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致廣打開信,信封裡除了幾頁信紙外,還有一個小玉鎖和兩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
這三個東西,劉致廣隨手又塞回信封裡。信封外袖口裡一放,先認真讀起信來。
信不是清正寫給他的,而是震雲子寫給他的。
博達兄(劉致廣字博達):
雖然這封信是我留給你的,但也是我最不想讓你看到的。
因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代表著我和狐妖鬥法,遇到麻煩了,也代表我無法按約定回去了。
希望你不要怨我。
這是一隻修行近千年的狐妖,雖然被我設計抓住,但真正的實力並沒有完全施展,我要把它永遠鎮在塔裡,它一定會拚死抵抗,那時就算是我,也危險萬分。
生死我早就看淡,只要能鎮住它,不讓它禍害世人,我就算與它同歸於盡,也絕不後悔,這是我的使命,是我必須做的。
當然如果我能僥幸活下來,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陪著你渡過難關,可如果回不去的話,那就只能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我回不回去,一個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不可違,誰也改變不了。我只能說盡力幫你,成全你我之間這段緣分。
信封裡有一把小玉鎖,是我留給劉謙的,我是看著謙兒長大的,借了他的運,雖說是你同意的,也是為了你們劉家,但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總覺得對不起孩子。
那小玉鎖裡面封了我一成法力,讓孩子天天帶著,除了能保佑孩子平安,不受妖魔邪祟侵擾,慢慢的應該也能給孩子補回來一些天運。就當是我給孩子的一點點補償吧。
除了小玉鎖外,還有兩張符籙,一張是給你的,一張是給你夫人的,你們從接到信那一刻起,隨身帶著也可報你們平安。
博達兄,我知道你為人至孝,這是我看重你的地方,也是不放心的地方。
所以在這兩個符籙裡,我分別用你和你夫人的生辰八字布下了結界,只有你們兩個人用,符籙才能起效。給別人的話是沒用的。
上面寫有‘男’字的是你的,寫有‘女’字的是你夫人的。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父母子女不過上天安排,一場緣分罷了,盡力而為就可以了,不必太勉強。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忙,我也不知道此次我能不能脫離危險,如果上天庇佑,我會盡快趕回來,或者讓人告訴你。
可如果,天要我重新來過,再修一世,我也接受。
我已經安排好了,景園裡的仆人,除了一小部分是四個徒弟的老鄉和胡奴,歸老安處置外,其他人你留下也好,打發走也好,都歸你處置。
好了,就寫到這裡吧,沒有別的事了,我要出發了。
祝好。
震雲子書。
。。。。
劉致廣讀完這封信,也不知是一副什麽心情,說是感動吧,還真有些,眼眶紅了。但心裡總覺得有鼓氣不順。
說是不高興吧,也有點,畢竟自己還想靠震雲子呢,現在他卻撂挑子了。
不過什麽都不重要了,劉致廣明白震雲子不會回來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可能是還抱著一絲絲希望吧,他心裡竟默默給震雲子祈禱起來,‘大師,你一定能打敗狐妖的。’
隨後,很鄭重的,把信收好,跟著立馬拿出信封,把兩張黃符倒了出來。
仔細一看,三角的一面還真分別寫有‘男’‘女’兩字,他把那個屬於他的往懷裡一揣。
把寫有‘女’字送給他夫人後,立馬叫人套車,連夜帶著小玉鎖去了合樂書院。
合樂書院也在合樂山上,不過和景園是兩條陸,還隔了好幾個山頭,離得很遠。
他到書院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書院大門還沒開。他沒有急於叫門,上次他連夜來看兒子,大早上叫門,被看門人訓了一通。
所以,這次在馬車上等到大門自己開了,有人出來打掃,才進門,去找兒子。
找到兒子後把小玉鎖交給兒子,並交待他要一直戴在脖子上才離開。
有其父必有其子,劉謙也是個極孝順的人,雖然見父親一大早來學校,就為給自己送個小玉鎖感到十分奇怪,但還是聽話的戴上了。
他本想留下父親一起吃早飯,順便問問父親這玉鎖有什麽說法,但劉致廣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走了。
劉致廣並沒有回家,而是走另一條路去了景園。
到了景園,叫來老安,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大師對下人是怎麽安排的?”
他之所以這麽問,當然不是單純的,想要完成震雲子信裡托他辦的事, 而是想看看老安是什麽反應。
老安在他眼裡只是個普通的管家,他自信能輕易看透老安的心思。
面對劉致廣的突然發問,老安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料到,吞吞吐吐的,像是在隱瞞什麽,說:“安排什麽,不知道啊,劉老爺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隱瞞了。”劉致廣面色冷峻,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大師出事了,他給我留了封信,信裡都說了,他要是回不來的話,一些下人和胡奴由你處理外,其他人都要我幫忙照顧。他給你說過吧。”
劉致廣說著話,不忘觀察老安的神態。
老安聽完劉致廣說的,明顯沒有那麽戒備了,眼神裡還露出了一絲傷感,無力說道:“劉老爺,大師走的時候,給了我一份名單,讓我把這些人都帶回老家安置。其余人,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大師把他們都交給您了,我都聽您的安排。”
“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妥善安排他們的。”劉致廣看老安神態悲傷,還出言安慰。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看出什麽問題,不過他可不準備就這樣結束,繼續問道,“你要帶誰走,我看看。”
老安這次沒有猶豫,老實回道:“我帶走的人不多,都是大師四名弟子的親戚,還有幾個用的順手的胡奴。”
劉致廣似乎還不滿意,又說到:“哦,這樣啊,那你回來給我寫個名單,到時候大師真回不來了,我給他們發點錢,也不枉他們跟大師一場。”
老安也不拒絕,連連稱謝,並說明天就把名單給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