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門北方也是有一片屬地的,內中多是靈田仙山,用來種植草藥豢養靈獸,由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打理。
至於再北一些的地方就多是荒村野部了,說是靈仙門治下,可實際上並不納貢、也沒什麽國家性質,隻比原始部落好一點。
左繹無心管轄,就一直放養著。
不過顧清可不嫌棄,一股腦的都劃在了版圖內,再交由狐祖查閱。
北至蒼鸞山脈,南至凌江河畔,算一算也有上千萬方圓了,雖然於東洲不算什麽,但內中生靈成億上兆,完全夠狐族安排。
而且他們也不一定非是降妖除魔,也可教化世人,預防天災,都是有功德賺的。
狐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倒真如老太太似的謹小慎微。
“呵呵,不想東洲竟出了這樣一教大派,如此疆域就是青丘也難以匹及啊!”
她這些年就顧著處理小輩們的瑣事了,連外面發展成什麽樣了都不知道。
顧清倒是不以為然,這點地方於洪荒來說不過一粒微塵,是無法供養出一尊大羅的,他目光遠不在此。
待狐祖記下了方位,便將此圖還給了顧清,還叮囑他萬不要泄露。
“小友修行日短不知道那些大能的神通,萬一憑此攝取到某些因果氣運就不好了。”
顧清確是沒想到此處,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不由謹慎記下。
等看他收好狐祖才又開口,言辭和煦:
“說來不怕小友笑話,青丘內確無什麽奇珍異寶,好在我看小友也不缺身外之物,如此不如就將仙眷所得功德五五分帳,算作供奉可好?”
沒有顧清,她們青丘一個子兒也撈不到,多分些也無妨。
只是顧清有些驚訝,五五分帳看似公平均勻,但青丘狐族何止海量?每個人都五五分帳那得是多少功德!?
此事不過舉手之勞,若是不管不顧的應下,今後必然被其牽扯、因果不清。
如此他起身拱手,態度堅決。
“前輩折煞了,五五實在不妥。”
此話一出,周遭隨侍的狐仙俱是一愣,這樣的好處也舍得拒絕?
她們可是聽說了,僅兩年的功夫白隱就攢了十多縷功德,金仙已是十拿九穩。
若是青丘舉族供奉,那不得成聖人老爺?
眾狐嘰嘰喳喳,首座上的狐祖則是十分清醒,她嘴角含笑,知道自己的圖謀是不成了。
不過也罷,有了此事今後總有見面之情,不至於陌路。
“是老身考慮不周了,如此小友看多少合適?”
“不如二八為分,且今後若能大行此道、功德如海,便再作一九,或者更少,晚輩實不喜沾此等因果。”
狐祖點點頭。
心思細膩、不貪不私,倒讓她想起了上古的某人。
“好,就按此法罷。”
她抬手喚來殿外狐仙,打算在顧清面前將此一事安頓妥當。
“老祖萬福。”
此來眾仙皆是金仙往上,其中為首的三位更是太乙境界,德行不缺。
顧清看著倒比人教眾人還好一些,不僅周身的業力淡不可聞,修為也十分扎實。
如此顧清不好再穩坐如山,遂要起身拜揭。
不想狐祖卻是抬手“按”住了他。
沒錯,就是按住,以至於顧清想起身都起不了。
“三界中境界為尊不假,但吾青丘隻論德行,小友於我青丘有大恩,今後輩分與我一同。
” 狐祖語出驚人,隨後她又看向了殿中狐仙。
“今後見到顧仙長需得按長輩執禮,爾等可記住了?”
“孫子們自不敢忘!”
在子女面前狐祖展現出了絕對的地位和權利,眾狐無不答允。
見狀顧清哪還會自掉身價,遂安心盤坐在蒲團上,靜靜觀禮。
“你三個俱有劫數加身,此來便由爾等為首,作仙眷大長老,負責管轄一眾子弟。”
“謹遵老祖教誨。”
狐祖一視同仁,隻按劫難緩急、修為高低來安排職位,毫無偏袒。
等最後一位金仙長老有了指派,狐祖才開始召見小一些的狐仙,修為多在玄仙、天仙二境。
如此一千多名狐仙安排妥當,靈仙門治下也就滿滿當當了,至於其他子孫就只能等顧清開疆擴土,再行謀劃了。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
青丘祖訓極為嚴格,拿最小的來說,凡是達到合道境能夠辟谷的狐仙,今後就不可再殺生食肉,以減少業障。
這也就導致族內子弟多有擺爛之輩,平日裡餐風露宿逍遙自在,不怎麽願意修行。
狐祖常有訓誡,但效果實不明顯,最後也就任他們去了。
此時外間又有小輩捧來金冊玉筆奉到顧清眼前, 請他簽下契約。
此舉並不是狐祖無禮,實則是功德之力自有天定,不是狐仙們信口開河就能分割的。
只有在金冊上簽下印契,顧清才能得到那兩成的俸祿。
眼下金冊上已被擬好了條例,諸如普渡世人、教化萬靈之類的,即便被人看去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如此顧清寫下真名,與眾狐分潤所得。
隨著契約成立,眾狐心中恍有所悟,似是將顧清認作主導,願受其差遣。
此意正是狐祖所授。
人族終會是天地的主宰,此為大勢,不能逆行。
“如此,吾等狐仙也該尊小友一聲教主。”
“這就不必……”
顧清立時就想拒絕,不想被狐祖和顏攔下。
“小友不忙拒絕,這教主並不是青丘的教主,而是天下仙眷的教主。
凡謀大事者必有其主,老身老了,也無這樣的本事,還望小友莫要推辭。”
“這……也罷。”
顧清想了想,最終還是應下了。
此事說起來也是他為了功德主動沾染,絕世獨立那種願景還是留待以後罷。
如此大事俱定眾狐紛紛告辭,去往自家屬地挑選仙眷之人,而狐祖也是重擺宴席,與顧清談天說地,了解外面情況。
只是二人說著說著不免就聊到了九尾天狐,以及其身突破之傷。
說到這兒狐祖有些感慨,不過她並未隱瞞。
“唉,其實老身這傷也是迫不得已,只因吾青丘祖母的猝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