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酒很醇厚,這是酒鋪中最好的酒了,但劉遠喝起來依舊沒有覺得有多好喝,總有些濁。
張遼喝得卻是很起勁,配著肉,吃得不亦樂乎。
“使君,青州近海,想來魚蝦蟹較多,我還沒吃過幾次,到了那裡一定好好嘗嘗。”
張遼樂呵呵笑著,劉遠點頭:“青州物產豐厚,只是黃巾余孽橫行,還有些亂,等到了青州,先要平定內亂,不斷剿匪。
之後就是屯田了,無論如何,身為青州刺史,我自當護一州百姓的周全,沒有百姓,哪來的天下!”
“使君有此心是青州百姓之福。”張遼認真道。
杜掌櫃也讚了一聲:“使君高義!”
“杜掌櫃,怎麽不見你婆娘和兒女?”劉遠問道。
杜掌櫃笑了笑:“使君,我只有一女,她們在內宅之中,就不出來見使君了,以免衝撞了使君。”
劉遠一呆,這個年代只有一個女兒,那著實有些不妥,但他也沒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低頭吃肉。
吃了飯,張遼將腰刀和身上的甲衣解下,給了另外三名士兵,輕輕道:“回去和都伯說一聲,我去青州了!”
“什長,我們也不幹了,跟著你去青州!”一人喊了一聲。
張遼扭頭看了劉遠一眼,劉遠點頭,張遼這才點頭:“好,你們先回去交差,之後來找我,地方就在前面。”
劉遠帶著張遼回了宅子,關羽不在,張遼就在練武。
就這樣過了兩日,劉遠在一大早帶人上路。
糧食自然準備好了,一共十幾輛車拉著,杜掌櫃的東西不算多,一共帶了三輛車,一輛坐著他的家眷,另外兩輛車拉著酒和一些行李。
出了城,關羽帶著兩千多人守在十裡之外的路側,劉遠為他和張遼介紹了一番,兩人倒是惺惺相惜。
這幾日,關羽竟然又招募了一批難民,大約有三百多人,一路朝著廣平而去。
過了廣平就進入了冀州之地,這一路倒是也有人攔路,但多是一些流匪,不成氣候,直接就被打退了。
關羽和張遼的確是很猛,但劉遠也可以看出來,張遼的確是比關羽要弱了一些。
前一世,劉遠也看了很多的對比,關羽能被稱為超一流武將還是有道理的。
張遼是一流武將,但他的統兵能力卻是要強一些,所以如果率軍作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一路上有劉家糧店的補給,士兵們都吃得飽,所以精氣神很足。
亂世之中,打仗有時候還需要拚糧草,家有糧店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過了廣平就去了清河,一行人邊行軍邊練軍,張遼的身邊也陸續多了五百多人,因為劉遠的要求是打造騎兵,所以所有的馬幾乎都給了張遼的騎兵營。
這就是輕騎兵,只不過這些馬多數是路上打流匪得來的,一共就只有一百三十幾匹,遠遠不夠。
所以一行人就輪流練習著騎術,個個都很開心,就這樣一路到了清河郡廣川縣。
經過廣川縣的時候,前方有一支軍隊擋在前方,大約有千人左右。
當先一人坐在馬上,一身文官的打扮,應當是縣尉,身邊站著一名武將,很是雄壯,手持一柄大斧。
“前方是哪路軍隊,為何來廣川?”武官大聲道。
張遼站在前方,回了一聲:“青州刺史麾下都尉張遼在此,前方何人?”
那名文官拱了拱手:“張都尉,敢問刺史何在?”
劉遠縱馬而行,
來到前方。 關羽擔心他,也跟著來了,和張遼一左一右護著他,盯著前方。
“我乃樂成靖王之後,青州刺史劉遠劉青河,你是何人?”劉遠揚聲道。
文官大約三十歲左右,身形修長,自有一番風度,他行了一禮:“廣川縣尉沮授見過劉刺史,劉刺史此來有何事?”
沮授?劉遠打量了他一眼,這可是謀主級別的謀士了,而且忠心耿耿,只是所托非人,最終在官渡之戰時不肯投降而死,死得剛烈。
“我是要回青州,途經冀州,你不必緊張。”劉遠輕輕道,接著將官印遞給張遼。
張遼拍馬而出,跑到沮授面前給他驗了驗,這才回來。
沮授行了一禮:“劉刺史需要糧草補給嗎?”
“不必了,此行我們帶足了糧草。”劉遠搖頭,同時打量了沮授幾眼。
怎麽才能把他拐走,這倒是一個問題,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縣尉,級別還比較低,他的身邊缺一些這些的謀士。
沮授依舊緊張,微微笑道:“劉刺史看起來不急於回青州了?”
“很快就會回去了,沮縣尉,我初至青州,身邊還缺一名主薄,不知你願否陪我去青州?”劉遠揚聲道。
沮授一怔,接著搖頭:“授肩負著廣川百姓的期望, 不便去青州。”
“縣尉愛民之心讓人佩服,只不過如若為了百姓,你更應當隨我走,一路上可以看一看我是否會去騷擾百姓。”
劉遠揚聲道,接著話鋒一轉:“我這支軍隊雖然人並不多,但總是需要很多的糧草,依著縣尉從前的經驗,免不了去百姓的家中搶掠。
你跟著我,可以看看我是如何治軍的,看看我這支軍隊算不算是仁義之師,到了青州,你更是可以看一看我是如何治理青州的。
縣尉,你的目光如果只是看到廣川,那麽心胸就只有廣川那麽大,你的目光如果能看到整個青州,那麽心胸就會像是青州那麽大。
如果你的目光能夠看到整個天下,那麽心胸就會是天下這麽大!你就不想跟著我,看看這天下到底有多大嗎?”
沮授呆了呆,看著劉遠,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他的話卻是有如洪鍾大呂,敲進了他的內心,甚至讓他有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激蕩。
“刺史……我想起來了,劉刺史是劉郎!劉郎筆的發明者,寫了《觀滄海》《度關山》,怪不得會有這樣的心胸!”
沮授喃喃道,握著馬韁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一側的武將扭頭看了他一眼,喝了一聲:“妖言惑眾!誰來與我一戰!我乃潘鳳!”
劉遠呆了呆,打量了潘鳳幾眼,這就是那個潘鳳?
他當真是硬朗,看起來武藝非凡,一身雄偉,但實際上就是一名二流武將。
“雲長,你去會會他,不過不要殺他,將他擊落下馬就行了。”劉遠低聲道。