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再次從遊戲中清醒過來。
抬頭看著高懸在天空中的烈日,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因為感覺渾河那邊的“劇情”有些卡住了,張珂想著換個方向解決,畢竟天下之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坐家點?
然而,事實證明,這真不行!
第一次,他想著北上,去草原,但卻在路過九邊的時候被長城攔下,然後死在軍陣之下,魂飛魄散,身體跟龍珠則被邊關大將包裝了起來,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第二次想著南下,結果跨過了秦嶺就發現,這大明,南北方是完全不一樣的!
北邊寺廟衰敗,神位凋零,而在南方雖然也一樣衰微,但很多寺廟仍舊十分靈驗,張珂在距離長江很遠的地方被發現,被佛門攔下.....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炮製,他的龍魂成了某一僧人背上的紋身,龍骨龍珠被製成了法器。
第三次,想著南北都沒活路,索性轉換了方向,順著洪水想借道逃進渤海,龍入大海肯定比陸地上更好生存,但.....結果是他想太多了!
海裡比陸地上更危險!
陸地上,地脈跟水脈組成的網絡,將歷朝歷代都埋在了地下。地表至少是安全的。
海洋,可沒人操這份閑心!
所以,當張珂入海的第一時間,散發的龍味就開始招蜂引蝶。
水族妖怪也好,龍血生物也罷,甚至那些在深海裡化作詭異的玩意兒都蜂擁而來,想從他身上分杯羹。
結果就是雙拳難敵四手,在耗幹了龍珠,將渤海攪的天翻地覆之後,張珂也死了。
死於群毆!
當他再次被踢出遊戲,喜提六小時冷卻之後,從床上坐起來的張珂憤憤的開口:
“艸,還開空氣牆是吧?”
即便再好脾氣的人,這時候也忍不住暴躁。
也就是一醒來就躺在床上,旁邊沒有順手發泄的工具,不然張珂不介意做一個暴躁黨。
他都沒想到,原來渾河地圖還真是新手區域,
其他的方向,每一個都是高級圖,高級怪。
靠攏過去,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旦犯錯被發現就是個死,有些更是死路一條!
好在新技能足夠給力,【不拔之志】的存在讓遊戲死亡的後遺症被大幅度削弱,現在死一次感冒的頭痛。
這一點發現讓張珂松了一大口氣,
從始至終,他怕的不就是死太多,精神受不了成為植物人嗎?
現在,雖然仍然不能肆無忌憚,但在一定范圍內的話,確實可以讓土著們體驗下,什麽叫第四天災了!
卡劇情了?
沒關系,多死幾次,總能通關的。
六小時的冷卻剛過,張珂再度登入遊戲,這次一如既往的北上。
當然,不是去撞長城,那個沒意義,南下跟入海的計劃也被他擱置了。
剛進入遊戲的張珂就是個過鬧市的持金小兒,誰看了都忍不住伸手,所以不如原路返回。
依舊是渾河,依舊是倒霉的水猴子,鯰魚妖,屍妖....七天后,伴隨著魚蝦們將寄生蟲大軍全部吃掉,張珂也再次坐穩了渾河神的位置。
而這一次,他並沒有急匆匆的梳理水脈,也沒有跟岸邊人交流的心思。
寬闊的河面下,在一眾水族的簇擁裡,張珂冷眼旁觀著祭祀河神的儀式。
像裹腳布一樣的祭文被縣令念誦出來,牛羊馬三牲被壯漢們連供桌一起扔到河裡,
與這些雜物一起的還有六個被捆綁在筏子上的孩子,兩位穿著嫁衣的少女。 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祭品都逐漸沉到水下,這時岸邊的縣令跟村民們才松了口氣。
從開始到結束,渾河都風平浪靜,這就說明儀式成功了,河神爺並沒有生氣!
而至於旁觀的和尚跟道士們.....
倒不是騙子,只是...能到大同·府這邊關地帶的,大多未來不怎麽光明,畢竟誰會把家裡受寵的孩子發配到邊關這種荒涼地方去?
本事不濟,
或者,更直白點,給多少錢,出多少力。
縣令給的這些錢,也就夠他們來捧捧場,順便給點建議。至於別的,就當沒看到,老道/貧僧還想多活幾年呢!
揣著這樣的心思,笑嘻嘻的接過銀錢,感慨了兩句之後跟著人群一起離去。
人群雖然離開了,但張珂可並不覺得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但凡他履行河神職責,這些本地人總會像聞到味的“蒼蠅”湧過來。
在其位,謀其政!
雖然不是信仰成神,沒被束縛的那麽牢,但掌握了河神的權柄,張珂依舊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但要承擔,並不意味著馬上做。
正義都能遲到,河神晚點上班怎麽了?
這麽想著,張珂揮手驅散了大部分水族,只剩下那些吃了鯰魚妖跟蟲子進化了的魚人們, 進入了支流。
借助河神的權柄,很容易逼出了藏在暗處的錦鯉,再顯露龍魂彰顯下作為龍族的王霸之氣,張珂順利收下第一個帶腦子的下屬。
隨後依法炮製,帶著龍鯉這個帶路黨,張珂一個個找上門去。
而,既然有了第一次的漠視,對待下屬的標準張珂也就放松了些,但吃過——人的是絕對不允許的!
最終,殺了一批,剩下的也就堪堪八個水族妖怪,其中算上龍鯉魚七個,剩下唯一一個也是個草龜,蝦兵蟹將一個沒有。
這,就是他最初的班底了。
......
當夜深人靜後,張珂通過印璽將范圍限制的極小,又召喚了整條河的水族來分享他吐出去的靈機,尤其是八個水妖,除了草龜就沒魚享受過這種待遇,當下眼睛都紅了。
一夜“靜默”,除了河裡風浪大了些,對外界的影響微乎其微。
隔天,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張珂也停下了動作,收回印璽的同時看著逐漸清醒過來的幾妖,開口道:“約法三章都說過了,要是誰不守規矩,到時候別怪本神不提醒。”
“老龜留下,你們幾個都先下去消化一下,尋河的事情可以先等等!”
“遵命!”有一條鰟鮍第一個應下,急匆匆的離去,隨後其他水妖也急忙跟著離開,等到最後龍鯉還朝著張珂磕了個頭,這才慢悠悠的離開。
“這家夥!”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張珂扭頭看向老龜:“先前你說服侍過上一任的河神,那現在投到我手下,你有什麽能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