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淮陰城外,某荒山野嶺。
胡班和梁寬準時到達。
岑碧青早換上人皮面具,腰細胸粗,身形如初,整張臉卻換了一個模樣,美則美矣,乍一看很不習慣。
“少鏢頭,你這人皮面具,輕薄、透氣,又貼身,摸著好舒適!”
梁寬一臉驚歎與興奮,拿著人皮面具左看右看,胡班則表現的冷靜的多,用手指捏了捏,看了陸遠一眼,默默帶上面具。
“廢話少說,換張臉,立刻出發。”
岑碧青面無表情。
梁寬則眨眨眼睛,這兩人,怪怪的!
……
四人離了淮陰城,一路向東趕去。
陸遠和岑碧青朝夕相處,感情飛快升溫,直到第四次,岑碧青被榨乾油水,實在刷不出經驗才冷淡下來。
陸遠心中遺憾,養怪自重的想法告吹,系統顯然不會有這麽明顯的破綻,讓他反覆在一個人身上刷經驗。
幾天的相處下來,岑碧青收獲不菲。
難怪,陸遠會被封寒推薦。
白瞎了…長得溫順良善。
她很不想罵人,但只能說陸遠口蜜腹劍,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下流狠毒……等等。
總之,明明她的實力高出一截,陸遠卻總有鬼注意,逆轉乾坤,將她擊敗。
榨乾岑碧青,陸遠刷經驗上癮,又把目標鎖定向沉默不語的胡班。
奈何一路上胡班一言不發,冷靜的像快石頭,所以不管陸遠目光有多炙熱,他都隻當微風拂面,無數發生。
讓陸遠隻得作罷。
四日後,銅山腳下,涇陽河。
四人成功和木王府的隊伍匯合,岑碧青作為木小王爺的“嬸娘”,早打好招呼,幾人趁著補充肉食水菜時上船,不著痕跡的混入護衛隊伍中。
木王爺所乘做的是艘樓船,長十五丈,寬六丈,外觀似樓,船高首寬,載了兩百多號人。
有一半是護衛,剩下一半都是仆人丫鬟,負責木王爺日常飲居。
陸遠三人扮作侍衛,一路按部就班的跟隨日常行動,除了點卯,也無甚事情,靜觀其變。
陸遠則趁此機會,狂刷兩門基礎內功,恨不得每天都宅在屋子裡修煉,生生將兩門內功的特效刷出來,真氣總量沒有提升多少,但兩個特效對他的確大有效用。
一路無話,轉瞬兩日。
時至九月,江南正是酷熱。
但涇陽河銅陵一帶,環境特異,天氣轉冷極早,下遊的河面結了一層薄冰,被日光一照,五色琉璃、玲瓏剔透,水面之下各種種類的魚兒爭先恐後的鑽出冰面來吸氧。
這等異景引來了大量的遊船,大小花船,百舸爭流。
文人、墨客、小姐、夫人們……各自在甲板上感慨讚歎,有文采的還會即興賦詩一首,若有妙句,頓能引來真真喝彩。
樓船上,護衛房內。
陸遠練功練的飛起,胡班則不緊不慢的把長刀的綁帶纏了一遍又一遍,旁邊梁寬百無聊賴,不時左顧右盼。
“胡大哥,少鏢頭,咱們去外面去看冰吧。”
梁寬可憐巴巴的道。
他可是個標準的南方娃娃,還從未見過河水結冰的模樣,早就心癢癢了。
陸遠斜了他一眼,沉道
“青姐是怎麽說的,沒事不要輕易出門,專心練功,磨煉武功,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把武功練好了,等危險來臨的時候,才不會丟掉小命。”
梁寬再看沉默不語的胡班,
低頭認命。 敲門聲響起,與他們同屋的一個護衛走了進來,笑呵呵的招呼道
“老幾位,還蹲著呢?外面天氣甚好,周圍好多遊船,不少女眷小姐都跑出來透氣呢,不出去看看?”
陸遠眼光頓時一亮,小姐、夫人、丫鬟,這種劇情什麽的最有看頭了,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有道是勞逸集合才是正理,一張一弛才是王道,咳咳,梁寬,不是想去看冰嗎?走走,同去。”
看著陸遠樂呵呵的出門,梁寬頓時撇嘴,合著怎麽說都是你有理唄。
隨著夕陽落山,黃暈照在冰面上,整個河面似乎都變成了一塊大型的琥珀,雕琢在其中,外面不動,裡面流淌著生機。
周圍氣氛本來平靜祥和的很,然而不知何故,旁側船上有兩個女子吵了起來。
陸遠旁側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剛剛某個略有文采的窮酸秀才,以河水為題,寫了一篇《浮冰記》,文辭優雅,筆調晴朗,那兩個小姐被對方文采驚到,頻頻示好。
結果,便爭風吃醋起來啊。
“有好戲看咯!”
