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你看到了嗎?”雖然知道別人應該是看不到的，不然早就恐慌了，哪還這麽有序的行駛啊。

　　“老公你又看到什麽了?”董欣看著李浩宇的表情就知道此刻他受的刺激比看見紅月亮還大。

　　“沒...什麽都沒看到...我閉會眼睛...感覺好累...”李浩宇覺得自己又嚴重了，眼不見為淨，不看、不聽、不想！

　　“你睡吧，你這兩天都沒休息好，那老公我能把窗戶關上嗎?剛剛開始就有股臭味”董欣心疼的看了眼她老公。

　　“你能聞見臭味?！是不是肉臭了的那種味道?！是不是！?”李浩宇一下坐了起來激動的抓住了他媳婦的肩膀。眼睛一下子有神兒了！

　　“能聞見啊，就你開車窗沒多久就聞見了，我看你乾嘔呢，以為你就是聞這味聞的...”

　　“你能聞見...但是你看不到...能聞見，就說明不可能是幻覺，不是幻覺我就沒病...我沒病...我沒病...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沒病，我腦子思維清晰，邏輯明確我怎麽能瘋了呢！我沒瘋！媳婦！我沒瘋！”李浩宇從一開始的喃喃自語到最後手舞足蹈了起來。

　　“我知道你沒瘋，你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老公我關窗戶了啊，真的太臭了，越來越臭，這大冬天的怎麽能有這麽大的味道呢，跟進了垃圾站似的。”董欣抱怨著把副駕那邊的車窗關了上去。

　　這雖然是董欣的抱怨，但卻又敲醒了李浩宇。如果這不是幻覺，那外面那些怪物就是真實存在的?有臭味是他們散發出來的，別人能聞到，但是看不到...

　　李浩宇陷入了思維的僵局，如果按照剛剛臭味的邏輯成立，證明自己沒瘋，就要接受外面飛的那些怪物就是真的，如果否定怪物，反之自己就是瘋的，而且瘋的越來越嚴重。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去證明怪物是不是真的，但要怎麽證明呢...我朝它們大喊，打招呼?還是找東西扔它們。但即使真的給我回應了，有可能也是自己的幻覺啊...

　　等！

　　這是李浩宇最後做出的結論，致幻這方面的事情有可能會傳染，他就曾經看到過一個關於集體幻覺的報道。幻覺不光僅限於視覺，還有感覺，觸覺，味覺，那肯定也包含嗅覺。所以等我到了醫院或者見到了其他人，如果大家都能聞到這股臭味，那...我十有八九是沒瘋，就該考慮其他的可能性了，而且到了醫院也會對我進行一個詳細的檢查，從身體各項指標到心理狀態，我到時候可以綜合兩方面再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在目前看外面飛的這些怪物對我們也沒有產生什麽興趣，下面這麽多車跑來跑去，要是衝著人來的，早下來了。我現在就全當沒看見！愛怎麽著怎麽著，都是我自己想的！

　　李浩宇就這麽自欺欺人做了決定。

　　到達醫院後，李浩宇兩人在熟人的各種插後門的操作下，依次進行了抽血化驗腦CT等各項檢查，最後在一位心理醫生的桌前識別了一堆抽象圖片，生活、情感相關的各種問答。這一天的醫院之行徹底結束了。

　　李浩宇和董欣站坐在車裡，彼此對視了一眼，回想著各科醫生跟他們說的話。

　　“抽血化驗結果正常，就是血脂稍微有些偏高，回去抽空多注意身體的鍛煉，適當的少吃寫太油膩的。”

　　“尿化驗一切正常。”

　　“腦部CT一切正常，未發現異常。”

　　“社會認知、情感認知、共情、心理變態測試全部正常，沒有較為明顯的偏差，屬於正常范圍內，但多少有些焦慮和輕度抑鬱，沒事要多去戶外活動，調整好作息時間，可以多看些溫情、喜劇類電影電視，多聽些舒緩的音樂。”

　　“這說明我沒事?”李浩宇最終目光還是落在了手裡的那一堆單據上。

　　“這不是好事嗎?你就是壓力太大了。”董欣肯定了李浩宇的疑問。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跟大夫說，我這兩天看見的這該死的紅色月亮啊”李浩宇說出來自己的疑問。

　　“那是因為，我同學跟我說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不就是做檢查嘛，查查哪有沒有什麽問題就行了，這精神科啊，心理醫生啊，最愛誇大其詞了，就是你跟他們開玩笑，他們要說你不正常你就是不正常，精神病和正常人有辦法區分嗎?”

　　“沒有辦法嗎?”

　　“有嗎?”

　　“....”

　　“那問題可就嚴重了...”李浩宇看著停車場行色匆匆的路人或用手、用紙巾、用口罩捂著口鼻，或拿著什麽東西在自己鼻子前不斷的煽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