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桃從旅館出來,騎自行在路上碰見了趙少俠。
趙少俠騎著摩托車,戴著頭盔,見了鮮桃,忙跳下車。站在鮮桃面前。鮮桃隻好也跳下車,耷拉著眉毛,小嘴抽了一下,問:你這是去那兒?
剛從開發區過來。
聽說你要旅遊結婚了,那恭喜你了。
談不上喜,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誰也逃脫不了,只可惜新娘不是你,鮮桃呀,這是命,不公平的命,讓我,我,錯失了你。
趙少俠說著,兩眼望著大街上洶湧的人流車流,身後的音響店傳來高亢而嘹亮的歌聲。
……我抬頭,向前走,追逐流逝的歲月,白雲悠悠盡情的遊……(信天遊)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鮮桃淡淡的說。
你這是從那兒來?
從我大伯那兒來。
你大伯是不是為你安排工作?
對,可我不乾。又問:你怎麽知道的?
猜得,那你為什麽不乾?你大伯豈能虧待你?趙少俠咧開嘴巴,緊了一下眉頭,把投向大街上的目光收回來,泊在鮮桃那張憔悴而略帶疲憊的臉上。
鮮桃,你比以前瘦多了。
趙少俠心中忽兒有一絲隱隱的疼。
女孩子還是瘦些好。鮮桃淺淺一笑。
旅遊回來後,我還要辦結婚宴席,我希望你能來參加。
不啦。我先走了。
說完跨上自行車,兩腿用力一蹬,自行車慢慢的駛遠了,很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趙少俠仍呆呆的站在那兒,一陣風從對面吹過來,吹得路邊樹枝颯颯直響,吹起地上的灰塵,迷住行人的眼,吹亂趙少俠的頭髮,吹落不遠處商場門楣上的一張五彩廣告牌,叭地一聲砸在地上,路過的行人都嚇了一大跳。
忽兒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在趙少俠右肩上輕輕的拍了拍。
趙少俠身子本能的一抖,迅速的轉過身來,兩眼有些惱怒的瞪視著,粗短的眉毛皺成一團,咧開嘴巴惱怒的問:你是誰?為何無緣無故拍我肩膀?
對方馬上響亮的說:我叫陸辰。是陳玲的男友。
你是陳玲的男友?那我成了什麽?趙少俠怒火更旺了,兩眼瞪得更大了,鼻子皺了幾下,喘了口粗氣,頭髮根根豎起。
你不也是他的男友嗎?
說到這兒陸辰輕笑了一下:這樣吧,咱倆來筆交易,你把陳玲讓給我,我給你一點精神損失費,怎麽樣?
你再胡扯八道,小心我一拳打掉你的門牙。我和陳玲馬上就要旅遊結婚了。
趙少俠惡狠狠的朝陸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細雨似的濺在陸辰的臉上,陸辰抬起右手輕輕的抹了一下臉兒。
趙兄,你乾嗎生這麽大氣呀?(朝我臉上吐唾沫)不讓給我也就算了吧,是你的她也跑不了,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來,是不是?
陸辰的嘴角蠕動了幾上,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姓陸的,什麽意思?趙少俠忙仰起臉問。
什麽意思?你知道陳玲為什麽要流產嗎?她肚子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陸辰一臉得意。
趙少俠掄起巴掌,惡狠狠扇了過來,隨著叭的一聲脆響,陸辰的臉上挨了結實一耳光。
陸辰並沒有惱怒,若無其事的說:你一巴掌消除不了你心中惱怒和羞辱。
你以為我相信你的話嗎?趙少俠垂下手。
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的,如果換作我,我也不會相信,一個即將成婚的女友,肚子的孩子居然是別的男人的,不過,你可以去問問陳玲,陳玲會知道這一切。
陸辰說完,右手下意識摸了一下剛才被扇了耳光,微微發燙的臉兒,迅速轉過身,跳上摩托車,嗚地一聲發響走了。
傍晚趙少俠約陳玲出來。
陳玲見他陰沉著臉兒,馬上預感到什麽事兒。
倆人並肩走在河堤上,堤下五裡鎮是一片微亮的燈火。
誰惹你不高興了?陳玲不安的看了趙少俠一下,不安的說,眉毛卷了卷。
陸辰,他居然說是你的男友?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趙少俠氣憤道。
他的話你也信?
我是不大相信,可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更可氣還在後面。
什麽更可氣的?
陸辰說你肚子的孩子是他的種,我氣不過狠狠的扇了他一耳瓜。
扇得好,這種人隻配吃耳瓜。
可陸辰並沒有惱怒,反倒心平氣和對我講,讓我來問你,陳玲,這事兒到底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