疑《道德經》不能當咒語使用。如今看震雲子如此重視《道德經》更覺得它了不起。
甚至還想過,肯定是他那個時代的人‘打開’《道德經》的方式不對,所以才讓其淪落成普通的‘書’。
鑒於此,苗雨現在背起《道德經》來極其認真,
努力的想要從中尋找到經文的妙處。 還別說,背的多了,還真些感覺,最起碼能催眠,很多次苗雨都是背著背著就睡著了。
當然現在他可睡不著,雖已進入深夜,但興奮刺激著他沒一點睡意,他還等著看大妖精的真身呢。
苗雨背到一半的時候,震雲子終於動了,他邊搖鈴鐺,邊圍著籠子轉。
先轉到籠子晃動最厲害的一側,清正那邊,此時清正和苗雨的姿勢一樣,也是盤腿坐著的,棍子也被他雙手捧著放在腿上。
震雲子走到他身邊,鈴鐺往他頭頂一放,鈴聲頓時消失,院子裡除了鐵籠的晃動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他騰出手來了,把清正手裡的棍子給拿了起來,猛地戳向地面,嘴裡大喊一字:“鎮。”
這字似有無上法力,一字吐出,籠子裡立馬傳出一聲女人痛苦的叫聲,籠子也瞬時不晃了。
雖然被布蒙著,但隻憑聲音外面的人就能想象籠子的情形,就在人們以為這妖精被大師一字降服時,籠子再次晃動起來,不過這次不是在清正一側,而是來到了對面,苗雨這一邊。
大師一看,立馬扔下棍子,拿起鈴鐺,一邊搖一邊快步走到苗雨身邊, 和之前一樣,把鈴鐺放在了苗雨頭頂。
‘這鈴鐺口真大,都能當帽子帶了。’之前苗雨還怕鈴鐺掉下來,這時才發現穩的很,心裡一放松,正準備恭敬的遞上寶劍。
到底還是慢了一步,手裡的寶劍已經被師父先一把搶走了,他親眼看著師父,神情肅穆,眼神堅定地舉劍對著籠子一指,“鎮”字訣出口。籠子裡又是一聲慘叫。
‘真帥啊,以後我得好好練練這表情。’
一向討厭帥哥的苗雨看到震雲子的高人賣相也不由得讚歎起來,滿眼的崇拜。
看著師父持劍,瀟灑的耍了一個劍花後收寶劍在背後,劍鋒和月光與燈火一起,在肩頭閃著光,如小說中劍仙站在自己眼前,瀟灑飄逸。
苗雨一下子迷了進去,那一刻仿佛自己變成了震雲子。
“當當當。”
就在苗雨幻想著自己成為劍仙,和大妖在雲端之上大戰的時候,鐵籠子再次在別的地方晃動起來。
震雲子又扔下寶劍,拿起鈴鐺跑了過去。
這次是在無為那邊,震雲子摘下他的佛珠,手裡攥著幾顆,雙手一用力,生生把穿珠繩拽斷,柱子撒了一地,他把手裡提前捏好的幾顆,使勁投向鐵籠。
最後是在無間那邊,這次是手拿無間的斧子,鎮住了妖精。
到此籠子四面,震雲子都去鎮過了,籠子終於不再晃動,也沒有怪聲傳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震雲子不放心,搖著鈴鐺,圍著籠子又轉了兩圈後才回到了供桌旁,放下鈴鐺,點起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