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等了一個多時辰,略感無趣,從地上撿了塊石子,手一揮,石子打了三四個飄兒最後還是落了下來,他有些氣惱,又拿起一塊石頭,運起秋水訣,再一揮,石頭飛掠而出,一鼓作氣就飛到了對面。
“秋水決還能這麽用”白衣的葉鼎之笑問,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清雅的聲音。溫和的中年書生看了一眼百裡東君方才插在腰間的柳枝,笑道:“今天是送別好友?”
“你是誰”葉鼎之神色戒備。
百裡東君笑了笑,轉過頭:“有個朋友要走了,來這裡送送他。先生氣度不凡,一見面就猜到了三件事情。那我也猜一猜,先生此行是要入天啟?”
“這個不難猜,此去自然是天啟。”中年書生回道。
“那我再猜,先生與我不久之後還會再見。”百裡東君幽幽地說道。
“能被先生收為關門弟子,的確是有幾分意思。”中年書生望了望遠處,“你要等的人到了,我先走了。”
“好久不見”中年書生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眼前,藍衣公子和白發先生就踏浪而來。
“慕長安。”百裡東君走上前,伸出掌和慕長安用力地打了一下,“沒死啊。”
“這麽久了,幹什麽去了”葉鼎之也走了過來,“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但沒打過她師兄。”慕長安看了看葉鼎之,眼神有些怪異。“下次我們幫你,是不是,葉鼎之”百裡東君笑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希望再相見時,你我都已名揚天下。”葉鼎之抱拳道。
慕長安點了點頭:“江湖再見,你我仍少年。”
“此行去哪兒?”百裡東君問道。
“一路向南,去南訣。”葉鼎之說道。
“一路向北,去北蠻”慕長安撫了撫腰間長劍
“保重”三人異口同聲,拱手作別。
“這是你生命中第一次有著生死之交的朋友?”李先生走到了百裡東君的身邊。
“第二次吧。但那個沒準已經死了,許久沒收到他的信了。”百裡東君說道。
百裡東君轉過身,朝天擺了擺手:“說笑的,他命很大,別人都死了,他也不會死。”
百裡之外的山路上,有個風塵仆仆的槍客猛地打了個噴嚏,他一拉馬繩止步,從山巔之上朝下望去,已經能看到那天下聞名的天啟城。他笑道:“我來啦。”
學堂李先生攜葉鼎之堂而皇之地離天啟城。
這條消息很快都傳到了各大府邸。
年輕的青王在王府裡打發雷霆,景玉王府裡,兄弟二人相視一笑。“所以你說,先生這次出手……”景玉王沒有再說下去,飲了一口茶。
蕭若風卻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皇兄不必多想,先生並沒有想卷入朝堂之爭的意思。”
數日後,禦書房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當年的文弱皇子在雕樓小築兄弟結義,開啟了帝王之路,可如今,卻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是洛陳的孫子,來了天啟城,我應該見一見。”太安帝緩緩道。
“不必了。”李先生搖頭。
太安帝自即位之後,應該很少再聽到這個詞了。如今忽然聽到,他甚至都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生氣,只不過臉色不再那麽溫和:“先生,不是說從來不過問朝事嗎?”
“百裡東君入天啟,隻為拜師,不為其他。陛下找他來,才是朝事。”李先生糾正道。
太安帝眉頭緊皺:“可堂堂鎮西侯的孫子入了天啟,不來見孤,不成體統。”
“那你就去問鎮西侯的罪,你已經殺了一個兄弟了,要不要殺第二個?”李先生冷笑道,“放心吧,百裡東君不會一直待在天啟城,馬上就會隨我離開天啟城。幾年之內,我們都不會回來。”
李先生乘馬車簇擁而來,離去時卻無一人相陪,從禦書房到宮門,漫長的一條路,隻留他一人獨行。李先生卻走得悠然自得,似乎一個人走得,要更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