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短的時間並不足以讓步兵們將馬車擺放到位,所以當劉弼一馬當先衝過來的時候,敵人這才慌慌忙忙的放棄還未完成的車陣。
劉弼雖然不是專業的騎兵,但對付這種陣型也早有心得,從敵陣右側大約兩米左右的位置飛速掠過,左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長槍,借助著戰馬疾馳的慣性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槍。
‘砰!’
一聲劇烈的響聲,一陣白中透著紅的物質瞬間順著皮質頭盔的四周噴灑出來,起身後的士兵甚至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那脖子明顯已經斷掉的腦袋重重的撞上。
瞬間隻覺腦中一片空白,耳中盡是嗡嗡的聲音,隨後整個人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劉弼順勢收回了長槍,這一幕看的後方的敵軍士兵一陣驚愕,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好像有股黏糊糊的東西,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身旁,當看到那已經癟下去的腦袋以極其不科學的角度掛在身體上的時候,胃裡瞬間傳來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
雖然躲過了劉弼的第一波攻擊,但卻沒能躲過劉弼身後騎兵的攻擊,連嘔吐的機會也不給他們,後面緊隨而至的騎兵便有樣學樣的朝著面前的步兵瘋狂的攻擊著。
直到這個時候,董賊士兵這才漸漸的反應了過來。
盡管心中恐慌,可恐慌解決不了問題,他們只能強行硬撐著舉起兵器進行反擊。
騎兵有騎兵的優勢,步兵同樣有步兵的優勢,比如說步兵的兵器通常要比騎兵的兵器更長。
劉弼一把三米長的雙頭鐵槍放在現在只能算是中規中矩,而面前的董賊士兵的主要兵器則分為三類,一類是用於列陣防守專用的長矛,這是從前朝時期流傳下來的,柄長約六米三,加上矛頭約有七米那麽長。
這種超級長矛在對付騎兵的時候格外有效,而一般的騎兵想要衝破這種長矛列出的陣型,幾乎是只能依靠戰馬高速的衝擊力,然後在搭上人命去撞開。
劉弼在汴水攻破徐榮主力陣營的時候,其排列在最前方的就是這種長矛陣,而當時劉弼采用的方法便是利用個人的力量打開長矛的攻擊,使其露出一個短暫的防守漏洞能讓他衝進去。
而那一戰劉弼損失了近百騎兵,其中一大半都是在剛與敵軍接觸的時候被這種長矛給殺掉的。
另一類是用於短兵格鬥所用的長槍,長度大約在兩米五左右,最後一類則是短兵,也就是刀劍這一類的近戰兵器。
眼前的董賊士兵雖然不多,但是裝備配置的卻很齊全。
劉弼用余光掃了眼隔壁,對面的場景則要比自己這邊慘烈的多了,這剛一碰面,就連典韋的手臂上也都被刺傷了,身後更是有猝不及防的士兵被對方的長矛刺下戰馬。
見狀劉弼當即改變了自己的作戰策略,不再以殺敵為主。
熟練的操控著長槍,不停的用力朝著對方伸出的長矛砸去,將阻擋在身前的長矛打開,給後面的兵士減小防守壓力,從而打開進攻空間。
敵軍人數不多,陣型又有一定的厚度,所以整體下來長度大約只有三四十米那麽長,幾乎一個眨眼的功夫劉弼的視線中便沒了敵人的影子。
望著後方的戰場,劉弼眉頭緊皺。
騎兵的最大優勢便在於戰馬的機動能力,但是現在,敵人利用車輛擺出的戰陣限制了騎兵衝鋒的角度和范圍,直接廢掉了他們最大的優勢。
盡管他們還是在壓著對方在打,可己方的損失在劉弼看來卻也大了不少,
若是每一仗都照此下去,恐怕打不了幾場他就要打道回府了。 劉弼連忙調轉馬頭,在敵軍陣前大約三四十步的距離一個閃身便輕便的跳下了戰馬,雙手不停的擰動著手中的長槍,眨眼間的功夫長槍被一分為二,劉弼雙手各持一節,朝著對方便撲了過去。
劉弼也不是什麽矯情人,當年沒有戰馬的時候他都能殺的黃巾賊軍嗷嗷叫,現在下了戰馬他也同樣能打出讓敵人恐懼的戰鬥。
敵人大多數的注意力都還在騎兵的身上,雖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下馬步戰的劉弼,但卻沒有太多的精力來關照他,而在他們的意識中,下了馬的騎兵再牛又能牛到哪去?
