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我這是做了一個夢麽?
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旗木卡卡西在自己的房間內緩緩的坐了起來,捂住了腦袋揉了揉。
簡潔的臥室之中並沒有什麽太多的點綴,灰白色的牆壁,簡單的木製桌椅和書架,作為點綴的小小盆景,還有一張第七版的被裝裱的相片。
那裡面,最右側臉上像是長了胡子的黃發少年正怒視著左側一臉冷漠的少年。而左側的少年則是憤恨的撇著嘴看向了畫框外,只有櫻色短發的少女笑眯眯的看著畫面。而卡卡西自己則是一臉苦笑的看著鏡頭,將時光凝固在了這一瞬間。
而看著那張相片,卡卡西自己也是不自覺的微笑了一下。
第七班的日子對於他來說也是無比珍貴的東西。他也從中得到了很多有價值的,對於自己的心靈來說無可替代的寶物。
只是鳴人已經開始跟自來也進行修行了,發誓要將宇智波佐助帶回來。而春野櫻也拜師如今的五代目火影綱手,大家也都逐漸進入了正軌,還有有關於大蛇丸的消息還有叛忍組織,可能是最近壓力過大了,才導致做了一個很不切實際的噩夢吧……
卡卡西從床上坐了起來,只是剛剛站起,就感覺自己的感知似乎有些眩暈。就好像是剛剛被滾筒洗衣機甩了一樣,整個人踉蹌了兩步,這才有些狼狽的站穩了身子。這種虛弱讓他有些不解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掌。
‘真的太像了……’
不論是配置也好,絕望的敵人也好,最終的抉擇也好,都是太像了。
只是自己的戰鬥並沒有未來的自己幫助,也沒有那種近乎無敵的大人的存在,協助自己做事情。
明明帶土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距離那場戰爭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自己卻已然不肯放棄幻想,還想著自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小孩子,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活下來麽?
或許,自己一輩子都忘記不了那種事情吧。畢竟自己可是明明在自己好友賦予的眼睛的注視之下,殺死了自己好友最喜歡的女孩子。而且三人明明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來著,最終卻變成了那樣的結局。也許那個夢境就是對自己的懲罰。
“咳咳……”
果然是壓抑了太久,做了個噩夢吧……
木葉的拷貝忍者旗木卡卡西是一個很擅長說服自己的人,如果不是這麽擅長的話,他可能根本無法從接連不斷的老師,父親,好友的死去中恢復過來。
咳嗽了兩聲,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旗木卡卡西站在原地,從木葉馬甲之中翻出來一個藥瓶,吃了一個苦澀的軍糧丸之後,感受著體內開始逐漸充盈起來的查克拉,旗木卡卡西這才有些放松的歎了口氣,站起來拉開了臥室的大門,向著樓下走了過去。
“喝點水吧……”
卡卡西捂著腦袋,沿著有些破舊的樓梯,身形踉蹌的向著冰箱走了過去。
實際上忍者的生活並不是想象中那樣充滿著各種苦勞,或者說感覺上好像活在中世紀一樣。
木葉村裡的忍者們居住的地方也基本上該有的都有,像是好看的衣服,電器,各種家具,書籍,都是很正常的現代家庭的模樣。
雖然卡卡西身為一個單身漢,而且沒有什麽想要娶老婆這樣的庸俗而又無聊的欲望,但是對於家庭內的打理,卡卡西還是表現出了不同於其他單身漢的高品質要求。
整潔簡單的房間,被打掃的乾淨的樓梯,還有只有一個人也沒有什麽太大需求的廚房。這就是身為木葉的上忍,旗木卡卡西的家。沒有什麽特殊的裝飾,也不存在什麽高貴的象征,只是普普通通的居住的地方而已。
聽著外面悉悉索索的蟲鳴聲,卡卡西滿腦子漿糊,緩慢走到了樓下開著燈的客廳裡,向廚房方向走了過去。
現在是夜晚,本應該是萬籟俱寂之時,但是很明顯的,卡卡西家裡就並非如此。
路過桌子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立領長風衣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張報紙,隨口對著他打了聲招呼。
“晚上好,卡卡西君。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做了什麽噩夢麽?”
