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宇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中,緩慢行駛的地鐵,黃昏的日落,吸入鼻中寒冷的空氣都並沒有讓他的心情,使他的大腦得到絲毫的緩解,反而他覺得這一切更壓抑了。從地鐵走到家中的這一路有好幾次險些被路上行駛的馬車撞到,他甚至每到一個路口還傻乎乎的站在那裡等,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老公,你回來啦?今天怎麽樣?讓你開車去你非要坐地鐵,沒凍著吧?”董欣聽見李浩宇的開門聲,擦著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哦...挺好的...”李浩宇心不在焉的回答到。
“怎麽了?你臉色好像不太好,不會是凍著了吧?”作為一切生活了12年之久的兩口子,董欣很自然的就察覺到了李浩宇的不對勁,走過來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沒事,就是工作上的事,發生了幾件事,挺...挺震驚的吧,我緩緩就好了。”李浩宇拿下董欣放在他額頭的手,轉身把外套掛好,向著客廳走去。
李浩宇衝了一杯咖啡,站在客廳中看著正對面那面牆,牆的正中掛著一副他們一家三口的油畫。
“爸爸!爸爸!今天老師給我講飛艇的故事啦~”在李浩宇發呆的時候,他可愛的女兒從臥室裡跑了出來抱住了李浩宇的腿。
“哦,是嗎?”李浩宇看見自己的女兒,心情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的緩解,蹲下來給她捋了捋頭髮。
“嗯~老實說,咱們國家造出來了現在最大的飛艇,能裝好幾百人呢,還能在天上飛好高,飛好久,能直接飛到歐洲去呢。”李欣宇兒張開胳膊給李浩宇比劃著。
“是嘛...”李浩宇又陷入了呆滯狀態。
“老公!這是什麽啊?”董欣的聲音打斷了李浩宇的發呆,她一手拿著李浩宇剛剛脫下的外套,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長方形的比手掌稍大一些的一個東西。
李浩宇接過那個長方形的東西,發現它很薄,大概只有一個他女兒練習的一個筆記本那麽厚,一面是黑色的所料觸感的殼子,另一面是漆黑的光滑的鏡面,在這個東西狹長的一側還有三個也呈長條形的按鍵,兩長一短。
李浩宇奇怪的按了一下,那漆黑的鏡面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日期時間,背景是一副紅黑色為主基調的星空圖片,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這是什麽呀?看著好漂亮啊,感覺還特別高級。”董欣站在邊上盯著這個東西由衷的感歎道。
“這...我也不知道,但感覺好熟悉,好像就是我的東西...”李浩宇看著它短暫的遲疑後慢悠悠的說到。
“是不是那個工廠送給你們報社的樣品呀?”
“我想不起來了,我研究看看吧”李浩宇翻過來調過去看著手裡的這個東西。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整整一晚上,李浩宇手裡都攥著這個東西,站在陽台抬頭看著外面的星空。其實說是看著星空,他也只是盯著一個方向-東方;仿佛那裡有著什麽始終在跟他對視一般,只要李浩宇挪開看向那個方向的視線,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直到董欣喊他去洗澡準備睡覺了,李浩宇才強迫自己挪開腳步,走進了看不見星空的屋內。
與此同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深夜躺在床上,李浩宇睜著眼睛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媳婦,你說,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
感覺自己突然想不起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死活都想不起來是什麽,但又總感覺自己真的忘了一件事...” “你說什麽呢?這麽繞...不就是知道自己忘了件事,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麽嗎,這誰都有過吧,不想它,過幾天沒準就想起來了,就跟找東西似的,你想找的時候怎麽都找不到,不找了吧,它就突然出來了。你睡吧,你這是節後綜合症,就是跟家閑出毛病了,一上班不適應了,自己瞎琢磨。睡一覺就好了。”董欣翻了個身,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已經開始醞釀睡意了。
“但我怎麽覺得什麽都不對呢,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呢....”
“睡吧,啊,乖,你就是想太多了,你們老大給你的擔子太重了。”董欣黑暗中睡衣朦朧的安慰著。
“在沉沉的黑夜幻影中
我夢見歡樂已一去不回——
但白天一個現實之夢
早已讓我的心破碎。
唉!什麽才不是白日夢幻
對他四下張望的眼睛
望周圍之物用一種視線
用一種回顧過去的眼神?
那神聖之夢——神聖之夢
當全世界都在發出吼聲,
像一道美麗的光使我振奮,
引導一個孤寂的靈魂。
即使那道光如此遙遠,
即使穿夜沐雨又何妨——
難道它不能更純潔燦爛
當照著真實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