陸遠看的正興奮,旁邊坐下一位少年很是開心的道。
這家夥一身白色衣衫,頭上胡亂挽了個發髻,看上去不甚正經。
陸遠旁光掃過,見他腰間掛著玄鳥玉佩,以及身後不遠處,偽裝成侍女的岑碧青,頓時便知,此人便是木小王爺。
陸遠也隻當不知道。
那邊船上,起先兩女只是爭吵,誰曾想,吵著吵著,竟是動起手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似潑婦一般拉扯撕打,不一會,便是渾身狼狽,船上以及周圍船上眾人,隻目瞪口呆的看著。
事發突然,但更驚人的還在後面。
‘撕拉’‘撕拉’兩聲。
兩女人撕打著,其中一人的衣服竟然被扯開了大半,露出整片的後背和半角肚兜,兩條白皙的大腿就更不用提了,正是春`光大泄,而且束兜的繩子,晃晃悠悠,顯是經受不住,就要被扯斷,眼看著就要露出白花花的鼓起。
倉皇之中,上面不露露下面,前面不露露後面,女子只有兩個小手,能捂住什麽。
陸遠哪裡想到會有這麽勁爆的劇情,興奮莫名,本想大喊一句
“捂臉!”
但想想還是莫要多管閑事,只是瞪大眼睛,目不斜視。
結果那女子也是急中生智,縱身跳入水中,才免去了赤`身裸`體的尷尬。
“哎呀,就差一點點!”
兩道聲音同時叫道,然後陸遠和不遠處木王爺互視一眼,嘿嘿直笑,惺惺相惜。
“你很眼生啊!新來的?”
木王爺瞥了一眼,身後的“嬸娘”,笑吟吟的問道。
“陸遠,見過王爺。”
有些人天生看著就順眼,或者說是臭味相投,這跟雙方的個人愛好和性格有關系。
陸遠能感受到對方從骨子裡冒出的賤人氣息,跟自己相似……呸!是恰恰相反。
“免禮!免禮!你我同道中人,若非你相貌太過勵志,我便認你這個朋友。”
木王爺和顏悅色道。
我和你好好說話,你怎麽張口就噴?
人在繃不住的時候,一般是繃不住的,陸遠嘴角直抽抽
“恕陸遠鬥膽,王爺練的什麽武功?怎麽嘴上功夫這般凶臭?”
“呀!陸小兄不用練功,僅靠這張臉,便能鬼神務近,呵呵!沒認識陸小兄之前,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以貌取人的毛病。”
“不足為奇,可能是王爺出生的時候被嚇到過,現在還沒回過神。”
“什麽,陸小兄竟和本王同日而生?”
…
陸遠看著不遠處忍著笑的岑碧青,嘴角抽搐,好想打人……這嘴,不拉出去鞭屍三輪,都不足以出氣。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都是嘴不吃虧的主。
劈裡啪啦的說下來,竟然是拚了個半斤八兩,又因有相同的愛好惺惺相惜,情不自禁欣賞起了對方的才華。
一番戰罷,木王爺口乾舌燥,隻覺得渾身舒坦,尋思著回去之後再搜刮些損人不帶髒字的詞,好再和強敵對上三百回……
木王爺也知道,自己無端端的成了黑獄的目標。
雖然有神捕司保護,但眼前這位,一臉炮灰相,看著實在不像高手的樣子。
他握拳輕咳一聲
“陸小兄,你我雖初見,但情投意合做不了假,不如待回到淮陰後,一起去飄香院遊山玩水,如何?”
陸遠頓時很是激動,若不是岑碧青神色不善,他下意識的點頭便要答應。
與之同時,水下十幾道身影宛如幽魂般無聲浮現。
轟……
冰面炸裂,一道道黑索自水下毫無征兆的射出。
黑索頂端鐵爪,將看熱鬧的護衛拽入水中。
不一刻,河水中一片片血水暈散,周圍看熱鬧的船舶頓時嘩然四散。
跟著,十幾道黑影從水下衝出,其中一個直直朝著甲板上的木王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