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還真是開心啊。
不過是過個年,有什麽好開心的呢?到底在慶祝什麽啊。
在一片熱鬧之中,卡卡西看了一眼正站在酒店外簷上呐喊著的自來也,歎了口氣融入到了人潮之中。
水門和玖辛奈算是徹底指望不上了,這兩個玩意一旦陷入了親親我我狀態那是真的什麽都不用管。而且新年這個儀式感也算是完成了,對於卡卡西來說,雖然因為藥物的原因沒有什麽疲倦的感覺,但是看著周圍人成雙成對的模樣,心理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雖然從他的年齡上來說還比較難以體會這樣的感受,但是畢竟是忍界,大家在這方面的教育和思想都有一種比較早熟催化的感覺。看著周圍都是男男女女,偶爾穿插著一些青梅竹馬嬉笑逗弄的模樣,總讓卡卡西感覺到渾身上下哪裡都好像不得勁的樣子。
要不要乾脆回去算了啊?感覺自己一個人去神社初詣什麽的有點太寂寞了。
只是正當穿著白袍的卡卡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動,似乎聽到了從哪裡傳來的遙遠的聲音。
“喂!卡卡西!這邊!”
“?”
“都說了,這邊啦!”
“帶土?”
“你怎麽不在約定的地方等著啊!”
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擠出來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卡卡西死魚眼的注視下,大喘氣的帶土一臉不滿的說道:
“我們不是都約好了,要在正門口的地方匯合的嗎?你怎麽一個人跑到了廣場上了?害得我和琳連新年倒計時都沒有管,到處都在找你。”
“誒?什麽時候?我跟你們約好了麽?”
“你忘了嗎?去年。”
“……”
去年是個什麽鬼啊。
看著那一臉認真的宇智波帶土,卡卡西低頭想了想,然後驚訝的發現似乎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當時他的父親還沒死呢,環境也比較好。自己的學校生活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樣子,就是跟帶土這個吊車尾還有野原琳有了一點孽緣,再一個也就是一個西瓜頭。
那時候還不知道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啊,卡卡西~好久不見了!”
“哦,是琳啊。”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輕描淡寫的樣子!琳可是很努力的在跟你打招呼哦!”
“所以我這不是正在跟她講話麽?你插什麽嘴。”
“可惡!就算是你很厲害,我今天也非得教訓教訓你。”
“哈……就像是藍染說的那樣,我在這裡教你一個比較簡單的道理吧。”
看著那大喊大叫著衝上來的宇智波帶土,卡卡西歎了口氣,一個閃身就跑到了宇智波帶土的身後,輕輕對著他的後頸敲了一下。
從白眼發展起來的穴道脈絡學說在卡卡西的手中運用的爐火純青,只是微微一碰,帶土就渾身松軟的跌倒在地,驚訝的看著那拉了拉麵罩,有著一對死魚眼的卡卡西。
而微微一觸碰就完成了KO的卡卡西則是在野原琳閃著光的注視下,看著天空中遍布的煙火,有些寂寞的歎了口氣。
“憧憬是理解最遙遠的距離。這個是藍染曾經教給我的道理,這裡就還給你好了。”
“可惡!你這太能裝了!如果我要是能開眼的話——”
“你開眼的代價很有可能是珍愛的人受傷或死亡,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那算了。”
看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野原琳,
趴在地上的宇智波帶土頓時臉色一紅,有些不敢說話。諾諾的站了起來後也不敢多說什麽,唯恐自己的烏鴉嘴惹到了什麽東西。 隨著研究的進行,宇智波家族大力研發的有關於自身寫輪眼血繼限界的開發也已經有了一定的成果。雖然最終查克拉是什麽樣子還不確定,但是已經可以肯定的是,開眼的代價就是劇烈的情緒波動。
而其中最常見的就是摯愛親朋的死去或者背叛,別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洗刷了宇智波身上的某些負面的評論。藍染特地給了批語,說宇智波的開眼忍者都是體會到了愛與恨,並且還活著走下去的苦難之人。
再加上宇智波這些年來死的也不少,其他幾大家族也沒有再繼續禁錮宇智波的生存,這就導致了最近村落裡面宇智波的風評開始有所好轉。但是那因為至愛親朋的別離才能覺醒的失愛之眼,反而讓那些開眼了的宇智波忍者們飽受一波又一波的關懷和慰問。
甚至木葉精神診療區域對宇智波家族都是免費開放,完全不收錢的。這讓這些自尊心甚是高超的紅眼忍者們感到無比的害羞與惱火。
大人們討論的事情帶土差不多是不知道,但是開眼的代價是讓很在乎的人去死,那宇智波帶土說什麽都不乾。
而看著那滿臉通紅,偷偷摸摸看向穿著和服盛裝的野原琳,完全不敢說什麽的帶土,旗木卡卡西又是感覺到一陣無語。
他都不明白,這才多大啊?七八歲的時候就搞什麽你喜歡我喜歡的,至於嗎?你們好歹等個幾年,發育完全了再說,現在就整何必呢?
