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弼帶著麾下的士兵朝著前方戰場疾馳而去的背影,曹操滿臉驚愕的站在原地。
曹操以為劉弼在表演完了之後就會退兵,兩萬七千人都只在徐榮的手中堅持了一天的時間,劉弼這九千人就算撲上去又有什麽意義?
怪他來晚了?
出兵前劉弼曾再三告誡讓自己降低行軍速度,給他留些時間,可曹操卻並沒有聽從劉弼的建議。
所以這事兒要怪也只能怪曹操自己。
野戰不是攻堅戰,兵力,戰力,地形,這些都是影響到戰爭結果的重要因素。
衛茲戰死了,鮑信的兄弟鮑濤戰死了,就連鮑信本人也是不知死活,不知去向。
戰死的,受傷的,投降的,兩萬七千人現在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毫無組織,只能靜靜的等候著徐榮的處理。
“子廉,你說劉武德他到底想幹嘛?”
曹洪搖了搖頭。
“別人都是巴不得往後退,可他倒好,明知前方有遠強大於他的敵人,還是帶著人一頭扎了進去,這種人要麽就是大才,要麽就是蠢材!”
曹操強撐著笑了笑。
“他可不是蠢材,蠢材是不可能在張孟卓的壓製下將其反製的,能以一己之力殺入黃巾陣中,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他更不是莽夫。
我以為我可以贏,就算葬送了手中的軍隊,我也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他一直都在利用我,而我與劉武德根本就不是什麽各持所需,可憐我還心甘情願的跳入了他的圈套,從一開始我就輸了,張孟卓不僅誤了天下人,更是誤了他自己!走吧,留在這裡只能是自取其辱,先回酸棗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曹洪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為曹操牽引著韁繩。
這一路上曹操都在想著一個問題,劉弼為什麽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難道真是為了不丟下一個人?
不管別人信與不信,反正曹操是不會相信的。
外界關於劉弼的傳言都是反面的,可劉弼卻從未反駁過,也從未乾預過。
長久以往的,人們漸漸的忽略了劉弼身上的那些亮點。
比如說他曾一人獨闖敵軍大營,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又比如說劉弼向來都是一個極其穩重的人,與張孟卓爭鬥,在沒有把握的時候他從不會貿然行事,但凡是劉弼主動出手的時候,張孟卓很少能佔到任何的便宜。
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劉弼既然衝了上去,那就說明他至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如此一來,我曹操豈不是要成為反面教材了?
……
劉弼雖然將氣氛烘托的很到位,但是在離開曹孟德的視線之後,劉弼還是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了於禁。
讓他帶著人去莽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可若是讓他指揮好這麽大一支軍隊,劉弼自己都覺得頭疼。
於禁在接手了軍隊的指揮權以後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降低行軍速度,並且很有眼色的講解道。
“主公,剛才沒有消滅掉那支追擊曹操的騎兵,他們恐怕已經將消息傳遞了回去,就算消滅,也不敢保證到底有沒有漏網之魚,敵營大概率會做出反應,所以現在咱們已經抵近戰場了,戰鬥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
若我軍以騎兵為主,此時當以最快的速度突襲敵軍,然現在這種情況,速度反倒不是最重要的了,適當的降慢速度,讓將士們保存好體力,同時加強對周邊的探查,
提高警惕,以防敵軍設伏令我軍陷入被動。 與此同時,我軍應當立刻展開戰鬥陣型,以便隨時可以展開戰鬥,騎兵則應當部署在兩側,若能隱蔽當為上選,如若不能,則以保護我軍側翼與後方為主。”
劉弼受教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一個看似尋常的戰前行軍竟然還有如此多的講究。
以前是走到哪算哪,手下人常年在外,基本的生存技能還是有的,但小規模部隊與大規模行軍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單單一個行軍宿營就分為很多種,行軍也不是一天必須要走多遠才行,具體走多遠,要看適合的宿營地到底有多遠。
先鋒營除了探查敵情以外還需要肩負這個任務,他們會提前一兩天就把適合的宿營地選擇出來,然後由主帥挑選第二日行進到哪裡進行宿營。
宿營又需要考慮周圍環境等等因素,若是扎營,要求就更多了。
若不是有於禁這種經驗豐富的將軍來指揮,這次劉弼恐怕真的要抓瞎了。
果不其然,就在於禁剛剛下令調整作戰陣型的時候,前方的先鋒士兵來報,前方發現敵軍正在集結,看人數大約在三萬左右。
劉弼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正規的戰鬥,自然也不敢托大,扭頭看向於禁。
“文則怎麽看?”
於禁想了想,在地上畫了條線。
“敵軍長途行軍數日,剛經過一日大戰,又到處追擊我軍潰兵,有所疲憊派出三萬人來應戰乃為常情,但從敵軍的陣型來看,一旦開戰糾纏在一起,敵軍余下的一萬人很有可能會繞到後方將我軍包圍。 ”
劉弼看著地上的那條線,心中對於接下來的戰場態勢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軍當如何破局?”
於禁看著劉弼,若是放在以前,遇見這種局勢他早就撤退了,但是這一次他不能撤。
“方法有三,其一以我軍為誘餌,固守陣地吸引敵軍,讓友軍在外邊形成反包圍,其二加強機動,使敵軍無法對我軍完成包圍,第一個需要遠超敵軍的兵力,第二個則是需要大量的騎兵,現在只剩下第三個辦法了!
尋一猛將率領精銳士卒作為頭陣,全軍以最快的速度打穿敵軍,爾後後隊變前隊,對敵軍進行反覆衝殺,只要我軍能夠保持效率,便是數倍於己的敵軍也無濟於事,最多兩三個來回便能將其擊潰。”
劉弼笑了,太多技術含量的戰術我可能搞不懂,但這種根本就不講武德的打法,那不正是為我劉武德量身定做的戰術嘛?
劉弼重重的拍了拍於禁的肩膀,滿臉笑意。
“你比他們命好,他們跟了我好幾年也沒見我親自上陣衝殺過,你不過跟了我兩個月今日便能見到了。”
於禁臉色有些凝重。
“還是讓惡來去衝殺吧,主公坐鎮中軍,將士們也安心,主公還能親自保護文若安危。”
典韋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然而劉弼卻是搖了搖頭。
“我若是想坐鎮中軍,早就帶著汝等撤回酸棗了,又何須跑到這裡乾那脫褲子放屁的事情?惡來保護好文若,文則安心指揮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