“啊,差不多吧。”
打開冰箱門,拿著水瓶喝了一口,旗木卡卡西不帶腦子的回復到:
“可能是因為最近鳴人也走了的原因,夢見了年輕的我和宇智波斑對峙,然後把我叫出來,還說帶土沒死什麽的,很有趣吧……”
“我倒認為那並不是夢境,而是你真實經歷過的事情。只是因為可能是時空穿梭的原因,導致人類的大腦保護機制和認知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紊亂現象。這也並不算是什麽意外,而是很自然的反饋。”
坐在椅子上的白色立領風衣,看起來一臉溫和文雅的男人喝了一口紅茶,翻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像是閑聊一樣的隨意說道。
“而且從理論上來說,非宇智波家族的成員是沒有辦法讓寫輪眼獨自發生覺醒的。而一般的寫輪眼也沒有辦法分開各自覺醒,因為每一個宇智波家族的成員本質上都是眼睛的容器和培養基,脫離了固有的環境,寫輪眼的形態就會固定下來。像是這樣隔空一起進化的還真是非常罕見。很有研究的價值。”
“研究啊……”
“不過對我來說第一任務並不是研究帶土君奇妙的寫輪眼,而是研究世界與世界,時間與空間之間的聯系。或許他們之間的差距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巨大。”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轉過頭來,棕褐色的眼睛倒映著迷迷糊糊的卡卡西的面容,臉上露出了富有親切力的笑意。
“畢竟,未來的我因為研究的問題都已經開始向過去的我發起了求助了,我總不能眼看著世界停滯在原地,視而不見吧?而且我還是比較好奇,我究竟從什麽地方過來,又發生了什麽的。”
“誒……”
“就算是自然現象造成的巧合,那也應該調查出來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自然現象。從而將原本的被動變成主動的選擇。如果有機會能夠理解每個世界的運轉機制,每個世界的底層和表層,理解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內在邏輯,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麽?”
“這樣啊。”
雖然聽起來是一個很殘酷的話題,但是從他的口中說起來就好像是很自然又合理的樣子。
看著那喝著紅茶似乎很是愜意的男人,旗木卡卡西呆呆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喝著冷水,算是認可了他的回答。
又喝了一口冰冷的水,那略微有些刺激神經的溫度開始讓他的思考轉動起來。看著那似乎重新將目光放在報紙上的男人,旗木卡卡西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
‘話說回來……這不是我家麽?啊咧?我是在做夢嗎?’
冰涼的液體浸入了喉嚨,旗木卡卡西的大腦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看著面前那個優雅從容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泡著一杯紅茶,看著報紙的男人,腦海逐漸開始回蕩起了風暴。
藍染惣右介,那個在異世界中被所有人忌憚的男人,就坐在他的面前喝了一口茶水。自然而又和諧,就好像他本就應該坐在那裡一樣。
這個在睡夢之中曾經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姿態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讓那些強大到自己看不懂的敵人驚慌失措,甚至見面連爭鬥的欲望都沒有,一門心思想要把他丟出世界外的男人,正平靜的喝著紅茶,坐在他的面前,好像是很自然的模樣。
“嗯……誒?!”
“嗯?怎麽了?卡卡西君?是做了什麽噩夢麽?”
“啊,不是,可是,你……”
“哈哈哈,原來如此,還沒有清醒過來麽?從忍者的角度來說可是有點失職了。”
看著那面前似乎有點昏昏沉沉,但還是下意識的掏出了苦無對準自己的卡卡西,在房間中的藍染惣右介有些失聲笑了笑。
“那並不是幻覺,也不是伱的妄想,而是曾經發生過的,在另一個宇宙的,毫無疑問的現實。你確實是被年幼的自己召喚到了另一個世界,與傳說之中的宇智波斑進行戰鬥,最後在卡卡西解除卍解的一刹那回到了這個世界。”
“只是問題是,在那之後,大筒木的家族襲擊了我們,用他們的名叫犁的秘寶將我們禁錮,想要把我們丟到那些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的奇怪的世界裡面。對我來說完全是莫名其妙,但卻又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因為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那應該是未來的我送來的一份契機。”
“或許在這個已知的世界裡面,只有未知才是需要探索的。如果他說的沒有錯,那未知的東西應該就是這異世界才對,畢竟理論上的事情已經被我覆蓋完成了才是。大筒木似乎掌握著未知的理論和技術,但是同時又沒有辦法對平行世界進行觀測。而只有擬似卍解的時候才會被歪曲,那麽,機會也應該只有那一次才對。或許是未來的我在複盤的時候如此決定的。”
“為了一個可能性最終選擇了這樣的世界,只是為了驗證自身的存在。而且,研究平行世界和異宇宙,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十分讓人期待的事情麽?”
