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蘭芝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發現有人跟蹤她。
這個人是陳清。
他盡管飛快閃到樹後面,但那熟悉的身影還是讓蘭芝一眼看出。
陳玲說的沒錯,陳遠開始懷疑她了。
下午蘭芝去找陳清。
陳清正在和幾個閑人在打牌。見蘭芝忙笑嘻嘻的說:嫂子,你怎麽來了?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今年頭一回上我家的門。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換個人打牌吧,我和說幾句話。
蘭芝說完朝樓上走去。
陳清扔下牌,對那幾個坐在客廳內桌邊牌友說:你們先來,我和大嫂說幾句話。
那幾個人說那你快去快回吧。
陳清站起來轉過身,跟在蘭芝後面上了樓。
倆人來到二樓的陽台上。門邊有幾棵一摟粗的香樟樹,濃密枝葉幾乎伸到陽台上,遮住了明亮光線,使陽台有些微微的暗,一陣風吹過來,樹枝傳來嘩嘩的響聲,幾片枯葉隨風飄到陽台上,飄到蘭芝頭髮上,蘭芝輕輕摘下落葉。
陳清靠在陽台欄杆,看了一眼下面不大院子,院子內種了花草,一片生機勃勃的情景。
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麽要跟蹤我?我去菜市場你跟蹤,我去商店裡買日用品你跟蹤?我去食品店買食品你也跟蹤,我發現我在家裡陽台門口曬衣單,你也在跟蹤,陳清呀,我現在連上個衛生間都懷疑你在跟蹤,你的跟蹤無處不在?你的跟蹤讓我惴惴不安。
蘭芝兩眼戳在陳清的臉上,幾乎戳出一個洞來。
陳清不敢直視蘭芝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慢慢的低下頭,兩眼望著腳尖,腳尖是一雙舊皮鞋,還打了皺,樣子有些醜陋難看,陳清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嫂子,你,你既然知道了,我以後,以後不跟蹤就是了。
陳清,我隻想問你,誰讓你跟蹤我的?
我,我,我,不,不能,不說……陳清仍支支吾吾,神情十分慌張了。
蘭芝輕笑了一下,眉毛打成結:陳清,你不說我也知道誰?是你堂哥陳遠。繼而又問:陳遠給你了多少錢?
陳清沒吱聲,仍低著頭,仍兩眼望著腳尖。
我出雙倍的錢。說完蘭芝從兜裡取出錢,輕輕的遞到陳清手上。陳清本能縮了一下不敢接。
蘭芝說:只要你聽嫂子話,嫂子不會虧待你的。
嫂子,對不起,這個錢我不能收。
為什麽?是不是因為你堂哥陳遠,你怕他嗎?
嫂子,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還怕錢燙手嗎?我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兒忘了。我有個表妹,今年才二十歲,尚未婚配,你若有興趣,明兒你去看看她,她家在八尺巷。
蘭芝說著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陰冷的笑。
好吧,你不急著回答我,你考慮了一下。
又補充了一句:下去打牌吧,牌友們都等不急了。
一扭身,回過頭衝著陳清莞爾一笑:我表妹可是水靈靈大姑娘呀,我都舍不得介紹給別人,特意留給你。
爾後丁丁丁走了。
陳清愣了一會兒才慢慢的下了樓。
下午三,四鍾陳清去了陳遠辦公室。陳遠見他來了,面無表情的問:事情怎麽樣了?
陳清說:沒發現什麽異常,嫂子除了上商場,菜市場,幾乎不出門,哥,你是不是多心多疑了?
好事多磨,慢慢來,你還是在跟蹤一些日子,我相信我的直覺,判斷不會錯的。
陳遠微微仰起頭,仍面無表情的說。
哥,我知道了,好事多磨,那我就慢慢磨吧。
說完轉身出了辦公室,下了樓來到外面。跨上停在門口自行車,直奔蘭芝的家。
到了門囗,陳清跳下車,直奔屋內。蘭芝正在衛生間洗澡,嘩嘩嘩的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蘭芝聽到腳步聲,知道陳清來了,便脆聲說:是陳清嗎?
陳清沒吱聲。
他快步走到衛生間門口,見門虛掩著,一縷縷熱氣從裡面溢了出來,透過門縫還隱約看見熱氣中嫋娜的身子,一股熱血湧上腦門,使陳清頓時失去了理智,他兩眼充血,喘著粗氣的衝了進來。
蘭芝驚愕的尖叫一聲,隨後砰地一下,仿佛是倆人倒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