“不過還真是意外,沒想到卡卡西居然真的來了,我還以為卡卡西你肯定會跟那位一起過年呢。”
野原琳看著面前的兩個男生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卡卡西。
“我聽說卡卡西一直在做很厲害的事情,就算是老師都很欽佩呢。這時候不是應該在跟大人們一起過年嗎?我聽說火影大人開了一個好大的宴會去招待大家呢。”
“我才不喜歡去那種人多的地方。而至於藍染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反正沒跟我們一起過年就是了。”
“誒?!那位藍染大人沒有在村子裡過年嗎?”
“藍染大人?”
“嗯!當然是最好最溫柔,最最最讓人心動的藍染大人了!”
“……啊。”
忘記了,這人是個深度藍染控來著。
看著那眼睛裡幾乎冒出幾個愛心的女孩,還有旁邊帶土那灰白化的模樣,旗木卡卡西的表情愈發的麻木起來。
倒不如說整個木葉裡面,年輕的小姑娘就沒有幾個不盯著藍染的。畢竟動不動就跑到學校講一講有關於火之意志的問題,然後溫和的對待每個上前問話的學生。
如果是家裡比較困難的孩子,還能得到藍染的登門拜訪和勉勵,甚至有幾個哄堂大孝的去問自己爹媽什麽時候死的,被親爹媽吊起來抽了一頓。藍染在木葉就是有著這樣的名望。
只是一談到藍染,旗木卡卡西就總有種興致缺缺的感覺。
跟著兩個人一起跑到神社裡面草草的做了禮拜,雙手合十許了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的願望之後,在逐漸暗淡的夜空下,三人就此分別。
對於卡卡西來說,這次所謂的新年跟往年比較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多的不同。一樣的都是在生活中,一樣的都是自己孤獨一個人。父親那時候就經常出任務,而自己往往單獨生活。
想到了這裡,卡卡西鬼使神差的向著木葉的墓地走了過去。
在這慶祝的日子裡面,墓地裡也並不是空無一人。
很多人在慶祝自己的生活過去了一年,但是也有一些人希望把自己的事情,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說給自己更在意的人聽。
面對那些看著墓碑沉默的人群,卡卡西悄無聲息的向著墓地的深處走了過去。屬於他父親,旗木朔茂的墳塋此時此刻已經被修繕一新了。
他的父親不再是因為什麽羞辱的任務中放棄而死去,在很多人眼中,旗木朔茂已經是隱姓埋名,為了木葉的生長而甘願自汙的英雄。 三代目和藍染一起聯手操作,將這份消息壓了下去,然後聲稱旗木朔茂是木葉的英雄。
那些老牌上忍和當年的人們當然都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情,但是對於後來的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和說法了。
甚至還有一些被感動的人主動過來,像是贖罪一樣的重新修繕了旗木朔茂的墳頭。
而看著那光潔而又有些陌生的墳墓,卡卡西在這新年的日子裡又一次歎了口氣。
“父親,你說藍染真的是錯的麽?”
“……”
沒有任何人回答,但卻已經有人聽到。
在墳墓的邊緣,穿著純白色羽織,背後有著十一標志的狸貓面具男人沉默不語的蹲在那裡。
旗木卡卡西看得到這個頗為熟悉的男人,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雙眼看著那墳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其他人在說話。
“如果善意的欺騙能夠安撫人心,那有些人就應該一直待在陰影中。”
“如果覺得這樣是好的,那就應該不再出言,繼續保持沉默。”
“但是,我不知道到底什麽才是好的,什麽才是不好的。”
“藍染告訴我,我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選擇。我至今還是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意義。但是我覺得,現在是新年了,我也應該來看看你。”
“既然已經看完了,那我就該走了。”
“保重。”
看著那墳塋,又看著那沉默的穿著羽織的男人,卡卡西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走回了藍染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