然而下一刻劉弼卻成為了他們所有人的噩夢!
七米長矛在近戰中的作用還不如一雙拳頭的作用大,兩米五的長槍在這種密集的陣型中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即便是刀劍一類的兵器,在這裡也很難施展開來。
除非是那種雙臂力量極其強悍,可以不用蓄力就能輕松施展出致命一擊的猛人,或者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是否會誤傷友軍,但天下間又哪有那麽多的猛人?
劉弼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孤身一人獨闖敵營的戰鬥,四周能看見的,看不見的,全部都是敵人,自己可以隨意的發揮不用在乎是不是會傷及自己人,這場面對於劉弼來說,簡直如同魚兒進了大湖之中一樣的暢快。
‘噗……’
‘哢嚓……’
借助著身體的慣性,劉弼將手中的半截長槍狠狠的刺進了一名敵人的胸膛,刺破皮膚,骨頭斷裂的聲音幾乎同時傳來,槍頭瞬間從其背後探出,劉弼同時左手一個揮舞,順勢掃倒了三名敵人,借助著移位的身體直接抓住長槍的另一半,猛一用力,直接將卡在敵人體內的長槍貫穿拽了出來。
巨大的力量讓面前的一名敵人來不及有所反應,剛剛離開了前一名敵人身體的長槍便再次刺入他的身體。
這次倒是沒能貫穿,劉弼抓著長槍尾部猛然用力,敵人的身體瞬間騰空而起,猛的朝著周邊甩去,上百斤重的身體瞬間又砸倒了一大片。
短短一個照面的功夫,劉弼便解決了七八個敵人,身上更是沾滿了猩紅的鮮血,此時此刻,凡是被劉弼看到的董賊士兵,身體都會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見到劉弼下馬衝入了敵軍陣中,覺得騎在馬上作戰有些別扭的典韋等人也有樣學樣的跳下了戰馬,手持長刀也跟隨著劉弼剛剛殺出的那條血路衝了進來。
而隨著典韋等人的加入,再加上外面依舊有騎兵在不斷的進攻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就算沒有劉弼這種猛人嚇破了他們的膽子,被內外夾擊的董賊士兵也知道大勢已去。
投降的士兵約有二百余人,此刻正滿臉鬱悶的蹲在一起。
陳群被劉弼派人從後方接了過來,因為剛才有戰死的騎兵,所以現在陳群也能有一匹自己的戰馬了,而來到戰場之後的陳群也被這一幕給嚇了一大跳,滿身是血的劉弼模樣甚是恐怖,陳群很難相信這便是剛才與他談笑自如的劉弼。
陳群強忍著心中的震驚,但年少的他終究還是欠缺了一些世俗的歷練,聲音有些顫抖道。
“太守,先前敵軍騎兵已經逃回去報信了,此地不宜久留。”
劉弼拿出水抹了把臉。
“這車上應該有不少你們陳家的財產吧?不要了?”
陳群點了點頭,面色艱難道。
“財產乃身外之物,只要打敗了董賊,這些都是會回來的,一旦咱們被他們給纏上了,那可就什麽都沒了!”
劉弼不由高看了陳群一眼。
“那些俘虜呢?”
陳群心中恨不能講那些雙手沾滿了無辜鮮血的董賊士兵全都處死,但在開口之前,他還是猶豫了。
“將其打傷,使其短期內無法參戰即可,他們會將太守的勇猛傳遍整個董賊部隊,留著他們的作用要遠比殺了他們作用更大!”
劉弼當即大笑了起來,不禁拍手稱絕。
“哈哈哈,善,大善!惡來,去給他們都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