一身白色的高立領風衣,哪怕是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都有一種莫名的優雅和氣勢存在。
雖然明明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恐怕強大到難以想象,但是卡卡西帶著一副死魚眼看著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談的藍染,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了這樣不敬的想法。
這個人……話好多啊。
自己明明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呢,他忽然說了這麽多東西,真的話好多啊。
而看著卡卡西好像欲言又止的模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了看他似乎有些為難的模樣,有些真摯的歎了口氣。
“啊,抱歉。這是我的一種習慣,有些時候在面對可以交流的對象的時候,我總是掌握不好發言的時間,這點還請你諒解。”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進行傷害或者戰鬥一類的事情,我說過了,我很討厭鬥爭。因為鬥爭是最後的手段,只有當交流出現了不論如何都無法進行互補的錯漏的時候,鬥爭才會浮現。我更喜歡競爭。”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理論上有過穿越世界的經驗的人,在目前這個宇宙之中已知的也只有我和你。其中對我自己本身進行試驗風險太大,而你又是孤立個體,毀滅性的研究是完全不可取的行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放心啊?你能不能讓我說一句?
看著面前侃侃而談一臉自信的男人,旗木卡卡西拎著一個水瓶子欲言又止,臉色數變。最後乾脆坐在藍染的面前撐著腦袋等著他說完。
等到藍染說完,開始低頭喝起來紅茶的時候,旗木卡卡西這才歎了口氣,用一雙死魚眼看著面前的藍染惣右介。
“我實際上也並不覺得你對我有敵意。”
“哦?那真是太好了。”
“畢竟像你這樣的研究人員,實際上都只是單純的對各種研究數據有想法。我曾經見過這類人,他們表現的非常的……純粹。”
旗木卡卡西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一個偶像明星一樣的男人謹慎的規劃著自己的措辭,希望用更加柔性的語言來與眼前的男人溝通。
他畢竟是村子的忍者,而眼前的男人,雖然只有孤身一人,但是那個短暫的對話之中曾經出現過的,名叫虛夜宮的組織還是讓他記在了心底。
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卍解,還有那個世界之中出現的所謂的宇智波斑的計劃,以及後續曾經出現的各種讓在意的詞匯,旗木卡卡西覺得自己不論如何也應該問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像是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有著一種無條件的信任一樣,旗木卡卡西看著眼前的男人,也有一種覺得好像所有的答案都能夠從他身上得到這樣的認知。雖然非常的離奇,但是卡卡西就是有著這樣的直覺。所以看著眼前那個溫和的身影,卡卡西沉思了片刻之後,直接說道:
“你能說說你那邊發生的事情和故事麽?作為交換,我也會把我這邊跟你那裡不一樣的事情說一下。”
看著那平鋪著報紙進行閱讀的男人,卡卡西隨手將他桌子上的報紙扔到了垃圾桶裡。
“光看報紙是沒有用的,木葉的報紙說實話,上面的價值恐怕只有連載和花邊新聞。甚至就連忍界開戰這種新聞他從頭到尾都不會報一下。”
“是這樣麽?我那裡木葉的新聞宗旨是實事求是和調查真相,看起來差距確實是有點大。”
對於直接抓走報紙丟進垃圾桶的粗魯行為,藍染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成年版本的旗木卡卡西。
“那麽,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麽事情?我希望能夠作為交換的是可以確實證明的,並且在現在也可以斷定足夠準確的消息。可能也許大概這樣的說辭,我們之間的交流不會出現,你覺得如何?”
“我沒有什麽意見。”
“那麽,我就簡單的介紹一下我的狀況吧。”
看著面前搖著頭,表達自己並沒有什麽特殊說辭的旗木卡卡西,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端起了茶杯,像是有些思考,又像是講述他人的故事一樣輕聲說道。
“我曾經是木葉的忍者,也曾經是在這個村子裡的一員。在離開木葉之前,我的身份是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顧問,當時的木葉長老,後來的無國界之軍組織領袖志村團藏的同盟。我,團藏長老,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從客觀來說,就是我們三個正在掌握村子的生殺大權。”
“但是時過境遷,我們兩人察覺到了木葉的局限性還有忍界內部的危機,出於對世界的和平和更進一步的發展,我們決定離開木葉,各自創建了虛夜宮,和無國界之軍,‘根’。而同時,因為我們兩個人的意見不和所造成的結果,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決定退休,將權利交給了第四代火影波風水門,自己認領護庭十三番隊一番隊隊長一職。”
“虛夜宮,無國界之軍是兩大中立機構和軍隊。而木葉,砂忍和岩忍組合的聯合忍村,還有雲忍和霧忍組成的攻守同盟,三方以三足鼎立之勢進行互相角力。雖然並沒有發生戰爭,但是暗地摩擦不小……”
“……”
好,果然不愧是異世界人,開幕雷擊。
這下必須記筆記了。
看著侃侃而談的藍染,木葉的旗木卡卡西眼睛逐漸的擴張開來,最後聽的瞳孔止不住的顫抖。連忙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讓自己消化一下那震撼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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