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帝都之中,熱鬧非凡,各色各樣的花燈,掛滿了大街小巷。
五皇子府中。
紀天賜神情凝重,有些緊張。
自己的大考,終於來了。
過關,他就能鯉魚躍龍門,成為真正的五皇子。
過不了,那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安未央推門而入,玉手上拿著一張宣紙。
“中秋宴上最值得警惕的人,都清楚了吧!”安未央問道。
“知道!”
“孝元帝、監正和墨麒麟!”
“應付他們的辦法,我都被的滾瓜爛熟了!”紀天賜成竹在胸地說著。
安未央頷首說著。
“五皇子以詩才聞名。”
“今晚中秋賞月,陛下肯定會讓你作詩一首以助興。”
“這首詠月詩,是從齊國大儒手中買來,你背下後,把紙燒了。”
紀天賜拿起宣紙,看了一眼所謂的大儒詩詞。
然後,嗤的笑了出來。
笑聲中,有種說不出的輕蔑和嘲諷。
紀天賜輕蔑的笑容,令安未央眉頭緊鎖。
“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不起大儒所作的詩詞?”
紀天賜很耿直,直言了當。
“沒錯,就是看不起!”
“還大儒詩詞呢?我看連我吟的詩都不如!”
安未央聽到紀天賜如此狂妄的話,怒極而笑,白了紀天賜一眼。
“你一個小獵人,都什麽是詩詞嗎?”
“就不要大放厥詞了!”
在安未央的逼迫下,紀天賜將大儒的詠月詩背誦下來。
不過在紀天賜看來,這首詠月詩。
遠不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遠不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遠不如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遠不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遠不如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坐上馬車,來到皇宮。
在紀天賜抵達皇宮的瞬間。
皇宮深處,麒麟洞。
一聲聲獸嘯,從麒麟洞中傳出來。
上百名護衛,神情緊張地看著麒麟洞中的龐然大物。
平日裡一直在沉睡的墨麒麟,不知怎麽的,居然蘇醒過來。
而且還極為興奮,嘴裡發出一聲聲衝天的咆哮。
“怎麽回事?”
“墨麒麟被驚動了?”
麒麟洞的護衛們,都被墨麒麟的異動,震驚到了。
墨麒麟性格懶散,平時一直在熟睡,根本不會醒來。
哪怕是孝元帝親至,墨麒麟都不一定會醒來。
如此懶散的墨麒麟,此時卻像發情似的,極其興奮。
“大人,怎麽辦?要稟告陛下嗎?”
“今晚是中秋宴,不可打擾陛下的雅興。”
“密切監視!”
“等明日再上報!”
……
皇宮中。
紀天賜和安未央跟著一名小太監。
皇宮戒備森嚴,哪怕紀天賜身為皇子,也不能隨意走動。
“天賜!”
一聲輕柔的呼喚,傳入紀天賜的耳中。
紀天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位面容無暇,豐腴有致的宮裝美婦,身材之誘人,足以與青姨一較高下。
這位宮裝美婦身上,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有一種說不出的端莊大方。
凡是見到這位美婦的人,
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詞語。 母儀天下!
這位宮裝美婦,就是五皇子的生母——德妃。
第一次見自己這位名義上的母親,紀天賜還是有些心虛的。
“孩兒見過母妃!”紀天賜心裡說道。
“天賜,不用多禮。你身子骨好些了嗎?今後修煉,不要再那麽拚命了。”
德妃握著紀天賜的手,手背上傳來細膩的觸感,宛如最上等的絲綢,很難想象一個年過四十的婦人之手,保養的如此之好。
“母妃,孩兒以後會注意的!”
紀天賜和德妃親密寒暄一番後,太監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陛下駕到!”
德妃放開紀天賜的手,柔聲說道。
“你父皇來了,母妃要過去了!”
德妃深受孝元帝寵愛,出席重大場合和重大宴會時,都身處孝元帝身旁,佔據了皇后的位置。
可以說,德妃雖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
德妃走後,紀天賜見到了一個熟人。
秦沐陽。
“聽說伱得到沈指揮使的提拔,晉升千戶了?”
“都是殿下的功勞,若非殿下指點,我哪裡我能到指揮使的賞識。”秦沐陽滿臉真誠。
他是真心實意感謝紀天賜,沒有半分作假和巴結。
紀天賜憑空鎖定詭異下落的手段,著實是震驚到了秦沐陽。
秦沐陽不知道紀天賜是如何辦到的。
但依舊大為震撼。
同時對紀天賜的佩服,更是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
就在兩人談話間,紀天賜的後背上,感到一股寒意。
寒意中,含著極大的惡意,仿佛來自九幽的魔鬼。
紀天賜回頭看去。
看到了惡意的源頭。
他的好大哥,吳國太子!
紀天賜毫不示弱地回了一眼。
兩人雖然沒有說一句話。
但空氣中,卻已經迸發出火星子了。
太監和侍女們,紛紛避開,被嚇得臉色蒼白。
“陛下請諸位入席!”
“太子,五皇子,二位在等什麽呢?”
紀天賜和太子的暗中交鋒,被劉忠打斷。
也只有劉忠這位孝元帝的大伴,才能無懼太子和紀天賜。
紀天賜收回目光,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安未央,非常溫柔地坐在旁邊,絲毫沒有王府時對他的盛氣凌人。
陸陸續續的,有大臣到來。
片刻後,人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位監正了。
“監正還沒到?”孝元帝問道。
“啟稟陛下,監正大人說身體有恙,便不來參加了!”一名小太監匯報道。
孝元帝笑了笑,也沒有責怪監正。
他知道,監正托病,定是假的。此時的監正,多半又忍不住去釣魚了。
“既然監正有病在身,那就不等他了。”孝元帝說著。
紀天賜心頭微微一驚。
從孝元帝對監正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監正在吳國的地位。
連孝元帝舉辦的中秋宴,都能不來。
紀天賜只能說。
強者,就是任性。
監正不愧是吳國明面上的最強者。
就連大司農和冠軍侯,都要弱監正一頭。
此時,太子突然站了起來。
“今晚中秋月圓,兒臣獻畫一副。”
“呈上來!”
太子的禮物,呈了上去。
他的禮物,就是東先生為他準備的風雪夜歸圖。
孝元帝看了風雪夜歸圖,就如東先生預料的那般,非常滿意,嘴角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好畫!”
“太子有心了!”
太子聽到孝元帝的誇獎,眉角上揚,嘴角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鬱。
東先生說得極對。
父皇他重視孝道。
風雪夜歸圖這副闔家團圓的畫,果然對父皇的胃口。
還有,東先生交代,老五多半準備好了詠月詩。
老五詩才不錯,精心準備的詠月詩,必然極佳。
要主動出擊,讓老五詠其他的詩詞,讓老五精心準備的詠月詩,無用武之地。
太子腦海中,想著前往皇宮前,東先生給他的出謀劃策。
“五弟,這副風雪歸夜圖,還缺一首詩。”
“大哥請你題詩一首!”太子的嘴角上,劃過得意的弧度。
瞬間,眾人放下酒杯,目光注視著太子和紀天賜兩人。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